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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南宮鈺的心思

南宮極死在一場議事之後,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天意,萬里無雲的晴好天氣,居然會平白無故地打下一道驚雷,這道從朗朗晴空直劈下來的雷電,將正站在殿前同一群大臣低聲說話的南宮極當場劈得焦黑,像一段燒焦的朽木,滋滋冒著白氣,再沒有往日裡威風凜凜的樣子。

一個大活人被雷給劈死,這本就是瞞不住的事,再加上王宮內一些諸候國安進去的眼線,就是想將此事壓下它也會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王宮的重重宮殿與高高的石砌圍牆,鬧出了滿城的風雨。

中原之內的小諸候國待看形勢,而像晉國這樣的大諸候國就不一樣了,是不是會再起戰事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待在宮裡的周朝等了好些時日,也沒有等到一個諸候的來使,僅有一直跟著他的那幾個公候跟著他一起日日愁眉苦臉。

幾個人圍在議事殿內商議了好幾天,最後一個個走出來都是灰頭土臉,臉色泛青,明眼的一看就知道,事情怕是要不好了。

南宮鈺看著徒長了一寸長的指甲皺起了眉頭,還是嬌嬌小小的個子,同南宮鑰的長像如今也只有八分相似,白得瘮人的小臉盤上起了一層淺淺的白毛。

她抬手將斜斜的雲鬢理了理,一支黃金纏絲的垂珠髮釵隨著她手的動作輕輕搖動,明亮的大眼睛向上一抬,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宮奴輕聲細語地道:“你過來。”

那宮奴臉色一白,雙腿顫抖著往地上一跪:“夫人……”

南宮鈺不滿,白得不正常的臉上顯出不耐煩,眼神中有狠戾之色。

一個站在她身後的宮奴走上前去一把將跪在地上的人拖了出來,一掌推在南宮鈺面前。那個被推倒的小宮奴還想掙扎,一雙利爪的長指甲從小宮奴的頭頂直直地插了進去,像幾把削鐵如泥的刀。

血水中有白色的淺光一點點順著指甲透入南宮鈺的身體,那雙利爪漸漸變短,又是一雙青蔥般的嫩手,臉上的白毛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了回去。

地上的屍體同一般的死人沒有兩樣,只是不知道人死之後還有沒有機會投胎轉世,但若是真有,這個倒在地上還溫熱著的女人是沒有機會了。

看著嬌小無害的南宮鈺卻是一宮之人的惡夢,就連那個貼人伺候她,雖說如今好似性命無憂,卻又時時提心吊膽的女奴青憐,其實下狠手沒有一點猶豫也是怕南宮鈺等不及一個回頭要了她的命。

青憐時時會想,要是能像南宮鈺病重時一樣,需得年生,個頭,八字,方方面面都要與南宮鈺相合才會被惦記上該多好,如今,只要是個人,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她續生的養分,為她貢獻上自己的魂魄。

在這宮裡頭,沒有人能反抗,只是希望死的那個人是別人,永遠也不要落到自己身上。

西王眼下所要面臨的事彷彿影響不到這裡,人人自危的同時也在心裡頭慶幸,要是這個王倒臺了她們就可以趁亂逃走,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隨時喪生在南宮鈺的手下。

地上流了一地的紅白之物,南宮鈺眄視著青憐:“還不收拾了,一會兒王上過來了看到這裡髒成這樣像個什麼樣子。”

不輕不重聽到耳中,還不待青蓮開口再說,幾個小宮女便著手開始收拾,芙蓉宮後那一座地宮中已填了不少的屍體,地宮透涼,卻還是在開啟石門時傳上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聞又怪異的味道。

同個人臉色刷白麻利的將事情做完,再回到芙蓉宮時地上已經乾乾淨淨的了,只剩空氣中還餘留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眼下外面不太平,宮中也不太平,可不太平之後,周朝來南宮鈺這一處卻更勤了。倦鳥歸巢,天色暗沉,天地間泛著冷意,周朝帶著一身的寒氣走進了芙蓉宮中。

臉上是一言難盡的憂愁,揮手遣開隨身的護衛與芙蓉宮中的女奴,伸手握住迎著他走過來的美人白淨的玉手,露出關切之意:“今日可還好?”

南宮鈺精心上了妝容的臉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了方才的慘白瘮人,臉上抹著胭脂,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一眼看過去,比起南宮鑰來,南宮鈺嬌小了許多,也多了一份楚楚動人的小女兒神態,低頭一笑時帶著嬌羞與一絲輕愁:“今日還是老樣子。”

周朝眉眼間的憂愁更甚,南宮鈺偎進他的懷中,靜默半晌,低低嘆了一口氣,聲音柔柔的帶著哭腔:“王上,妾身一點也不想再這樣了……不想沾染血腥,太可怕了,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想就讓自己死了算了,看著那些為我死去的人……我就,我就……”

沒有聽到周朝說話,她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見周朝臉色陰鬱,慌忙垂下眼皮拿出一條絲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我一點也不想姐姐受傷害,我狠不下這個心,王上,還是讓妾……讓妾去死吧……”說完後無聲垂淚,只有輕靠在周朝身上的那具嬌弱身體在輕輕的顫動,告訴他這個小女子此時此刻的傷心欲絕。

