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阿信小蠻牛似的身子帶著小裡子他們三個一起衝擊著大門,“轟轟”地撞門聲,可是大門紋絲不動,不禁低聲道,“這大門太厚實了,我們四個撞不開,得再叫兄弟們過來。”
毛八皺眉說道,“你們四個往兩邊看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側門或者窗戶,別讓人跑了,我在正門守著,同時去叫人!”
“是!”
小裡子和阿信各帶了一人一左一右沿著雲霄殿兩邊往後搜去,果然發現兩邊各有幾扇朱窗,而正殿後面還有後門,與此同時毛八攀上雲霄殿院子裡的一棵大樹,隔空對旁邊雨晨殿裡的羋凰她們那邊喊話,“太女,我們發現這邊情況不對,雲霄殿裡似乎有人從裡面把人鎖住了,得再叫兄弟們過來,一起把門撞開。”
羋凰聞言目光與成賢兒對視一眼,“看來果然是有人在搗鬼。”
“司劍,馬上給我帶人過去徹底搜一遍,務必抓到人!”
“是,太女!”
司劍出馬,雲霄殿的大門在她的一雙鐵拳下傾刻間淪為兩塊廢材,塵土飛揚間,空空蕩蕩的雲霄殿在眾人眼間展露無疑,只見裡面果然有人住過的痕跡,而且早就清理乾淨,一絲灰塵都沒有,和外面荒廢的院落有著天壤之別。
司劍帶著人大步走了進去,只見一張紅木圓桌上還有一杯剛剛沒有喝完的熱茶,還微微冒著熱氣,再往裡走,只見新掛上的床帷垂落到地上,司劍手持大劍一把掀開,只見裡面就連床鋪都是鋪的好好的,一絲不苟,可見確實有人偷偷住在這裡,再開啟旁邊的更衣間,有幾套嶄新的男人衣裳掛在衣櫥中,明顯還是一個男人。
這要是沒有人在這裡藏著就見鬼了。
“給本統領裡裡外外的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司劍濃眉一沉,命令道。
“是,司劍大人!”毛八帶著人展開地毯式的清查。
眾凰羽衛頓時分成了幾批將整個雲霄殿給掀翻了,可是找了一上午,直到中午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司劍抱著大劍裡裡外外地看了一遍,最後只能帶人回去覆命。
“太女,還是讓人跑了。”
聽到回覆的羋凰喝著茶的動作頓了頓,並不意外,抬眼看著最先進去的毛八他們問道,“毛八,你們剛過去的時候,門是反鎖的,那裡面可有人聲動靜?”
阿信回道,“殿下,我當時伏著耳朵往裡面聽了一下,裡面似乎沒有聽到半點走動的聲音。”
羋凰眉頭一挑,“那難道是鬼在裡面喝茶了?”
阿信聞言結舌,“但是裡面確實沒有聽到人聲,會不會對方武功太高?”
不排除這個可能。
毛八想了想,也說道,“太女,當時門是從內鎖著,我們打不開,就去撞門,等發現門也撞不開,阿信他們四個就往後面跑,從四面將整個大殿的前後都守著,但是並沒有人從殿中出來。那人想必是對這裡極為熟悉之人,所以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逃走。”
羋凰聞言微微頜首,“毛八說的不錯,對方既然敢藏身於雲霄殿,肯定是一個對這個地方甚至對王宮極為熟悉之人。”
只是這個人難道人間蒸發了不成?
又沒有出來,又不在裡面。
成賢兒聞言皺眉不解,“可是我進宮多年,這殿裡就一直無人居住,也與這雲霄殿的任何人都不認識,他們又怎麼會想到給我來送東西呢?”
還送那樣一些她喜歡的東西。
這一點也是羋凰費解的。
如果說住在雲霄殿中的人是這殿中的老人,為什麼會給成賢兒送這些東西?
二者並無關聯。
眾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羋凰就命毛八帶著凰羽衛將雲霄殿和雨晨殿內外全部一起監視起來,然後回了東宮。
回了東宮,羋凰倚在美人榻上還在沉思,難道這次不是重生的人在搗鬼,只是某個活人在搗鬼?
一切就像是一團迷霧,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也給她本來平靜的東宮生活,再次帶來了些許起伏的波瀾,抑或是她也意想不到的驚天大浪,席捲而來。
此時的羋凰還理不清,也想不明白。
對方意喻何為。
敢如此膽大妄為!
竟然敢住在她父王封了的宮殿裡,其心可誅,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她父王呢?
