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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因果迴圈,自取滅亡

子晦在百草堂收拾藥箱,今日最後一次去州府監牢探診。孫至垸走過來,“東西可帶齊,否則又得多跑一趟。”

子晦一邊收拾一邊應道:“放心吧師父,都收拾妥當了。”

子晦來到濱放監牢裡,王大忠正擺弄著桌上的一壺酒,看見子晦進來,連忙起身招呼道:“陸大夫,來啦!”

子晦把藥箱放在桌上,看著王大忠,“王大哥,今兒有閒情呀。”

王大忠嘿嘿笑了兩聲,“劉旭出去辦點事,”說著又拿起那壺酒,“等下一起喝兩口?”

“好啊!”子晦心情大好,爽快答應,“對了,王大哥,那人可有畫押招供?”

王大忠瞥了眼牢門,“他對之前所犯之案拒不認罪,幸好是被中都貴人所擒獲,否則還不知會逍遙法外多少年。”

子晦眉頭緊擰,王大忠又說道:“州府已經宣判,秋後斬首。”

“斬首?如此惡貫滿盈之人,這結局未免有些圓滿。”子晦低聲道:“他就應該受千刀萬剮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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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希望那此被他所害之人,都來報仇,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子晦把藥放到地上,遊永仁抬手端起自己喝掉,微微皺眉,“今日的藥跟往常有些不一樣。”

“你倒是久病成良醫了。”子晦輕笑,“我還能在最後一天下毒不成?”

“陸大夫是有喜事?”遊永仁瞧著子晦臉色紅潤。

“今日是我最後一次探診,往後就不用來這陰冷骯髒之地,可算喜事?”

“算!”遊永仁爽快回答。

“你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恐懼,就快要被斬頭了?”子晦抱著手,居高臨下道。

“嘿嘿,無論是金律還是宋律,皆是秋後再處刑。”遊永仁扯起嘴角,“我還有好些時日可活,夠本了。”

子晦又拿出外傷藥,給遊永仁敷上,他看了看牢房內,陰溼的草鋪在地上,蟲蟻還在肆虐。看來端午節王大忠和劉旭問自己要了很多雄黃及藥草,並沒有用在牢房裡。“藥上完了,等會再扎針。”

子晦仔細地拿出藥箱裡的小碗、銀針、藥材,又攏了攏袖口,然後起身,喚來了王大忠,“王大哥,我得回藥鋪一趟才行,銀針消毒的酒忘帶了。”

子晦出來後,王大忠又鎖好牢門,“我這有酒,能用嗎?你這來回一趟夠累的吧?”

“不行。”子晦搖頭,“得用特製的黃酒才行。”說著,又轉身看了看遊永仁,他依舊如常,靠在牆邊,思索著什麼。

子晦離開了州府牢房,劉旭也回來了,“陸大夫今日不是要來嗎?”

王大忠倒上兩杯茶,“回藥鋪拿黃酒去了。”

二人就在桌邊喝著茶,也在商量著晌午時一起喝酒的事。遊永仁待在牆角,今日的藥興許是最後一碗,跟平日比起來,沒有那麼苦。他縮了縮腳,又撓了撓了自己身體上的傷口,他低頭看了看手腳和身上的傷口,早已結痂,今日的外傷藥敷上,有一些些黏黏的感覺。

遊永仁漸漸感覺有些不勁,牢房裡蟲蟻蚊子本就到處滋生,這一下像是循著味道般,朝他身邊聚攏過來。遊永仁移到牆角,有些厭惡地踢開身下那堆草,那些蟲蟻就如朝聖般地,密密麻麻地爬向他。

“喂,喂···”遊永仁朝著牢房外喊道。

“嚷嚷啥?真是讓人煩心。”王大忠起身走到牢門處,定睛一看,身上一陣發麻,遊永仁朝他喊道:“把這些東西給我弄走。”

王大忠嫌惡地看了遊永仁,背靠著牢門,向劉旭招招手,又指了指裡面。劉旭也走過來,咽了咽口水,那些蟲蟻蚊子都撲到遊永仁的傷口上,密密麻麻,讓人瘮的慌,連帶著自己身上也被噬咬一般。“你才是最狠毒之人,還會怕這些小蟲子?”

劉旭拍拍王大忠肩膀,二人回到桌前,坐下來。王大忠又倒上一杯茶,看著杯中漂浮著的小黑點,戰慄地搖搖頭,推開那杯茶。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挺有默契地不說話,也不打算向府衙上報。

子晦回到百草堂,在櫃檯前翻找著東西,孫至垸從內堂走出來,“今日怎麼就回來了?”

