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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人贓俱獲!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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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愛德華看來這種行為或許很決絕或許很讓人激動,但若是他自己設身處地,則絕對不會這麼幹。

原因很簡單,這尼瑪是把KGB當空氣嘛?!

“叔叔我可是要生氣了啊!”捷爾任斯基同志在天上說到。

愛德華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群人的腦子到低是怎麼運轉。

悄悄跑出去不是不行,但怎麼說也得儘可能降低人數減少目標,可沒見過一群人約好了劫機往外跑的。

真的……

按理說蘇聯的歷史教育應該不錯,這群傢伙隨便翻翻書就知道,這絕對沒有成功的先例啊。

大概是魔障了……

總之庫茲涅佐夫和西爾娃他們義無反顧的接受普特曼的要求,加入這個行動小組。

庫茲涅佐夫還邀請了另外兩位非猶太人持不同政見者阿列克塞·穆爾琴柯和尤里·費多羅夫參加,這兩個人都是因“反蘇活動”和他一起被判徒刑的。

可見這小夥子為人不錯,這種時候還能考慮到難友,也算有情有義。

逃跑計劃的代號是“夜空最亮的星”-不對,代號“婚禮”。

因為這群人準備假裝乘飛機去參加朋友的婚禮。

然而普特曼和列寧格勒小組開始擔心迪姆西茨的計劃。

這無可厚非,畢竟劫機是嚴重犯罪的行為,大家也都是第一次沒啥經驗,心裡發毛很正常,做事出格點也很正常。

但接下來去的騷操作讓愛德華再度大跌眼鏡。

他們決定徵求以色列當局的意見!!!!

他們怎麼不在搶銀行前先徵詢一下當地派出所的意見呢?!

好在還不算太蠢。

他們一個剛剛移民到以色列去的蘇聯猶太人寄了封信過去,信裡有一段是暗語。

這個人收到信後,把“婚禮”計劃上報給了以色列政府。

以色列政府當然不同意。

這是任何政府都不會同意的!

歷史上也沒有政府會同意。

普特曼收到從特拉維夫打來的電話,告訴他以下內容:“希萊爾,我見到你叔父西蒙·普特曼醫生,請教了他。他給我如下醫學建議:‘那種藥吃了有害’”(普特曼虛構的“叔父”的名字簡稱S·B·正是以色列情報局Shi辛貝特的頭兩個字母)。

可愛德華倒是覺得,這位叔父的姓名縮寫倒是非常適合這群人自己。

接到以色列當局反對該計劃的訊息,普特曼和他的列寧格勒小組宣佈計劃取消,並試圖勸說其他人打消這念頭,因為以色列政府認為此行動可能會危及整個猶太人移民運動。

愛德華覺得,在這次事件中KGB倒是保持很大的剋制,坦白說他不相信KGB對此一無所知。

若是在30年前只怕早就抓人了,但現在既然普特曼沒啥行動,估計KGB也就懶得管。

按理說事情到了這步就該結束了,實際上也真的就差點結束。

因為本案的關鍵先生-迪姆西茨告訴普特曼,劫機計劃必須取消。

原因是是姆西茨想方設法以參觀名義登上了一架圖-124飛機,在進入駕駛艙的瞬間他就意識到這種飛機由他一個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太複雜了。

畢竟是軍用轟炸機改進而來,俄國人那糟糕的電子工程能力,又讓這玩意駕駛艙面板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儀表,普通人看一眼就會高血壓。

普特曼和他的列寧格勒朋友聽到行動取消的訊息後很高興(???這反應似乎也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愛德華實在不願意去猜測自己的同胞們的精神狀態,這很不禮貌),又回過頭去從事他們的猶太教育事業。

沒多久迪姆西茨又策劃了另一個出逃行動,但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他沒有將這個計劃告訴普特曼的列寧格勒小組,而是直接聯絡了里加的庫茲涅佐夫。

或許是因為普特曼得知圖124計劃被取消後表現出來的高興,深深刺痛了迪姆西茨的心?

