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沈苑反問，“那我們救還是不救？孩子的父親都不管這孩子了，我們救了又有什麼用？萬一人家回來再說我們多管閒事呢？”
沈苑不滿地把孩子重新包好交還給結巴。
“雖然我是大夫，但我也不能不顧及家屬。要是普通家屬也就算了，這可是寨主。我現在人就在寨子裡，我可不敢隨便得罪了這位寨主，萬一到時候我惹怒了他，他一氣之下把我給殺了，那我也太吃虧了吧？”
“不會的，寨主肯定不會管，畢竟他讓這孩子自生自滅。”
“我所理解的自生自滅就是他不想讓這孩子活下來，只想讓他自滅，沒想讓他自生。不然你以為這麼小的孩子自己能活到七老八十嗎？”沈苑擺手，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不做這種師出無名的事。”
“可是這孩子太可憐了……他才剛出生一年。”
“那也不行。孩子可憐，我也可憐啊，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多管閒事。”
結巴一時無語。
也是因為沈苑之前從來沒拒絕過幫病人治病的要求，結巴更沒想到現在面對的是一個這麼可憐的孩子，沈苑反而拒絕了。
褚鈺淮拍了拍結巴的肩膀說：“你先跟我出來吧。”
結巴跟著褚鈺淮出來之後，褚鈺淮小聲對他說：“我夫人比較固執，不過他不是個壞人。”
“這我當然知道。其實她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也就是個小嘍囉，這種事我說了不算啊。”
“我明白，你先把這個孩子帶回去吧，我勸勸她。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找到孩子的父親。如果他不方便回來，我們下去找也是一樣的。”
“這……”
“她之前遇到過類似的事，那對父母想殺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被我夫人救了下來，最後反而怪我們多管閒事。而且之前那孩子也是一樣，身體患有殘疾，那對父母甚至要訛上我們家，我們也有陰影了。”
“但是我們寨主可不是這種人。”
“你說他不是這種人也沒用，說不定不同的情況他的處理方式也不同呢。”
結巴也有點猶豫。
“不過你放心，這畢竟也是一條生命，我會勸勸她，暫時先保住這孩子的性命。但如果真的要幫他治病，那就必須得見到孩子的父親。我們也是新來的，可能就要麻煩你幫忙聯絡聯絡了。”
“我也就是個最底層的……我試試看吧。”
“那你把孩子交給我，晚上再過來。”
結巴把孩子放到褚鈺淮的懷裡，褚鈺淮又問了一句：“這孩子叫什麼？”
“誰都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活下來，所以都沒取名。”
“好吧，我知道了。”
褚鈺淮把孩子抱進去之後，沈苑和他對視了一眼，褚鈺淮搖了搖頭，沈苑也趕緊把孩子抱到懷裡。
“還不錯，這個結巴也是好心腸，換成別人可能就放棄了。”
“那你打算救這個孩子嗎？”
“當然。不過救是要救，但要是能藉著這個機會見見這裡的寨主就最好不過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你說的有道理。”
沈苑又幫著孩子檢查了一下，嘆氣道：“都一年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撐住的，換成別的孩子恐怕早就不行了，他竟然還能撐著一口氣。”
“大概是不甘心吧，畢竟他的母親是被人害死的。”
“而且還是被宮裡的人害死的。”
沈苑找了一些藥草，讓褚鈺淮在旁邊煎藥。
“其實這孩子現在之所以會是這副模樣，除了早產發育不完全之外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這孩子從還是個胚胎開始就已經是畸形了。能到這種地步的據我瞭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父母近親結婚，另一種就是母親在剛懷這個孩子的時候就出於中毒的狀態，孩子受到藥性影響變成這樣。”
“那你覺得是？”
“以現在這個父親對孩子的冷漠程度來看，我傾向於前者。我甚至懷疑孩子的母親也不是被人殺害，而是……”
“被這個寨主殺的？”
“對。”
沈苑的猜想雖然有些大膽，但也並非沒有緣由。
他們現在尚且不知道寨主到底是誰，雖然利用一個生病的孩子實在不是什麼正當的舉動，但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
劉曄霖跟著那鳥來到了一個地方，他在外面徘徊許久，才確定這裡是國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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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國舅就不得不讓他想起那個倒黴的國丈了，現在沈苑要調查的人就在這國舅府裡，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是幹嘛的，但也足以證明這父子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就只有一個陳倩，雖然是陳家人，但卻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眼看著到了國舅府，他怕打草驚蛇，也不好主動進去再找人，不過有一個大致的方向就足夠了。
他剛要走，就看到一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從國舅府的後門出來。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人還挺眼熟，那不是周海嗎？
他又悄悄跟著周海，發現周海沒回周家，而是去了遠安王府。
……
“都這麼晚了，你這麼才回來？”周月月披著件衣服，有些疲憊地說，“有什麼話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都這麼晚了……”
“這可是要緊事，我得趕快和你說才行。”
周海在周月月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周月月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不能？只要你照做，咱們姐弟倆就能出人頭地了。”
“我是遠安王的側妃。”
周海冷哼一聲說：“都這時候了，也就只有你還把這身份當成寶貝。你看著遠安王府裡那麼多人，有人尊敬你嗎？現在哪怕沈苑人都不在王府，褚鈺淮都沒把中饋交給你來代為掌管，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周月月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不行。這本來就只是女人之間的爭鬥，你說的這些太複雜了，我不懂，我也不想摻和。還有，我勸你也離這些人遠一點，這些人都不簡單，你幫他們做事，可他們說不定只把你當成利用的工具。”
周海對此倒是滿不在乎。
“被利用又怎麼了？被利用就說明有價值，只有沒有價值的人才會連被利用的機會都沒有。人家願意利用我那是我的服氣，我得珍惜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