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不敢往深了去思考,生怕得到的結果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
岑焰笑了一下,神色看起來很幹淨利落,這一件事之後,其實就是連顧龍武都能看出來,她是真的釋懷了。
“我呀,想去格……”
“嗡嗡嗡”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岑焰沒說完的話。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等了好一會之後才往那邊看過去。
“喂?”
“阿焰姐姐,你能不能來一下醫院呀。”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是岑如昌的。
離開時在王家那會,岑如昌還滿臉笑容,整個人臉上都朝氣蓬勃帶著希望,可這一刻岑焰只能覺察到他話語裡無盡的悲傷。
“好,我馬上過去。”岑焰沒有多問原因。
岑如昌並不知道她的手機號,能叫她過去的人想必也不會是這個孩子,是金梅梅?
還是其他人?
“顧龍武,開一下車。”岑焰將車鑰匙扔到他手裡,“去這家醫院,你開得快一些。”
顧龍武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能被她信任其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也從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而生氣,只是很淡然地坐在了車上,眉宇裡還難得多了一抹笑意。
“著急的話,你就坐穩咯。”
“好。”岑焰系上了安全帶。
她熟門熟路把導航放了上去,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顧龍武將車子飛快行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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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沒關。
冷風呼呼往裡刮。
那瞬間岑焰沒覺得不舒服,反而忽然回想起了很多場景。
就好像兩個人當年在格爾斯的時候。
執行任務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顧龍武開車她坐在副駕指揮。
隊長經常說他們倆特別適合做搭檔,因為一個沒腦子的人就是要配上一個有腦子的隊友。
顧龍武自然是不服氣的。
他覺著自己腦子還行。
只是後來很長時間,從阿焰跟在他身邊開始,便也逐漸懶了下來。
能不思考就能得出結果,何必還要思考呢。
車廂內好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等到紅綠燈的時候,顧龍武才終於開口,“所以醫院那邊,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岑如昌。”
岑焰如實回答,清澈地目光看著前方,像是在說一些很無關緊要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之後,她才總算將臉移過去,靜靜看著顧龍武,“你說,我應該怎麼對待他。”
“誰?那小孩嗎。”顧龍武有些不解,“他雖然是你的弟弟,但其實你們倆的生活沒有太多交集吧。這件事結束之後他就跟他媽媽一塊回去生活了,也不需要你照顧。”
岑焰笑了笑,難得的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事實是怎麼樣呢。
如果沒有接到這個電話,她大概也是想像顧龍武說的這樣處理。
可已經接到了電話,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
……
“醫生說我媽媽可能不行了。”到了醫院,岑如昌直接撲了過來,就這麼直接抱緊了岑焰的腿。
“阿焰姐姐,為什麼會這樣啊?”
岑焰往旁邊看了看,只瞧見站在旁邊的段遵。
後者臉上也滿是為難之色,“醫生還在裡面搶救,但是剛剛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想了想,有些無奈地看著岑如昌,又看了看面色十分平靜的岑焰,緩緩開口,“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岑焰沒否認。
救金梅梅出來的時候,是她最先做的身體檢查。
“醫生說你給的藥是挺貴的,有一定效果。”
“嗯。”
岑焰沒否認。
那是她費了不少渠道弄來的救命的藥,可就算如此,用在金梅梅身上,也不過是延緩一下時間而已。
從帶她出來那一刻開始,岑焰就知道,這個人其實早就油盡燈枯了。
她無非是靠著對岑如昌的期盼和責任,所以強撐著最後一口氣。
可能就連金梅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她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她再活下去。
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救治時,她甚至還覺得一切都很輕鬆。
可醫生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凝重,她才忽然反應過來,一切都跟她預想的不一樣了。
等到岑如昌過來,金梅梅見到他最後一面,仔仔細細將後事交代了清楚之後,便直接昏迷了過去。
然後……再沒有醒過來。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急救室大門開啟。
醫生摘下口罩,“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已經宣判了結果。
幾個大人面面相覷,都能看見彼此臉上的為難之色。
只有岑如昌還什麼都不理解,只是抬起頭朝旁邊看過去,發現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時,心裡才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媽媽怎麼了?”
他走到岑焰跟前,拉著她的手,“阿焰姐姐,我媽媽怎麼了?你不是說她會好好的嗎?為什麼會這樣……”
“你媽媽已經很努力了。”
岑焰最終只能勉強說出這一句話。
那瞬間他覺得所有的計劃其實都趕不上變化,心裡頭彷彿空落落的。
剛好手術室門再次開啟。
護士推著金梅梅走了出來。
在她身上已經蓋上了那塊白布。
岑如昌直接撲了過去,“媽媽!”
金梅梅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
整條走廊只能聽到孩子誇張的哭聲。
他叫不醒金梅梅,便抬起頭看著旁邊的護士,“護士姐姐,我媽媽怎麼了?她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護士搖搖頭,“抱歉。”
“你不要跟我道歉呀,是我還要謝謝你們救了我媽媽呢。她是不是打了麻藥,所以麻藥過了之後才會醒來?那要多長時間呀。”
護士沒有再說話。
只是過去跟段遵幾人辦了手續。
“人就在這了,後續的流程。你們安排吧。”
說到底金梅梅是被虐待致死的。
本來人活著,是驗傷。
如今人沒了,要做的就是驗屍。
段遵看著那邊幾乎哭到暈過去的岑如昌,無奈看向岑焰,“岑小姐,你覺得這個事要怎麼處理?”
“這是刑事案件,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是。我的意思是這個孩子……王家他是肯定不能回去的,岑立江現在也收押了,金梅梅又已經……他現在要送到哪去?或者你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親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