子晦手一抖,差點打翻剛從袖中拿出的黃酒,“師父,我忘帶黃酒了。”

孫至垸笑了笑,背著手,隔著櫃檯說道:“今早才叮囑過你,瞧瞧,記性好忘性大。”

子晦臉上有些微燙,點點頭,拿起黃酒就出門,連向孫至垸道別都忘記了。

牢房內,遊永仁原本結痂的傷口,已經被他抓破撕爛,血液泛注,皮肉綻開。可遊永仁感覺不到痛,或許痛才能抵消那蟲蟻噬咬的奇癢。蟻蟲嗅著遊永仁身上的氣味,還在源源不斷地朝他襲來,連老鼠也跟著湊熱鬧。遊永仁眼中又填滿了往日的狠戾,一如他殺人、割人舌頭一般。突然,遊永仁大笑起來,身上的噬癢讓他精神有些渙散,他環視著牢房,子晦留下的藥箱還擺在那,裡面有那把曾經剃掉他腐肉的刀。遊永仁爬過去,拿起那把剃刀,劃掉傷口上那些蟲蟻爬滿的肉,啊,痛真是好,真是妙呀,痛感讓遊永仁暢快地叫喊出來。

王大忠和劉旭聞聲前往牢門,眼前的肉塊肆意橫飛,血腥味鋪滿整個牢房,二人忍住作嘔的情緒,臉扭曲成一團。遊永仁看著仰著頭,眼神虛浮著,嘿嘿笑著:“想殺我,哈哈···豈有如此容易。”

此刻的遊永仁已經陷入癲狂狀態,他想起了子晦平時所用的銀針,扎在身上是多麼舒暢呀!遊永仁爬過去,那些明晃晃的銀針乖巧地躺在那,他抓起幾根銀針就往自己腿上扎去。“啊···”遊永仁不知是痛得叫還是暢快得叫,他只知道痛比癢更讓他舒服。

王大忠順著遊永仁的眼神,也看向上空,只瞧見雜亂的塵埃漂浮著,他身上一抖,這也太邪門了吧!莫非真有冤魂索命?王大忠戰戰兢兢地扯過劉旭,二人回到桌邊,相視,劉旭開口:“如何?”

王大忠不語,二人互視許久,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子晦拿起黃酒,匆匆跑到牢房,額上,脖子上全是汗水。王大忠和劉旭起身,子晦看著二人,又走向牢門,腐臭味和血腥味撲鼻而來,子晦呆住,後退兩步,王大忠連忙上前扶住他。

子晦手扶門框,看著近似發瘋的遊永仁,眼神閃出一線驚慌,而後輕眯眼尾,那些被遊永仁剃掉的腐肉,一塊一塊堆積起來,多麼像被他曾經割掉的舌頭呀。子晦眼中憐憫一閃而過,真是報應呀,自古以來,屢應不爽。

“陸大夫,他已經魔怔了,恐會傷著你,可千萬別進去。”王大忠緊緊抓住他,往身邊拉過來。

遊永仁看著牢門外的子晦,慢慢地咧開嘴角,繼而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著門外幾人,“陸子晦,你害我!”

劉旭指著遊永仁,吼道:“瘋子,陸大夫要害你,還用得著日日來替你瞧病?”

遊永仁啜了口氣,聳著眼皮盯著子晦,轉而又看向藥箱邊,那裡面還有好幾支銀針,子晦吼道:“別動,你會死的。”

遊永仁抓起僅剩的銀針,射向子晦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瞭然的意味,子晦眼皮抽動了一下,只見遊永仁把銀針朝自己脖子上扎去,一聲悶哼之後,他直挺挺地向後仰去,重重地摔在監牢的地上。

劉旭和王大忠卸去全身的力氣,呆滯地站在門外,子晦朝王大忠腰間亂摸著,拿起鑰匙開啟牢門,二人還未回過神,子晦已經蹲在了遊永仁的身邊。

子晦死死地盯著地上癱著像刺蝟一般的人,他真的死了嗎?突然,遊永仁直挺著身子,頭湊到子晦跟前,嚇著子晦用手撐住身子,僵硬著也不敢動。遊永仁說道:“鶴伴山流瀑山谷內,數之不盡的財寶,沒有人能逃得過,沒有人···”說罷,兩聲長笑戛然而止,遊永仁一岔氣,再次栽倒在子晦的跟前。

王大忠和劉旭回過神,才急忙衝進監牢,此時的子晦也緩過氣,他伸出手指,探了控遊永仁的鼻息,又輕輕按了下動脈,愣愣地搖搖頭,自顧自地說道:“他死了···死了···”

王大忠緊緊握住子晦的手臂,“陸大夫,他是自取滅亡,與人無尤。”劉旭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陸大夫,他這般作惡多端之人,自是老天爺有眼收了他,你可千萬別把什麼事都攬到自己身上。”

子晦一聲不吭,只是看著眼前的那具屍身,這次終歸沒能遂了他遊永仁的心意,這個死法,真是妙哉!

遊永仁的死讓濱州城內的百姓舉手稱快,也讓州府的官差衙役們暗自叫好!三日後,州府還特意派人到百草堂送來了這些時日子晦前去監牢探診的酬金,孫至垸也是欣然收下。

“我治的病人都死在牢裡了,師父不責怪我?”子晦研著藥材,小心地問道。

“生死有命,況且他是自盡,”孫至垸說道,“行醫救人,俯仰無愧於天地便好!”

“他惡貫滿盈,原本就不應該救他。”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醫者,行醫救人濟世。你只需做好自己職責便可,在醫者跟前,只有病人。”孫至垸回道。

子晦沒有再說話,低下頭默默地搗鼓著手中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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