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正好在空氣中交匯。
這一次，岑焰直接將目光別開，再沒有多看他一眼。
“那還是開車回家吧，我真累了，阿焰。”顧龍武嗓音裡滿是疲憊。
他今天確確實實是忙碌了一整天。
而岑焰只是“嗯”了一聲，再次選擇了沉默。
車子發動。
顧龍武還自己調了深夜電臺出來。
他們都十分默契地選擇了忽略這件事，畢竟提了也是尷尬，何必呢。
……
車子在燈火馬龍的夜色中行進。
顧龍武一直沒有說話，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似乎都要睡著了。
直到岑焰的手機響了起來。
“阿焰，是我。”
裡面傳來女人清雅乾淨的嗓音，在夜色中從藍芽音響裡播放出來，格外清晰。
顧龍武立刻睜開眼。
是白兮染。
“阿焰，今天的事我聽下面的人說了，是小寶在惡作劇。我代他向你道歉。”
女人滿含歉意。
岑焰其實從顧龍武回到車上，說起大冒險時就已經知道了。
她笑了笑，“沒事。我剛剛還在想怎麼會有人用你們家的電話打給我，叫我去帝爵。又怎麼把時間算得這麼準。合著是小寶在中間搗亂。”
“他說覺著好玩。其實我清楚，他是想報復之前顧龍武摔了他那幾次。”
上回特訓的時候，顧龍武下手那叫一個狠。
幾歲的小娃娃，屁股被摔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第二天都不敢大步走路。
對此，顧龍武的說法，那就一句話。
“嚴師出高徒。”
可今晚的事？
“等等，你說墨小寶惡作劇？所以阿焰之所以剛好出現，都是因為那個臭小子？？”
“顧先生也在，你說的沒錯，都是小寶安排的。我再次真誠地代他道歉，希望能獲得你們的原諒。”
“沒事。只要你下次還邀請我去幫他特訓就好。”岑焰輕笑了一聲，給了一個不算條件的玩笑話。
電話那邊，白兮染倒是輕鬆了不少。
聽這話也知道岑焰沒有生氣。
而顧龍武卻沒有開口。
他心裡想著的是，自己怎麼可能生氣，這肯定是要感謝墨小寶啊！~
這臭小子可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顧先生沒說話，恐怕是有些介意的。我能理解，畢竟其實賭約你也贏了，轉盤原本也不會轉到這一條……”
什麼？？
顧龍武人間迷惑。
“等一下！賭約我贏了？”
白兮染愣住，聲音卡頓了一下，“怎麼，你不知道？”
顧龍武，“……”
“那瓶酒的資料，是你說的那個。原產地義大利。經理是被小寶授意了不敢反駁，沒法子才會判錢璐勇贏的。”
“當然我收到的說法是，錢璐勇也給他使了眼色讓他幫忙作弊。所以事後這瓶酒，收了兩倍的價格。”
白兮染說到這聲音停頓了下，試探著開口，“需要退款嗎？”
“不用！”
顧龍武大手一揮直接拒絕，“他就該！”
“好的。很高興能跟顧先生達成一致。”
“下週週末如果顧先生有機會，我邀請你們倆一起來幫小寶特訓，可以嗎？”
“到時候再說吧。”顧龍武本是要這麼說的。
可忽然看向岑焰，又立刻改了主意，“不，我一定會去！跟阿焰兩個人一起去。”
好不容易有光明正大跟阿焰相處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好的。”白兮染輕笑，“到時候我再讓小寶給二位當面道歉。”
“嗯。”
電話結束通話。
車內再度安靜下來。
接電話這幾分鐘時間，車子也剛好到了小區樓下。
岑焰將車熄火，然後開啟車門下車，再鎖門。
動作一氣呵成。
但從頭到尾都沉默不語。
顧龍武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只默默跟她在身後。
亦步亦趨的。
“對了阿焰，那個誰……江平的事都解決了吧？”
“嗯。”
“順利嗎？”
“挺順利的。”
“那就好。”
兩人一問一答，像極了在做題目。
可顧龍武撓撓頭跟著她進了家門，卻著實不知道要再開啟什麼話題。
“那阿焰，你這段時間還在寧城嗎？”
等到岑焰拿著衣服要進浴室洗漱，顧龍武才著急開口。
他很緊張，也很想馬上得到答案。
但岑焰始終沉默。
這一切聽在她耳朵裡，就像是再尋常不過的問候。
她只能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
“那至少不會現在離開寧城吧？”顧龍武心急，抓著浴室門不讓他關。
這樣的急切讓岑焰在意料之外。
她只能點點頭人，“暫時不會。”
岑立江那邊的情況還不明朗，只要最終目的沒有達到，她就不可能現在離開寧城，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岑立江！
“對了阿焰，如果你暫時沒別的事情，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度假？”
“什麼？”
岑焰還沒脫衣服。
聽著聲音直接開啟浴室門，“你馬上要訂婚了，現在出去度假，自己覺得合適？”
“嘿嘿，就一個週末的事。不遠呢。”顧龍武努力尋找理由，“最近大家都很辛苦啊，我也很辛苦對不對？休息兩天可以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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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就算要訂婚也沒那麼快，而且誰知道會怎麼變化呢。”
如果在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那訂婚也就訂婚了。
總歸唐瑤也是願意跟他交易的，誰也不虧待誰就是。
但現在已經確定了心裡真正喜歡的人，又怎麼還能跟別的女人訂婚？
顧龍武相信，耗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讓唐瑤按他的要求去做。
這番話，岑焰是不相信的。
她也不會答應。
只“砰”的一聲甩上門，“要去你自己去，我沒空。”
說是沒空，但具體要忙些什麼，卻不敢對顧龍武透露。
天知道她現在忙碌的每一件事，都跟顧龍武有關。
比如唐瑤肚子裡孩子真正的父親。
比如宋釗那天晚上究竟在四季酒店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比如自己和他之間，要如何結束。
心思雜亂，情緒更是紛煩。
可顧龍武是一點都察覺不到的。
他只說了聲“好嘛”，還有點小委屈的模樣，就這麼嘆了一口氣回了客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