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茵茵準時準點到了風家老宅。
風天佑是絕不會去接的，她進來時，外頭安安靜靜並沒有任何人在。
直到旁邊傳來一道略顯嘶啞的聲音，“大小姐，老祖宗在廳內等您。”
風茵茵不認識這人，只大約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約莫……是跟著風天佑的老人了。
兩人一塊往裡走。
穿過走廊、花廳……九拐八拐才終於到達地方。
“前面屏風後就是了，小姐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切記不要頂撞老先生，更不要有太多意見。”
管家已然說的很委婉，那始終低垂著的目光裡泛著旁人看不太清的心思，偶爾抬起頭瞧一眼，目光總也戒慎的叫人看不出問題。
風茵茵點點頭，瞧著已然大變的佈置，心裡頭一時不知什麼滋味。
風家老宅本是她生活過二十多年的地方，每一個房間每一寸土地她都格外熟悉。
這裡佔地極大，連帶著後面的山前面的草和樹林，幾乎等同於半個公園。
她抬起頭，瞧見廳上掛著的復古裝飾，只用力掐了掐手指，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這裡……連帶著佈置都已不是她的家了。
“既然到了就進來。”風天佑蒼老的聲音從裡面悠悠傳來。
傭人立刻退開了屏風。
“小姐，請。”
風茵茵一眼便瞧見了坐在那邊喝茶的兩個老人，她只抬起頭看了一次，便立刻將目光收了回來，只壓低聲音小聲道，“老祖宗好，墨伯伯好。”
墨老爺子自然知道她做過些什麼，此時也不好太過熱情，便只點點頭，“起來吧。”
風茵茵是跪在蒲團上打招呼的。
她應聲，正要起來。
但膝蓋剛一離開蒲團，旁邊就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跪下！”
什麼？
風茵茵微怔了下。
她心口有些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便只能緩緩的，又跪了回去。
“跪到晚飯時間再起，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茵茵不知為何惹您不高興，剛回家就要受這般懲罰……”
風天佑眼都不曾抬起頭，他的注意力始終落在旁邊的茶杯上。
“還不知道錯？”他語氣並不嚴厲，他一邊品嚐一邊說話，甚至瞧著比平日裡更要溫和一些。
可風茵茵依舊低著頭不敢開口。
她只能渾身顫著，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般，整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
見氣氛越發冷寂，這才小聲開口，“知道錯了……”
“說，錯哪了。”
風茵茵又是一僵，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她只能找準了機會抬起頭，算是偷偷瞧了風天佑一眼。
下一刻，又迅速縮了回去。
“我不應該……不應該差點傷著了表嫂和小寶。”
“除此之外呢？”
“不應該用那樣的手段逃出來，讓老祖宗您多了麻煩。”風茵茵努力斟酌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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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聽過太多關於風天佑的傳聞。
說“心狠手辣”幾個字那是好的。
整個風家上下誰人不知道，他們的這位老祖宗，手裡頭是真沾過血的。
氣氛格外安靜。
風天佑夾著茶杯在水裡燙了燙，手懸在半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