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自然聽話，捧著書本便過去了。
“染染，爸爸已經醒過來了，你不用再有那麼大壓力啦，開心一點嘛。”
他趴在白兮染身上，一雙漂亮的眼睛通透而乾淨，像是一個眼神就能看清她內心所有顧慮。
白兮染微微挑眉，雙手抱住他，“那小寶呢，小寶現在還有壓力嗎？”
“唔……”
他支支吾吾的，思考了好半天，也沒有回答。
大約是不想撒謊。
小家夥嘆了一口氣，終於伸出兩根手指捏在一起，比了比一個小縫隙，“是有那麼一丟丟啦。”
那肉嘟嘟的臉蛋不知何時開始已經瘦了許多，像極了男孩子突然長大的樣子，變得帥氣而俊秀。
墨小寶歪著腦袋打量她，過了一會終於解釋，“之前小寶也害怕爸爸醒不過來嘛，這樣的話染染和妹妹都需要小寶照顧，所以小寶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早點長大懂事才行。”
“不過現在爸爸好起來啦，以後家裡頭還是有兩個男子漢……染染不用那麼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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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裡話外的，在乎的還是染染。
白兮染眼眶忽然就紅了。
鼻尖還有些泛酸。
就那麼一瞬間，之前那些壓抑和委屈又開始忍不住了。
過去那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不敢有產後抑鬱，不敢讓身體出為問題，更不敢對外透露出任何軟弱。
龐大的墨氏集團猶如一個巨型機器一般，瞬間壓了過來。
無數次深夜她都覺得自己喘不過氣。
可就在這一刻……
忽然通透了。
“小寶，那我們都高興起來好不好？”
“好呀！只要染染你開心，小寶也會跟著開心。妹妹也一樣會開心噠！”
小家夥滿臉的笑容。
他張開雙臂把白兮染抱緊，腦袋在她懷裡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低聲呢喃著，“染染你放心，爸爸很快就會好起來啦。以後我們倆都會保護你，還會照顧好妹妹……”
“你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也不用擔心噠。”
“好。”
白兮染剋制住鼻尖的酸澀，點了點頭。
這一刻她腦子裡只閃過一句話。
有子如此，還復何求？
……
墨君轍移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
醫生開始換了藥，他清醒的時間比往常都要長些了。
早上睜開眼睛時，整個病房裡都安安靜靜的，看不見一個人影。
嘴上的呼吸罩已經取了下來，時隔一個多月，他終於能正常呼吸。
但是……
起不了身。
腰和腿都像灌鉛了似的動彈不得，想抬個手，都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
“來個人……”
他有些惱。
這裡是自家的醫院吧？
住院住了這麼久，竟然身邊連個守著的人都沒有？
像是為了回應他的懷疑，話說完的下一刻，病房門便被推開，走進來一道身影。
那人遠遠看了他一眼，直接驚在原地。
“你醒了！”
對方嘴裡罵了一句髒話，卻是又驚又喜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叫人，“他醒了。”
似乎還有人跟他對話了幾句，大約不太清楚他的激動從何而來。
“不是誰……墨君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