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易華言小友，你在想什麼呢……”楊浩然自然是看出了易華言的意思，“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女兒，小女名叫楊凱露，今年讀初三。”
易華言用笑意掩蓋住尷尬，“哦哦哦，我叫易華言，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楊凱露伸出手。
易華言見此，也伸手輕輕握住對方的手指，這是禮儀。而且通常來說都是女生主動伸出手男生才能迎禮。
“我叫易橙茗，是他的表妹，但我們是同歲，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
兩女也握了握手。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易橙茗總覺得對方跟她表哥說話時候的情緒比較高昂一些。
“既然大家都見過了，那就先進來坐坐吧。”
算了，管這些幹嘛？
想到此處，易橙茗就跟著楊浩然進了屋。易華言跟在後，楊凱露則等所有人進去之後才關上大門。
屋內的佈置讓人十分舒適。
木色的屏風和地鋪，斗方的墨畫，紅木做的窗架，這一切是這麼的古色古風。彷彿房內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時代一般。
大門一進去就是客廳，客廳的中央是古風的那種陶瓷木桌和瓷凳。桌子很大，一側放著茶具和放水口，另一側則是用於喝茶聊天。周圍還放有假山和魚缸。這麼看來，在這裡的生活應相當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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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為你們泡茶。”楊凱露似乎被教導得十分有禮貌。只是楊浩然的反應並不算是欣慰，反而感覺有點無奈？
易華言搖搖頭，總這麼打量著對方不算是禮貌，“那就麻煩你了。”
“不會。”
三人靜坐在凳子上，彷彿都在等待著第一泡茶，皆不出聲。
易橙茗雙手時不時在底下摩擦著，彷彿有點緊張和期待。易華言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她讓自己也跟來那自己就跟來划水就行。
下一次配音是在星期天，現今後期錄製的時間基本定下來了，週五下午和週日上午，有改動的時候會另外通知。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
茶沏好，倒出……
楊凱露的動作十分優美耐看，似乎專門學過茶藝。對方的相貌不差，從容大氣的姿勢和端莊的漢服為其加了不少分。
但是易華言眼角又看見了楊浩然微微搖著頭，這表情讓他好生好奇，但又不好猜測。
茶杯送到每個人面前。
這類的禮儀易華言看過，喝茶人不可用嘴吹茶，只能讓其自然冷卻。趁此機會，他決定打破這個寧靜。
“不知道楊浩然老師找我們來是想幹什麼呢？”
“哦哦哦！關於這個！”
楊浩然先是對CD一事恭喜了他一番，在一輪的商業互吹之後，目光才轉到易橙茗的身上。
“曲子，我已經合成好了。至於你的想法，我想再聽聽。”
易橙茗的表情先是一喜，然後就變得嚴肅，開始跟楊浩然說起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知識。
覺得無趣，他便自己走開了。
“請問先生需要我來引路嗎？”
“引路什麼的……”他剛想吐槽“你們家已經大到需要引路了嗎”的時候，發現事實正是如此。這與庭院的區別大概就是一個有瓦遮頭，一個風吹雨打。
一層樓大概有四百多平，對半分一家住戶起碼都有二百多平。而且楊浩然家是採用兩層式的結構，再加上二樓就有四百多平的面積大小。這用“引路”二字完全不過分。
“咳咳，那好吧，請小姐引路吧。”
“先生叫我凱露就好了。”“嗯，凱露。”
其實他對這名字有點奇怪，明明凱露兩字用作西方人名更多一點，但是飽讀詩書的楊浩然老師怎麼會起這個名字呢？
“‘凱風自南，吹彼棘薪’，小女生於南方，因此取名‘凱’；父親希望我能夠恩惠他人，故取名‘露’。”楊凱露自顧自地說出這句話，好像能夠聽見易華言心中所想一般。
“真，真是個好名字呢。”
楊凱露噗呲一笑，“明明之前的表情還在問‘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呢’，而現在卻說是個好名字。”
被道破了心思，易華言心虛地撓撓頭，莫名感覺跟太過聰明的人相處並不是件輕鬆事。他現在慢慢有點後悔讓其“引路”了。
似乎看出了易華言的尷尬，亦或許是她自己覺得不妥，楊凱露微微欠身。“……真是不好意思，小女稍有得罪了。”
“啊，哪有哪有，反而是我有些無禮。”他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屋子很大，房間很多，其實更多時候楊凱露都是以介紹房間的用處為主。但逐漸地，他就產生了些疑問。之前的教訓告訴他有什麼事最好直接問出來比較好：
“你們家這麼大，難道沒有僕人或者保潔工嗎？”
“她們會隔天過來。昨天她們已經來打掃完了，今天就是休息。不過很多東西其實都是我和父親在打理，因為易碎或者珍貴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說到這裡，楊凱露臉上不可避免地爬上一絲疲意，彷彿想起了打掃起來有多艱辛一樣。
易華言從中又產生了一個疑問，“你和你父親？那你母親呢？”當然，這個疑問不可能說出來，因為實在是太過無禮了。他們也不過是初次見面，這種事要是直接問楊浩然老師還比較妥當，問這個小女孩的話就會顯得有些僭越。
不過事實再次教訓他，面對聰明人的時候最好把自己的表情藏深一點。
“不知道家父有沒有跟你提起，我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對方的情緒顯然產生了一瞬間的低落，但很快就掩蓋過去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說到你的痛處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全部猜到。
怎料對方又是噗嗤一笑，“先生你的反應果然很有趣呢。但不用擔心，在我還沒記事的時候，母親就不在了，所以你也不用有什麼愧疚感。”
“啊，啊……這樣啊。”他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其實除了客廳和一間放著各種古玩的房間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裝飾，也並沒有太多的古代元素。
他們從一樓的衛生間，到練身房，一直逛到了二樓的一個放置著古箏等各種民族樂器的房間。一路上，易華言只感發出“嗯”“啊”“好”之類的聲音，已經不敢多說些什麼。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牆壁和房門應該是用隔音材料製成的。房間呈三角形的佈置，三個角落各有一個通風口。
“啊，機會難得，我來給先生彈奏一曲吧。”說著，她把通風口的電源關掉，免得發出雜音。
“好。”趁著少女在整理調絃，隱蔽地揉了揉太陽穴。這一路上相處下來，他感覺比工作處理人際關係的時候還要辛苦得多。
“那我要開始咯！請先生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