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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中興之主,漸露鋒芒

建王府內,建王趙瑋正在焦急地等待著恩師史浩的到來,葉義問自謝金弔祭回來臨安後,便被召進行宮之中,與高宗密談。

趙瑋遣走了所有的宮婢,一人呆坐在椅子上,自己六歲被養育於宮中,如今已是二十八年,這些年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喘息都不敢大聲。

當年,與建王趙瑋一同被趙構收養的還有趙琢,而韋太后一直鍾愛趙琢,對趙瑋不屑一顧。韋太后薨後,這種境遇依舊未得到改善,只有恩師史浩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指引教導他,若是沒有老師,趙瑋也不知漫長的宮闈歲月該如何渡過。

數年前,趙瑋被封常德軍世度使,趙構突然送來十名美人到府上,趙瑋不知所措,連連差人去請史浩到府上。

史浩急匆匆地趕到府上,趙瑋撲上前,抱住自己老師,“恩師,瑗兒有難,救我!”

史浩扶起趙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怎麼了?郡王何事如此驚慌?”

趙瑋帶著史浩,穿過走廊,走到別苑門口,指了指裡面,“老師,嗣父他送了十名美人到府上,這可如何是好?”

史浩回過身,拉住趙瑋,思慮一翻後,笑著道:“既是陛下送過來的,那須得以庶母之禮相待。”

趙瑋一愣,繼而恍然大悟,忙而作揖,“多謝恩師提點。”

趙瑋把那十名美人安置在別苑,命人以庶母之禮招待,吃穿用度一樣不落,隔段時日便去請安問好,對她們恭敬有加,禮數周到。數月過後,那十名美人又被高宗召回去了。原來,不止是趙瑋,趙琢的府上也被送去了十名美人。美人被召回之後,趙琢被趙構送離了行宮,只有趙瑋留了下來。

趙瑋孤零零地在宮中又待了好多年,直至年初,趙構立他為皇子,進封建王,也算是確立他的儲君之位。多年待在宮中,趙瑋沒有交心之人,只有恩師史浩陪伴身邊,二人皆是融入對方生命與骨血之中。

“世子,史教授到了。”婢子的聲音打斷了趙瑋的思路。

趙瑋迎上去,緊緊握住史浩的雙手,“老師,您來啦!”

“世子今日可完成課業?”史浩一入座就開始盤問趙瑋的學業。

趙瑋點頭,“老師,樞密院葉同知今日知進宮後到現在也未見離開,也不知金廷虛實如何?”

“世子,如今陛下身體康健,心思澄明,南北之事他自有自己的定論,世子萬不可觸碰到陛下的大忌。”史浩拉過趙瑋,這孩子,自打被養育在宮中,便與他結下不解之緣。

趙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替史浩斟上一杯茶,史浩又道:“世子勿要過於憂心,我自會去拜訪葉同知。”

行宮之中,趙構有些疲憊地半趟在椅子上,“卿家一路勞苦奔波,此番北上可有其他訊息?”

“陛下,金廷近來以嚴刑殺戮立威,又興修汴京宮室,勞民甚怨,起義不斷,南侵之意圖昭然若揭。”葉義問回道,“如今看來,須以應變、持久二計應對。”

趙構直了直腰板,抬抬手,示意葉義問說下去。

“為防金兵南侵,應令分屯各將擇地險要,廣施預備,此為應變;如金廷按兵不動,應選武臣為江淮之守,撥公私荒田為屯田,募民耕種,且令之閒時練武而不生事端,此為持久。如此,金兵來則堅壁清野,避而不戰;金兵去則入壁不追,使之終無所得而自困。”

趙構沉思了許久,問道:“卿家以為,哪位武臣堪當江淮之守?”

葉義問偷偷地瞄了眼趙構,也看不透聖上的心思,“陛下可還記得董先、牛皋等人?”

趙構眯著眼,不語,他的態度讓葉義問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才道:“曾附偽齊,後跟隨岳飛,雖有戰功,卻不堪統眾之帥。”

“陛下對歸正人是何看法?”葉義問壯著膽子,說出內心許久的想法。

歸正人?趙構終是站起身,看向葉義問,沉沉地說道:“我老矣,有些事拿不定主意了。”

葉義問出了東華門,坐上等候在外的馬車。行至半道,陳汝能掀開簾子,說道:“葉公,有人想邀您飲茶?”

“何人?”

“建王府教授兼直講,史浩!”

葉義問進了茶肆,史浩早已研好了茶,等著他。“葉同知自北而歸一路舟車勞頓,未及歇息便向陛下奏報,真是讓我等同朝為臣之輩汗顏。”

“史教授言重,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為陛下解憂為大宋謀福是臣子的職責。”葉義問笑笑,“不知建王近來可好?”

史浩呷了一口茶,回道:“世子生性純良,敦厚孝順,陛下康泰安好,世子便一切皆好。”

二人又喝了幾口茶,場面靜謐起來,有些詭異。“如今江淮有宋軍屯守,海道也加強防守,莫非陛下已有北伐之意?”