一隻手撫上了南宮鈺的頭髮,動作輕柔,帶著愛憐:“只有委屈她了,這件事你不要再過問也不要再說了,我自有打算。”

周朝的另一手輕輕把弄著南宮鈺腰間的一塊佩玉,潔白水潤的玉佩上刻了一個“子”字,手在觸到那一塊玉佩時周朝目光堅定了下來,語氣肯定道:“你放寬心,這件事我已經有了眉目,就算是錯也是我錯,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南宮鈺的目光從周朝的那只手上移開,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聲音裡卻依舊帶著哭腔:“……我知道了……”幾多的無奈從聲音中傳遞出來,伴隨著無聲的抽泣讓周朝收緊了圈著南宮鈺的懷抱。

離王都幾百裡之外的曾國城外,南宮鑰此刻感覺到了一絲寒冷,緊了緊襟口,不想再去考慮南宮鈺的事情,那不是她能去插手的事,必竟眼下她還要逃命,但這件事讓她心頭不痛快,心情鬱結著提不起情緒。

面前站著的這個人是她喜歡的人,這份喜歡這麼沉重又不能說出口,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運氣真的不好,情竇初開之時所遇之人不淑,在懂得什麼才是愛,哪樣一個人才值得愛時,又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澤弘抬手點在她那兩條粗眉毛上,語氣裡帶著笑,不再說方才那些話題,語氣裡也沒有了方才說話時的凝重感:“你易的這個容都化開了。”

南宮鑰抿了抿嘴,抬手將兩條粗眉毛扯了下來:“我這樣子是不是醜得很新鮮?”說完自己都開始笑:“虞?忠文說我這個樣子醜得新鮮。”

澤弘看了看她攤在手心裡的那兩根粗黑的眉毛,從懷中拿出兩道眉毛放到她手中:“下次用這個,我不在你身邊,估計你又要弄回原先那個樣子了,你不是不滿意那張臉嗎,用這個會好上一些。”

南宮鑰看了看澤弘,果斷丟掉了那兩條老宗師精心製作的眉毛,仰起一張笑臉:“謝謝。”

澤弘也笑:“跟我說這個。”

夜很黑,腳下踩硬了的冰雪映著天空中的一輪皎月,南宮鑰覺得此時此刻這個人看不清她,不再掩飾眼中的情感,心裡頭想著要是這個人心中的那個人消失了該多好,即便是她最後也不能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會屬於任何一個女人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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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了又鄙視自己,可鄙視歸鄙視,想還是要想的。她清了清嗓子,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想要靠近他一些,再靠近一些,可是她卻沒有個說法該如何靠近他:“怎麼也不把身上的雪花弄乾淨?”

看她拍了好一會兒,澤弘抬頭看了看天空,這一月以來就沒有再下過雪了,輕笑出聲:“弄乾淨了嗎?”

南宮鑰又清了清嗓子,將手收了回來:“好了,乾淨了。”

看著她又變回以往的樣子,澤弘松了一口氣,從懷中正要拿出什麼東西時猛地一回頭:“有人。”

盛柒也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寂靜的林地裡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抬手一揮,十幾枚梅花鏢發出“嗖嗖”的聲響,瞬間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同時,幾十柄飛刀襲來,澤弘與盛柒抬手揮動手中長劍,發出的“噹噹”聲一時不絕於耳,南宮鑰被澤弘一把拉到懷中時還轉著頭四面去看,急切地問道:“哪裡有人?”

那些練家子的走起路來聲響小得幾乎聽不到,她實在是在這一片空闊中發現不了任何不同尋常之處,但此刻這不可預知的危機到底因何而起,又是因何而來讓她疑惑重重。

攬著她轉身體隱於林中,澤弘的聲音還能保持著不徐不急:“兇器是衝著我和盛柒來的,卻避著你,看來是有人要劫你。”

“劫我!?”南宮鑰大吃一驚,頃刻就反應過來:“周朝的人。”

天空響起一枚響炮,散開許多橘色的光點,像一朵盛開在黑色幕布上的菊花,光點緩緩落下,剛剛亮了一瞬的天空復又歸於黑暗,遠處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

南宮鑰這會聽到身後的聲響了,聽起來人還不少,可是她心裡很鎮定,覺著身邊這個男人就是她可以依靠,會給她安全的人。

澤弘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盛柒喚人來了,你放心,有我在。”

南宮鑰雙手抓緊澤弘斜襟的邊緣,將頭埋進他的胸膛:“我不怕。”

正說著話,澤弘右手一抬一落,身後傳來一個不清晰的悶哼聲,然後是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音瞬間又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頭。

澤弘胸膛裡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傳進南宮鑰的耳朵裡,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殺人夜,近在咫尺的是她的家鄉,可是一切從心頭掠過卻只剩下一片荒涼。

周朝找到她了,最終還是找到她了,可是現在她有機會活著,怎麼可能讓她甘心就擒,心裡頭的恨一點點漫上來,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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