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絮兒恍悟,可還有許多糊塗,“小姐如何肯定會有人出高價買走綠櫻?還有小姐又是如何從那買主手中拿到契書?”
銀票都在她的手裡,小姐又拿什麼贖人呢?還有諸多疑問,在乘馬車去醉紅院的路上她就想問了。
喬晚凝手中捏著老鴇給她的那一百兩銀票,輕輕地吹了口氣,“契書是我要來的,沒花一文錢。”
還背地裡從老鴇那裡抽走一百兩。
想想老鴇留手的五百兩像燙手的山芋遲早要丟掉,自己這一百兩可是實賺。
“至於我如何肯定,自然是有人告訴我。”
“是老夫人嗎?”絮兒只能想到曾在靈堂顯靈的譚老夫人。
喬晚凝笑笑,“是翠娥。”
“翠娥?”絮兒越聽的糊塗。
喬晚凝輕輕一笑,“翠娥來找我求救時說的話有點水平啊,可若她平日真是個心思通透能言善道的,怎會一直在洗衣房做事?”
在這裡,洗衣房是一府之中最卑賤的地方之一,但凡有點能耐的都會設法往別處調,或者爭個洗衣房的管事做。
“小姐是覺得翠娥有問題?”
“翠娥應該與那綠櫻真的相處不錯,覺得用她更好蒙哄我,才會被選中利用。她呢,不過也是想撈點好處,可惜啊,聽錯了人。”
“小姐心裡明白,卻還答應她去醉紅院救人。”
絮兒想,怪不得小姐那般防備,她只以為小姐是防備被人發現帶走了大夫人。
“是啊,有人想讓我救綠櫻,我便讓他們心想事成。”喬晚凝目光明亮,如剔透的冰晶,“譚蓉做了這麼多年的侯府二小姐,跟在譚琳身後混吃混喝,身邊怎能沒養幾條跑腿的狗?就算那狗是譚琳留下的,不看譚蓉的面子,也要看世子妃的面子。”
“可若只把我拐到醉紅院,不足以成事。譚蓉一向依附譚琳,雖然被禁足在院中,依然能夠透過侯府的人與譚琳通訊密謀,若想設計我,定少不了譚琳那邊助攻,何況此舉也正合譚琳心意,也許最初的主意就是她想的!”
“如此一來,醉紅院那邊必然守著世子府的人,伺機而動。他們若見我不願生事,只想順順當當花錢買下絮兒,自然不會讓我如意,從中作梗。但礙於身份,他們也一定不敢光明正大露面。不過,我只想到世子府的人會出現在醉紅院,卻沒想到盛逸旻會親自出馬,也是作死!”
“小姐是說,花六百兩銀子買綠櫻的人是晟王世子?”絮兒愕然。
怪不得小姐說沒花一文錢,便拿到了契書。
小姐都能在晟王世子眼皮底下離開大理寺,還能沒有辦法從世子手中拿到契書?
如今,晟王世子可是被小姐捏的死死的。
絮兒再看向喬晚凝,眼睛也放出光。
以前,小姐經常被晟王世子奚落,如今可是變了,這樣的小姐真是太好了!
喬晚凝嗤鼻冷笑,“他們想算計我,我便將計就計讓他們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好戲!”
譚琳一定做夢也想不到,今夜醉紅院的主角是她的親生母親,那個被他們父女合謀弄瘋的殺人兇手馬青荷!
“喬晚凝!喬晚凝!”
譚如海怒氣衝衝地朝喬晚凝的住處趕來。
這如雷的吼叫嚇的絮兒一個哆嗦。
喬晚凝站起身,走出屋外。
譚如海帶人砸院門。
喬晚凝親自上前開啟,“大舅,這麼晚,又吵什麼?”
譚如海一臉鐵青,兩眼發狂,“喬晚凝,是你讓人把你大舅母送到醉紅院?!”
醉紅院的老鴇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親自將馬青荷送回侯府。
見到從外面被送回的人,譚如海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事情早就在醉紅院發生,可沒人想為此跑到侯府還報信,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會觸侯爺黴頭的事,沒人願意做。
至於盛逸旻,跑路要緊,更不會讓人專門報信。
譚蓉只讓府上的人留意,知道絮兒先出了門,一直沒看到喬晚凝的動靜,後來想到喬晚凝曾翻牆回府,才想到讓人偷偷進入喬晚凝的住處檢視,發現喬晚凝果然早就不在了。
不過譚蓉想醉紅院那邊有世子府的人盯著,她便安心在侯府等訊息就是。
結果先等到訊息說喬晚凝帶回了綠櫻,還沒琢磨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便又聽說馬青荷被人拐到了醉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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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顧禁足令與爹孃的勸說,也急急忙忙的奔了過來。
“大舅,你哪只眼看到是我做的?”喬晚凝波瀾不驚。
譚如海指控,“你今晚去了醉紅院,見到你大舅母,也毫不理會!”
“是醉紅院的人說的吧。”喬晚凝道,“那醉紅院的人又有何證據說是我把人送去的?我與他們當面對質!”
那老鴇自然沒有肯定說出這番話,可表述出的事情經過,就讓譚如海認定是喬晚凝,“若不是,為何你在醉紅院對你大舅母視而不見?為何回到侯府也不告知此事!”
“我為何不理會侯爺夫人,大舅你不知道麼?”喬晚凝反問,雙目乍然冰寒如刀,直逼譚如海,“馬青荷害我外祖母,我巴不得她死,憑什麼要將她當個人看!”
譚如海的聲音不由得放低,“此事還無定論,你贖回綠櫻,又可問出什麼?”
“綠櫻當然說不出什麼,否則她的嘴早就張不開了。但馬青荷在外祖母靈堂上已親口承認,哪怕她人已瘋,無法應對問審,這罪也已烙在我心底!公堂審問不了瘋子,那就讓她瘋個盡興好了。”
“所以,就是你讓你大舅母在醉紅院出醜,讓整個侯府出醜!”
“此事正合我意,至於說是我做的,拿出證據再說。若大舅空口無憑為此責難我,我便只能去晟王世子府找世子妃評評理,她的母親夜裡丟到醉紅院,她的父親竟然絲毫不覺?究竟是侯爺嫌棄夫人得了瘋症而不關心,還是侯爺因世子妃受傷而遷怒於我,正好藉此報復?”
“你——”譚如海指著喬晚凝的鼻子,憋了片刻憋出幾個字,“你敢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