雖然皇后說起自己的病情好像很輕鬆，她自己也不以為然似的，但沈苑還是覺得不對勁。
她覺得皇后這臉色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明明是在宮中被人伺候的嬌貴身體，竟看上去如此憔悴，倒像是……中了什麼慢性的毒。
她想到那些後宮爭鬥的戲碼，覺得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八成是後宮的其他女人為了爭寵把皇后給算計了。
“皇后娘娘，我也懂一些醫術，不然讓我來給您把把脈？”沈苑提議道。
皇后一聽這話，不但沒感謝她，竟然還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本宮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不麻煩遠安王妃了。”皇后委婉地拒絕道，“更何況宮裡有那麼多太醫，早就給本宮把過脈了，現在也正在調養。”
“是嗎？所以太醫就只說是血脈不通？”
“是啊。”
沈苑頷首，也沒再多說什麼。
皇后側頭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問道：“你和遠安王相處得如何啊？聽說五年前你和遠安王感情甚好，但後來不知何故，你竟被逐去別院？”
沈苑的眼睛轉了轉，她也在打量著皇后的表情，思考著該如何回答。
“您是怎麼知道的？”
“都傳遍了。都說遠安王被貶之前你們就關係不和，還說在遠安王離開之前，你就已經受了冷遇。”
“外面是這麼傳的啊？”沈苑眨了眨眼睛，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
“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
沈苑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當然不是。我和王爺的感情一直很好，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然。”
“那你又怎麼去了別院？”
“您也知道，女人是善妒的。就因為王爺待我太好了，我又是一個性情溫和之人，府上的側妃看我不順眼，便商量著把我擠兌出去，我為了保命，也只能忍辱負重。所以王爺一回來，我也跟著回去了。”
皇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性情溫和？”
沈苑非常誠懇地說：“非常溫和。”
“只不過這話都是別人說才行，哪兒有自己說的？”
皇后笑起來的時候，沈苑都有點心動。
不得不說，這皇后真的是個美人……哪怕現在都這麼憔悴了，笑起來有了活力，臉色微微泛紅，哪怕她是個女人，都會為皇后心動一下。
可惜，這麼好的人卻不受皇帝待見，又只是個政治聯姻的工具，真是可憐見的。
沈苑看皇后看得出了神，倒是皇后先打斷了她的瞎想，說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沈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恭送皇后離開。
她又四處看了看皇宮。
固然她現在身邊沒人跟著，但這皇宮裡守衛森嚴，她也沒什麼地方能去。
她正準備好回去，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人帶到皇宮裡的偏僻一角，還被迫跟著藏到假山後面。
“你……”
“別說話！是我！”
她定睛一看，把她抓過來的竟然是皇帝身邊的侍衛方孟。
剛才看他在皇帝身邊，她倒是沒察覺什麼，現在這人就站在她面前，一些記憶也逐漸湧起。
“怎麼？幾年不見，你該不會把我給忘了吧？”方孟沉聲說。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忘？”
沈苑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試圖和方孟保持安全距離。
不過這地方本來就小，只容得下兩人藏身，她往後退了半步，後背都貼緊假山了，和方孟之間的距離也沒隔多遠。
“真沒想到，過了五年，褚鈺淮竟然還能帶你一同進宮，你們竟然還能如此恩愛！”方孟冷哼一聲，嘲諷地說，“你可真是有本事，褚鈺淮那樣的人，竟也能被你迷得團團轉。”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好像聽不懂？”
方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沈苑搖了搖頭，茫然又無措地說：“我之前受過傷，有些事記不清了。”
“你失憶了？”
“算是吧，不過只是一部分記不清。”
“那你認識我嗎？”
沈苑仔細想了想。
“我好像對你有印象，但是……”
方孟懷疑地打量著她。
“你是裝的，還是真失憶了？”
“是真的，我沒裝。”沈苑嘆氣道，“不過好在丟失的也只是一些零碎的記憶，大概也沒那麼重要吧。”
“那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方孟嚴肅起來，沉聲問。
“我？我的身份……”她抿了抿唇說，“我是陛下的人。”
方孟聽她這麼說，顯然松了一口氣。
“很好，看來最關鍵的你還沒忘。”
沈苑微微頷首。
方孟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然後伸出一隻手，放在她的手臂上。
“那我呢？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
“你……你是陛下的人？你還是陛下身邊的侍衛。”
“那我們的關係呢？你可還記得？”
沈苑突然覺得一陣惡寒。
這個人在小說裡就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他無非就是皇帝身邊的侍衛，也是給她傳遞訊息的人，算是她的上線，皇帝有什麼命令就是靠他來傳遞的。
可她從來不記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別的關係。
不過現在看方孟這詭異的眼神，她覺得恐怕不是什麼好關係。
她動了動胳膊，想甩開方孟，但這地方實在是太逼仄，她根本伸展不開。
“這五年沒見你，沒想到你竟把咱倆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想當初不是你主動來招惹我，說想和我廝混在一起嗎？”
不管是方孟說話的語氣，還是他的這幅嘴臉，都讓沈苑覺得噁心。
“你是在開玩笑吧？我怎麼記得你我只是合作關係？我們都是陛下的手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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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沒錯。但你喜歡陛下啊，你想在陛下身邊能有一席之地，所以你招惹了我，你想讓我幫你，所以我們就達成一致。”
方孟的臉湊近她，曖昧地說：“你答應過我，在陛下給你身份之前，你就是我的人。怎麼，你全都忘了？”
沈苑簡直要瘋了。
這到底是什麼見了鬼的劇情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