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此時面色鐵青，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
這妖蹄子離了侯府後，才幾日不見，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才回府不到一刻鍾，便要對她的人動手了？
還沒入花廳前，蕭禛自是也聽到了婢女所言。
他斜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婢女，毫不在意地說：“一個下人罷了，既不懂規矩，讓管事的把她打發到宜春院便是。”
“不要啊！夫人救救奴婢！夫人！”一聽到要被發賣到宜春院，紅秀嚎叫起來地扒拉蘇氏的裙襬。
蘇氏見狀，咬牙切齒地將她拉開。。
“紅秀， 平日裡我與柳兒待你不薄，如今你因為對王妃出言不遜而受到應有的懲罰，我也無法再庇護你了。”
“冤有頭債有主，望你日後能做到謹言慎行。”
說罷，便命身邊的嬤嬤將人帶下去。
倒是被拖走的紅秀雙眼猩紅，一雙眼死死瞪著白曉蓉。
方才蘇氏那番話是在暗示，今日紅秀被發賣，完全是被白曉蓉所害，因為是王妃，所以蘇氏無法再護著她了。
蕭禛是個最重禮教之人，得知鎮北王竟然沒有一同前來，心裡自然不滿，入席後對白曉蓉便是一頓耳提面命的訓斥。
原本心情不悅的蘇氏看到她被訓後，心情爽利了不少。
鎮北王沒來，蕭禛也沒再多留，草草地用過午膳後，便離開了。
其他房的人也很快就被蘇氏母女給支開，唯獨白曉蓉被“帶”到了偏廳問話。
“蕭玉蓉，你可別忘了，鎮北王妃這個位置原本是屬於誰的。”偏廳內，蘇氏坐在首位，端著茶盞，捻著蓋子掂了掂，開口便先給一個下馬威。
聞言，白曉蓉斯條慢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眉眼帶著幾分怯意地說：“母親這話說的，好像這王妃之位，蓉兒還能再讓給誰似的。”
“難不成大姐姐後悔了，想要回去？”
她試探性地看向正在喝茶的蕭玉柳，看著蕭玉柳因她這話而差點失禮噴茶，唇角幾不可察地上揚。
“若是大姐姐想要，蓉兒今日回去便去同王爺商量商量，說不定王爺原諒了姐姐避婚一事，明日一早便入宮向皇上請旨，讓大姐姐也嫁到王府來。”
蕭玉柳擱下湯盅，讓下人撤走，“我堂堂侯府嫡長女，要我嫁去王府與你這個卑賤的庶女共事一夫？青天白日地做什麼春秋大夢！”
白曉蓉不以為意地撇撇嘴角，“妹妹只是按著母親的話，胡亂猜想罷了，大姐姐要是不願，又何必總纏著王爺呢？”
“我是因......”
“咳。”蘇氏輕咳一聲，打斷蕭玉柳正要說的話。
蕭玉柳一時語滯，要不是被母親蘇氏方才瞪了一眼，差點就要將心中打算脫口而出了。
其實她不說，白曉蓉也知道她們母女的打算。
無非就是想讓徐司珩幫蕭玉柳走後門，送她進宮為妃罷了。
“當初讓你替嫁過去，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好歹。”蘇氏將茶盞“啪嗒”一下拍在案上，十足地威嚴。
“前日王爺是怎麼回事？他為何進宮？還對柳兒出手？你到底跟王爺說了什麼？！”
白曉蓉不動聲色地端坐著，搭在腿上的手似是嬌怯地絞著手帕。
當蘇氏連聲質問時，她刻意身子微晃，做出膽怯怕事的姿態來。
這裝柔弱的演技，連大頭666看了，都忍不住在她腦子裡連連點贊。
“母親可是冤枉蓉兒了。”她執起帕子清沾眼尾，柔弱地連連搖頭，“哪怕借蓉兒百十個膽子，蓉兒也不敢對王爺胡說呀，萬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惹得王爺一個不高興要治蕭家欺君之罪，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蓉兒惜命，可不敢亂說的。”
聽到“滿門抄斬”時，蘇氏和蕭玉柳也是懼怕得臉色發青。
蘇氏壓下心頭懼意，喝了一口茶壓驚，接著說：“既然你知道讓你替嫁這件事有多大的風險，就該儘快得到鎮北王的寵愛！”
“今日你歸寧，為何鎮北王沒有一起來？在我面前，別拿什麼公務繁忙的藉口搪塞我！他之所以不來，定是你伺候的不夠周到！”
白曉蓉裝作抹眼淚地低下頭，實則悄悄地翻了一記白眼。
一個掛名岳母，管得跟婆家似的。
腹誹完，她淚眼瑩瑩地抬起頭，對蘇氏點頭，嗚咽地應道：“是，一切都聽您的。”
蘇氏見她白著一張臉，不知怎地，眼前突然浮現出死去的通房丫頭那張慘白的相似的臉，頓時一駭，抓起茶盞對著白曉蓉扔過去，罵道：“不準用這張臉對著我！”
白曉蓉提前避開，是以茶盞並未砸到白曉蓉，而是砸中了桌角，伴著一聲清脆刺耳的響動，碎片碎了一地之餘，白曉蓉的手背被濺起的碎片劃了兩道血痕。
她用透白的帕子按住，起身往後站開幾步。
“賤人！誰準你躲開的！”蘇氏厲聲喝道，眼看著還要親自動手。
“蓉兒若是不躲開，萬一傷了臉，王爺見了，怕是要問罪母親的。”白曉蓉低著頭，幽幽地說道。
“哼！他不敢！”
也不知是誰給蘇氏的膽子，她還真招手讓守在偏廳外的嬤嬤進來，從嬤嬤手裡接過一條軟鞭，利落熟稔地甩了一下，“幾日不見，你這嘴巴倒是厲害了，別以為你當上了王妃，就可以不用守我這兒的規矩了，今兒就讓你長長記性，記住你這王妃之位是怎麼得來的。”
說罷，就朝白曉蓉身上甩去。
白曉蓉靈敏地提前躲開，一下就躥到旁邊，抓著看戲的蕭玉柳，嚶嚶嚶地把她推到自己前面，聲音微顫地躲在她身後小聲央道：“大姐姐，救救我呀，要是我被母親打死了，大姐姐豈不是要嫁去王府做續絃了？”
蕭玉柳自是不樂意替她擋著，掙扎著想要把她推開，聽到她所說的話後，不由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去做續絃？”
“因為我死在侯府呀！”白曉蓉無辜地眨眨眼，見那蘇氏正怒極地揮鞭子，狡黠的眸子微閃，便推著蕭玉柳往前挪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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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清脆，鞭子狠狠甩在蕭玉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