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霖雖然心裡放不下皇后，但他也知道沈苑正在外面做大事。
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沈苑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聯絡他。
但是在離開之前，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應該交代一些事情。
他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他這人鮮少失眠，雖然之前因為不知道自己怎麼向沈苑交代身份而輾轉反側，但那也只是幾天的時間而已。
現在他人在宮裡，這段時間他都不知道失眠多少次了。
巧了，竟然也是因為不知道怎麼交代身份。
但是沈苑交代的事情確實有些緊急，他也不好再耽擱下去，想了一個下午，第二天中午他親自去廚房給皇后做了一大桌飯菜，不過這還不是給她中午吃的，而是留到了晚上。
“你這一天去哪兒了？我都沒見到你人。”皇后無奈地說，“下午還想和你說說話呢，結果都沒找到你。”
劉曄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飯菜。
皇后看了一眼說：“御膳房是換御廚了嗎？這些菜式之前都沒見過，看上去有些特殊。”
劉曄霖指了指自己。
皇后這才大概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是想說……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劉曄霖點頭如搗蒜。
皇后逐漸震驚了起來。
“之前只知道你醫術很好，沒想到你竟然還有一手好廚藝！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劉曄霖也只是微笑。
“雖然我今天也沒什麼胃口，不過既然這些菜都是你親自做的，那我可得好好嚐嚐。”
皇后在飯桌前坐下，有些期待地看著眼前的這些菜。
她讓劉曄霖也一起坐下，劉曄霖偷偷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讓其他人都出去。
皇后身邊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個丫頭，她讓那兩個丫頭也去吃飯，她們就退下了。
“怎麼這麼神神秘秘的？莫非是你的手藝太好了，怕被別人知道引起嫉妒？”
劉曄霖也沒說話，只是示意她吃。
她先夾起來一塊青菜嘗了嘗。
“這味道確實和宮裡御廚做的有很大的差別……我說不上來該怎麼形容，大概是御廚們做的口味太過於清淡，但這道菜的味道則是剛剛好！”
“這都是宮外的一些做法，普通百姓們吃的就是這些。”劉曄霖說。
皇后還沉浸在味蕾的衝擊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原來這就是正常的飯菜啊。我自小吃的事家裡廚子做的，聽說也是從宮裡請出來的御廚，後來進了宮，吃的也還是御廚做的飯菜，都習慣了……沒想到還是民間的飯菜更加美味！”
“當然了。宮裡用的都是什麼材料？那都是頂級的食材，雖然也不差，但是各有各的風味、各有各的好。”
“你說的有道理……”
皇后正要再吃點，突然意識到身邊的這個人剛才竟然說話了！
她震驚地轉頭看著劉曄霖。
“琳兒你……你竟然能開口說話了？”
劉曄霖頷首：“其實我一直都會說話。”
“什麼？你一直都會？那你根本不是個啞巴？你也並非聽不見？”
“沒錯。”
皇后站了起來，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
“既然你會說話，為什麼要瞞著我？沈苑知道你會說話嗎？”
“她知道，我們可是認識了多年的好友，她當然知道。只不過她怕我進宮之後說話太多會惹來殺身之禍，就讓我裝成啞巴。我覺得這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不然我昨天可能就先被你爹給殺了。”
雖然劉曄霖說的有道理，但她還是不可置信。
“沈苑也知道，是她讓你這麼做的……所以你們一直都在騙我？我那麼相信你們，結果連你們也都在騙我！”
皇后多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她一直都在被騙，被皇帝騙、被親爹騙，本來以為有了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沒想到又被騙了。
可劉曄霖也發現她似乎始終都沒提到他是男人這件事。
“沈苑的朋友不多，會醫術的也就只有我這一個。她當時不放心你在宮裡的處境，擔心你的身體逐漸好轉的事會被發現，所以就請我易容過來保護你。本來我不想來，她甚至提議自己過來，但她畢竟是遠安王妃，所以最後還是我來了。”
“易容？所以現在連你這張臉都是假的？”
“不止，你不覺得我的聲音有些奇怪嗎？”
“你的聲音是有些粗……但你總不可能是個男人吧？”
劉曄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什麼？你竟然是個男人！”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把外面的人全都叫來。
“你……你怎麼能是個男人呢？你一個男人在我這和我朝夕相處，我們……”
皇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正在慌亂地回憶著自己有沒有在他面前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但時間太長了，她完全記不起來。
“我除了給你做針灸之外就沒別的了……雖然是在你身邊貼身伺候，不過我還是有分寸，不該看的我可什麼都沒看。”
“……”
“哦對了，我第一次進宮不就是因為幫你治病嗎？沈苑只精通藥理，針灸之術她不是很熟練，她怕出事就找我來。不過我就是個江湖郎中，上不了檯面，而且還不能被皇帝發現，又怕你介意一個男人幫你針灸，這才走了女裝的下策。”
劉曄霖非常耐心地向她解釋著，她也並非是不講理的人。
“你說的這些確實都能說通。回憶起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你確實也和我保持著一些距離。我之前只以為你是懼怕我的身份，卻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皇后無奈嘆氣，“既然你都瞞了我這麼久，為什麼現在還要說出來？”
“我昨天晚上收到了沈苑的資訊，她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我幫她處理一些事。這段時間我可能要離開皇宮，所以我想在走之前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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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有些悵然。
“竟然連你也要走了。”
“我也只是暫時離開，你要是想見我，我辦完事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