還是當作成賢兒的一件私事。
她們私下處理了。
畢竟如果要稟報上去,必然會提及成賢兒與李熾的私情,私下裡大家知道是一回事,讓楚王知道就是另一回事,會被當作偷情的大罪處以極刑。
羋凰的手輕撫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自言自語,嘆了一聲氣,“可惜這個時候,你父親還在忙著些大事,不然這點小事,說不定他就能給你母親我點提示就完了。”
良久,她振作精神,又摸了摸肚子,笑了笑,自說自話道,“不過不讓你父親知道也好,這樣你母親也能偷偷有點事情做。”
羋凰眼睛眯了眯。
一雙曼眸裡閃過一道狡黠的鳳芒。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必然會讓你顯出人形。”
春夜如思,淡月籠紗,寢殿東南向一角的桃花開的如火如荼,粉紅的花瓣隨風潛入殿中,淡淡的幽香浸人心脾,串串珍珠珠簾隔著裡面身在雲端的女子,靜靜折射著明滅不定的光芒。
羋凰命人掌了盞燈,於淡黃的燈光中,輕輕地吸了一口室內浮動的暗香,倚在閣中的美人榻上,拿了一本若敖子琰送她的金裝版《兵》冊細細看著,驅趕著濃濃的春乏。
司琴和司畫二人守在珠簾外,一起做著未出生的孩子的小衣。
還有一隻黑色的貓兒也眯著眼睛犯著春困。
時不時地輕“喵”兩聲。
春夜寂靜無聲。
將近半夜終於忙完了的若敖子琰一回來沒在寢殿裡的鳳床上,看見本就該早早休息的女人,腳步一頓,目光落在寢殿中如今還亮著的一間小花閣,然後一眼就看見花閣門口蹲在蒲團上的黑球,眨了眨綠色的眸子像是看到一個許久沒見過的陌生人,正張開爪子表示抗議,不禁勾唇一笑,轉過六尾的金鳳鏤空屏風,無聲地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守在門前的司琴和司畫一驚。
“不要出聲!”
若敖子琰對著她們豎了豎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揮了揮手。
二女點點頭,無聲地提著裙襬走了出去。
只容若敖子琰一個人含笑走了進去,然後撿起她看過卻掉在地上的兵冊放回高几上,然後一腳踩上腳踏坐到了軟榻邊上,為榻上的女子捋了捋她散落的黑髮,露出一粒晶瑩粉嫩的耳垂,還有玫紅色的唇瓣,晶瑩水潤。
看著榻上淺淺睡著的女子。
眼神不禁更加溫柔。
然後他也翻身上了軟榻,輕輕抱著羋凰。
羋凰感覺背後多了個熱源,微微睜開眼,看向身邊的若敖子琰,“你回來了?”
“嗯,怎麼樣?今天兒子鬧你沒有?”
若敖子琰撐著額頭低頭看她,同是一隻手摸著她的肚子道。
“兒子,到是沒有鬧我,只是雨晨殿那邊到是鬧鬼了。”羋凰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在他的幫助下扶著腰坐起幽幽說道。
“噢,雨晨殿鬧鬼?”
若敖子琰聞言一側劍眉微挑,雙眼半眯,勾唇一笑,“雨晨殿靠近雲霄殿,難不成是你的王叔公子職的鬼魂回來了?”
羋凰聞言好奇地抬頭問道,“公子職不是在我父王登基那年就被殺了嗎?”
若敖子琰笑笑低頭說道,“那都是你父王對外說的,他的人當年就逃出楚國了,也不知道楚王聯手潘太師還有你祖父孫侯以及我父親佈下了天羅地網,他是怎麼在十萬軍隊的搜補下逃出去的。”
羋凰聞言曼眸同樣眯了眯,“是啊,也不知道他怎麼逃出去的?”
難道今日雲霄殿中的人是公子職?
羋凰被這一聯想驚到了。
不然這個人是怎麼在這麼多凰羽衛的搜查中逃出去的。
“怎麼了,你想什麼在?”若敖子琰看著微微出神的羋凰問道。
“你說我這個小王叔如果逃走了,還會回來嗎?”羋凰收回思緒突然問道。
“如果有人看我楚國沒有公子繼承,把他請了回來,也說不定。”若敖子琰摟著她望著窗外飛入閣中的桃花花瓣,捻了一朵在手心看似隨意說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可能會請他回來與我爭王位繼承權?可是我父王是絕不會傳位給他的,就算他怎麼名正言順。”
羋凰聞言微驚。
她根本沒往這一層去想。
那這樣雲霄殿中的人就更有可能是公子職了,只是他為什麼要給成賢兒送東西?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再怎麼說都是成王的公子,凰兒,你雖是楚王的公主,楚王不願意是楚王的事,但是站在大義上,所有朝臣更願意接受他。”若敖子琰樓著微驚的羋凰~安撫地笑道。
“那是說,有可能我們會王位不保嗎?”羋凰聞言微怔。
她沒想過還有朝堂上這一層,按理說每個諸侯也都是公子繼承,只是他父王登基時太狠,殺的殺,還有些病死的死,基本上沒有什麼兄弟子侄了,就剩下她們這些女兒了。
“怎麼了,你發現了他的蹤跡。”若敖子琰見她這樣的神情眉眼突然一沉。
“我們今天在雨晨殿旁邊的雲霄殿發現有人住過的痕跡。”羋凰擰眉說道。
若敖子琰聞言冷笑一聲,“他膽子還真大,敢把他藏在楚王的眼皮子底下,怪不得我怎麼也找不到。不過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是費了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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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的膽子大?”羋凰問道。
“凰兒,這些危險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給我健健康康地生下我們的孩子。雲霄殿那邊,我會派清浦帶人去接手的。”
若敖子琰低頭摸了摸她的臉頰笑笑,理了理羋凰身上微微散開的衣衫,“走吧,起來,我們回房去休息。”
“好吧,我們回去休息吧。”
羋凰聞言,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