經過被現實連續的暴擊後迪姆西茨實際多了,不再打圖124的主意,改為琢磨其更容易駕駛的小飛機。

一架安-2。

老式的雙翼單引擎飛機,然而由於經典的設計使得其擁有極好的飛行效能和極其簡單的維護操作,為此廣受歡迎。

不光蘇聯,華約國家也分分裝備……用來……撒農藥,或者用來飛國內的短途冷門航線。

比起圖124,安2的操作可是簡單多了。

迪姆西茨本人曾經自學過駕駛飛機,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開著這玩意飛出國境是小菜一碟。

行動計劃也要做相應的變更,會比原計劃簡單不少。

至少在佔領駕駛室方面,就能省略很麻煩的一步-用不著想辦法破開駕駛艙的密封門,因為安2根本就沒有駕駛艙艙門,駕駛員與最多12名乘客都在同一個機艙裡。

按照計劃由庫茲涅佐夫小組訂下從列寧格勒飛往普利奧澤爾斯克航班的全部12張機票,當飛機在普利奧澤爾斯克這個離蘇芬邊界只有40英里的小鎮降落時,乘客可以用兩把假槍將兩名飛機乘員制服,讓他們離開飛機,並不傷害他們的生命。

這個計劃施行時不會有人受傷,這樣蘇聯當局就沒有理由要求引渡逃跑者了。(在蘇聯與瑞典簽訂的雙邊協定中,只有政治犯,而不是通常的刑事犯才能受到免於引渡的待遇。)

然後在普利奧澤爾斯克接上另外4個人,這架超重的飛機就由迪姆西茨駕駛飛越蘇芬邊界(芬蘭化的芬蘭,並不牢靠,大家都認為如果在芬蘭降落那麼肯定會被直接送回蘇聯),直飛到瑞典。

在那裡這些逃跑者將要求政治避難,並要求把這架飛機送還給蘇聯。

乘客中一個叫約瑟夫·門德維奇的人起草了一份“最後遺囑”,萬一全體參加行動的人遇難,就將這份檔案公佈。

鑑於連他們自己都認為成功的希望小於5%,這份檔案實際上是一份自殺宣言。它引用先知澤卡裡亞的一段恰到好處的詩篇開頭:“……從北方土地出逃…逃吧,住在巴比倫的猶太兒女。”

隨後,他繼續寫道:

我們要用這個行動引起蘇聯政府領導人注意……,並向他們宣佈,允許我們猶太人回歸祖國是符合他們的利益的。全世界的猶太人!為你們蘇聯兄弟的自由而奮鬥是你們的神聖職責。活著還是死去,是俄國猶太人的命運,我們知道這命運很大程度肩負在你們身上。

愛德華覺得這個事情有點滑稽,他無法理解雙方的立場。

尤其是蘇聯政府,為什麼死卡著不讓這些人離開?

只要以色列願意收,那麼把這些不安定份子送出去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不要說什麼這些異見者去了國外就會成為境外勢力,實際上他們不安的力量源泉在境內而非境外。

再說了,往外一送,讓這些人去他們的夢想之國住幾年,現實很快會讓他們清醒的,甚至要求迴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咳咳,不信問問現在在以色列的卡哈尼拉比,如果合眾國願意赦免他罪過的話,他是否願意再度成為美國公民?

至少在合眾國,可沒有警察把他粗暴的壓在警車引擎蓋上……

實際上這事情就和男女結婚一樣,合則來不合則去,只要別帶著太多機密的,走就走唄……

偉人不也說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他去吧……

以當下蘇聯對猶太人的防備態度,他們能接觸機密也差不多是個笑話……

實際上蘇聯當局在這個案子後,還真是改變了些做法,批了不少人的移民申請,早這麼做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嘛?

至於那些同胞……

愛德華更是一聲嘆息,猶太人一直以保持自己的血統(文化傳承)而驕傲,但這種驕傲的代價就是不管到那個國家都無法融入到主體民族中去,猶太教那些奇奇怪怪的傳承已久的儀軌就是在不停的向周圍人昭示“我和你們不是一夥兒的我和你們不是一夥兒的”

少數民族玩這手,真不是給自己拉仇恨麼……

若是在合眾國倒還算可以,畢竟民族大熔爐不是白叫的,大家雖然彼此看不順眼,但多少還能相互湊合。

可在對於民族與土地有著強烈執念的俄國,這麼搞就有自己找棺材睡的嫌疑了。

當然迴歸故土的熱情值得嘉許,只是……一架由一個二把刀駕駛的嚴重超載的安2飛機能毫髮無傷的穿過芬蘭領空?

安-2計劃的不靠譜程度應該比熱氣球及圖124計劃加起來都高。

也難怪約瑟夫·門德維奇要寫共享遺書了。

而且,他們的計劃中都完全不考慮kgb的存在?

若是捷爾任斯基同志還活著,肯定要大聲質問“你們禮貌嘛?”