葉義問輕搖頭,“陛下憂於國事,勞形傷神,如今年事已高,殫精竭慮。建王理應力擔重責,為陛下抒憂解困。”

史浩端著茶杯的手停了一下,接著輕輕放下,“世子孝謹,與陛下同心同德,必然事事以陛下為尊。”

葉義問起身,想要離開,又想起什麼,“聽聞,史教授前段時日去了永州?”

“哈哈,葉同知遠在中都,竟也知曉我的行程。”史浩喝完杯中的茶,也起身作揖。

“史教授,鄙人先行告辭,請代為向建王問安。”

葉義問離開,史浩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聽葉義問之言,陛下如今對宋金之事,態度敷衍,不置可否。

七夕日晚晡時,開封城內的兒童女子,不論貧富,皆著新衣到街市中遊玩。數日前,城內各家早已以紅熝雞、果食及時令果品相互饋送。辛棄疾、許陵苕、辛績及夏蕎四人又沿著汴河閒散,許陵苕手中拿著銀製小圓盒,裡面是一隻小蜘蛛,待明日一早看看,是否得巧。葉春時在攤位前忙碌著,他眼尖,看見了幾人,招呼道:“辛公子、夏公子···”

四人又轉到葉春時的攤位前的小桌邊,圍坐下來。葉春時不等他幾人開口,便端上幾碗紫蘇膏,“我在裡面加了一味新料,不知幾位能否嘗出來?”

四人一聽,便埋頭吃起來,“是薄荷茶吧,葉兄?”辛績抬頭道。

許陵苕一愣,又趕緊吃了幾口,確實有薄荷的味道,貌似又發現哪裡不對勁。“茂嘉的失語症···”辛棄疾直直地盯著辛績,又轉向夏蕎。“十二哥裝啞成癮了?”

夏蕎哈哈道:“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

“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嘛!”辛績又吃了幾口紫蘇膏。

汴河上游突然喧鬧起來,辛績後背被一人撞上,“許姐姐,你們在這?”

“你小子還是如此冒失。”辛績輕咳一聲,起身道。

成川咋舌,指著辛績,“你能···”然後又看著許陵苕和辛棄疾,“汴河出事了,前面發現兩具屍首。”

此話一出,立刻掀起風浪,眾人皆蜂擁而至,朝河邊走去。汴河中游已經圍了好幾圈人,辛棄疾四人好不容易左擠右擠才擠到河邊,那兩具屍首已被人拖到岸邊,屍首有些輕微發脹,估計在河裡泡了有一兩天吧。許陵苕撇了一眼後,又把眼光挪開,她總感覺聞著一股子腐臭味。

看長相和衣飾,兩具屍首應該是女真人,而非漢人。周遭的人開始議論紛紛,“這好像是中都來的人,監修開封宮室。”“啊?還真挺像那兩兄弟···”

辛棄疾微微皺眉,金主如今在開封新建宮室,委派了工部侍郎高存?監管,下設令史、譯史、通事,圍觀人口中的兄弟莫非就是那兩名通事。

“這位大哥,你認得這屍首?”辛棄疾裝作一副獵奇之相。

“這兩兄弟名聲可響亮了。”一男子接上辛棄疾的話,“他們是從中都來開封監修金廷宮室的通事,阿里虎、阿里圖,二人不止氣焰囂張,還好賭貪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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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些金人,狗仗人勢···”

“對了,我聽說,前幾天他二人去擷芳居招惹扶柳姑娘,鬧出大事。”

“擷芳居?”夏蕎把玩著摺扇,湊上腦袋,“快說來聽聽。”

“就在前幾日,···”

“辛公子,夏公子,原來你們在這。”剛要打探的訊息被葉春時的喊聲打斷,那人一聽葉春時對幾人的稱呼,就噤聲了。

“葉兄,哦,看我這記性,那幾碗紫蘇膏還未結賬。”夏蕎拿出銀兩遞給葉春時。

葉春時臉色一沉,也不知接與不接,“夏公子,我不是特意來要賬的。”

“來,來,讓一讓。”原來是開封府的衙役班頭鄭祺帶著幾個衙役來了。

鄭祺命人將兩具屍首抬起來,自己蹲下身,查驗一番。然後起身,示意衙役把屍首抬回去府衙。

“鄭班頭,”辛棄疾上前招呼道:“可看出二人的死因?”

鄭祺回頭,原來是府尹、少尹家的公子,“二位辛公子、夏公子,想不到幾位還挺愛湊熱鬧吶。”

“我們也只是順道經過而已,獵奇之心,人人皆有嘛!”夏蕎指了指周遭的人,“鄭班頭,那二人···”

“表面看起來應該是溺亡,”鄭祺若有所思,“待仵作驗屍完之後方能得知實情。”

“幾位公子,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鄭祺拱手道,“你們也早些離開吧!”

鄭祺把屍首帶走後,圍觀的人也慢慢散去,辛棄疾皺著眉,原本能夠探聽的訊息被葉春時打斷了,不過,既是發生了命案,官府自會查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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