……

在1970年6月15日,也就是逃跑計劃執行的那天。

蘇聯政府幫助了這些人禮貌……

kgb採取周密行動,將猶太積極分子一網打盡。

那買了機票的十二人,在登機前就一一被捕。

等在普里奧澤爾斯科的四人也沒逃脫。

如果說這些人罪有應得的話。

普特曼就冤枉了。

對於安-2計劃他絲毫不知情,6/15日他和自己4歲的女兒在度假時被捕,其他猶太社團領導人也在同一天被帶上手銬。

與此同時,KGB大肆行動,列寧格勒,莫斯科,里加都動了起來。

大量的猶太社群領導人被捕,全部隔離,等待他們的將是以陰謀進行猶太復國主義的公訴。

……

再說之後蘇聯當局的行動。

劫機(未遂)案開庭宣判,這個案子其實非常簡單,人贓俱獲,並且適用的法律也很明確-就是按照普通的刑事犯罪來起訴,通常被告會被認定定企圖非法離境和非法動用國家財產-這些罪名看起來嚴重,但實際上量刑的上限並不算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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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案的大部分被告被控叛國罪以及破壞國家珍貴財產罪-這兩個罪名的量刑上限都是死刑!

公訴人可以漫天要價,被告和其辯護律師可以就地還錢,至少美國就是這樣。

公訴人在開庭前跳得極高,實際上也是一種策略,可以迫使被告和他達成庭外和解協議,避免了開庭的麻煩,同時完成自己的KPI考核。

可在蘇聯審判現場是這樣的:

公訴人、法官和被告律師都照著稿子在念,被告則大聲疾呼他們的信念,陳述他們的願望。

法庭300個旁聽席都被KGB或者其它機構的啦啦隊佔據。

這些旁聽者在得到訊號時就會一起高呼“判處他們絞刑!吊死他們!”

至於檢察員-公訴人的蘇聯叫法,對於質證主要圍繞著政治問題展開-這讓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在提起公訴,反而更像是政治法官在進行當庭宣判。

比如,

檢察員:難倒你不認為反猶主義是因為猶太復國主義而引起的嘛?

庫茲涅佐夫:猶太復國主義只是到了20世紀初才出現,但反猶主義的歷史則漫長的多。

檢察員:你是否讀過猶太復國主義的宣傳品?

庫茲涅佐夫:若是以你對猶太復國主義的理解的話-那就是沒有讀過。

檢察員:對猶太復國主義只有一種理解。

庫茲涅佐夫:猶太復國主義是你們的替罪羊!

也有些被告列舉他們一直遭受的騷擾,諸如被人高喊“希特勒為什麼還沒殺光你們”,以證明反猶主義的存在。

檢察員和法官就會立刻打斷他們的陳述,然後訓誡道“偉大的蘇聯人民是不可能反猶太民族的……”

好吧……

檢察員最後在結束語中反覆提到此案涉及到“國際範圍內的猶太復國主義陰謀”,同時完全否認這是一場針對猶太人的審判。

好像是為了加強他的論點,檢察員隨後滿臉莊嚴的建議法官判處一個猶太人和一個非猶太人死刑……

猶太人是迪姆西茨。

“非猶太人”是……庫茲涅佐夫。

庫茲涅佐夫立刻提出抗議,倒不是針對量刑問題而是:“我是個猶太人!”

“不,你不是!”檢察員隨即回應道“我不認為庫茲涅佐夫是猶太人,我認為他是個俄羅斯族人……”

最終被告們獲得了一次僅有的陳述機會。

西爾娃·查爾曼森以所有被告人的名義做了最後陳述:

“我感到萬分悲痛……如果法庭判處死刑。那麼像迪姆西茨和庫茲涅佐夫那樣優秀的人將會被毀滅。我不認為蘇聯的法律會把一些人移居國外的動機當作叛國行為。我們中的一些人早就認識到劫機行動是會失敗的。甚至在芬蘭車站(列寧格勒的車站名)我們就注意到有人跟蹤。可那時候已經無路可退。退回到過去,面對無窮無盡的等待?甚至在現在我也一刻都不曾懷疑,哪怕海枯石爛,終有一天我會生活在以色列,這就是我的夢想,他經過兩千年的等待和期望的錘鍊,永遠不會被放棄。明年我們在耶路撒冷見”

西爾娃幾乎是哭著做了最後陳詞

最終她一邊嚎啕大哭,一百年用希伯來語吟誦那些早就被熟讀的祈禱文 Im eskacheck Yerushalayim(如果我忘記你啊,耶路撒冷)。

隨即他被檢察員呵止,原因是法庭上不允許用外語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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