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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喜上加喜

楚忠堂喧囂的熱鬧從早到晚都沒有停過,好似從另一個世界隔著殿宇,水榭,樓閣,迴廊,花樹,漫漫傳來。

縱然是冬季,這裡依然是美景不斷,繁華永在,成嘉一個人走在寒風陣陣的迴廊中,耳邊聽到的都是對這世間頂級豪門發出的豔羨聲,讚歎聲。

唯有一個腳步聲,一直不緊不慢地響著,不遠不近地墜在他身後。

不過腳步虛浮,應該並非練武之人。

成嘉並沒有理會,待行至迴廊一座假山處,他突然往假山中一閃。

然後一個聲音響起,“咦,人呢?”

成嘉透過假山石縫看了一眼,慢慢踱出步子,露出他高大的身影看向同樣提早離去的新卜尹,含笑問道,“不知卜尹大人一直跟著嘉所為何事?”

只見對方一身灰色洗的發白的二尾鳳灰色官服,一張平凡的臉和一雙彷彿洞察秋毫的眼,看著他問道:“成司敗真的覺得,不死即為長盛?可是據下官所知當年令尹子文還有後半句偈語:我非逃富,乃逃死。”

“不知何解?”卜尹問道。

“這解卦占卜一事乃是卜尹之職,我又怎麼知道是何意思?”

成嘉看著眼前這個有點落魄的新任卜尹與周邊的錦繡奢華格格不入,微微挑眉。

他自然知道這句話是何意,但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他身為穿越者,說了又有何用?又有誰信?

她會信嗎?

她從來不信他!

“夫盛者,持金戈而成事,持金皿而慶賀。

盛極則衰,盈滿則虧。

此乃大兇之兆,我楚國必有血光之災。”

卜尹面不改色地說道。

成嘉聞言暗暗擰眉,他環視四周,幸好此時假山邊無人,出言提醒道,“卜尹,這話你跟我說就算了,還是不要跟第二人再說起,否則禍從口出,誰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所以我只對你說,因為大凶之後必有大興,與你有關。”

卜尹點點頭,他並不是愚蠢之輩。

所以剛才堂上他隻字不提,如今才提,但是看到成嘉的反應,他就知道了,他也明白,卻偏偏在堂上說了反話。

很久沒有遇見一個能明白他所言的人。

“我走了!若有需要可到城外東郊草廬找我!”

看著先行離去的卜尹,成嘉微微皺眉。

真是一個怪人。

*************

若說整個若敖氏誰不高興,那自然就屬大房的呂夫人。

若敖越椒本就得若敖子良看重,如今又娶了周氏的嫡女這個大助力,那她的兒子豈不是半點地位都沒有。

而若敖子良還叫她好好操辦越椒的婚事,豈不叫她心底更加不憤。

“母親,我們真要為那個庶子操持嗎?”若敖雨問道。

“隨便辦一辦,反正是他自己把這婚事催的這麼急,沒有辦好也怪不了別人。”

大房主院的暖閣中,坐在上座的呂夫人眼中閃過一抹計較說道,“來人,去把柳氏叫來。”

柳氏乃是越椒的生母,本就是一滕妾。

雖然生了若敖越椒這個庶長子,這些年身份也沒有提高到哪裡去。

柳氏被叫了過來,聽著呂夫人的婚事安排,一臉怯弱欣喜道:“若能這樣,自是再好不過的,妾身一切聽從夫人安排。”

說完還滿懷感激的朝她一拜,“多謝主母為椒兒多多費心!”

呂夫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這婚事她交給越椒這個生母去辦,到時候辦砸了也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若敖雨不懷好意的在一旁坐看好戲,“柳氏你就好好下去準備吧,只有兩三天,時間可緊著呢!!”

柳氏聞言一臉欣喜的應下。

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否勝任,又是否有人能聽她的。

“準備什麼?”

一聲問話響在暖閣的門口。

只見若敖越椒一把推開門口攔著的侍女,大步走進暖閣之中,看著暖閣中悠閒坐著的一對母女。

一雙濃眉半挑,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地上半跪著的女人,柔弱,嬌小,眼中盛滿自卑和怯弱。

然後勾唇冷笑,“呂氏,我是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愚蠢。她一個小小的滕妾,什麼都不會,如何能當的了我若敖氏與周氏大族聯姻的大事!”

“大哥,別忘了,她可是你的親母,你這樣也未免太不給她面子了……”

若敖雨聞言漂亮的唇角微勾。

輕飄飄的看了越椒一眼,眼帶嘲弄。

暖閣中,眾目睽睽之下,柔弱的柳氏看著唯一的兒子如此說她,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仰頭說道,“椒兒……我可以的!”

若敖越椒低頭看了一眼哀求的婦人,冷聲問道,“你覺得你可以什麼?”

“我……”

柳氏害怕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呂夫人看了母子二人一眼,輕哼一聲,重新坐回椅中,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你們母子二人商量好了結果再告訴我吧,你的婚事可是急的很。”

柳氏心裡一慌,就慌不擇路的膝行過去拉住呂夫人的裙角,哀求道,“夫人,夫人,您貴人事忙,這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妾身可以做的……”

“起來!我說起來!……”

越椒聞言狠狠瞪著跪在地上對呂夫人搖尾豈憐的柳氏,一把拽起她的手臂,陰狠如狼的雙目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你就沒聽到嗎?”

“椒兒,可是你的婚事……”

柳氏還想再說,卻被他生生打斷。

這個女人,從來就拎不清!

若敖越椒當即看著她便笑出聲,只是這笑容不如不笑,陰冷的不像人,就像一頭孤狼,刺的柳氏心頭一緊。

她最怕這個兒子這樣子看著她。

責怪她從來只會怕事,看見那些人打的他趴在地上,還要向他們道謙,看見那些人辱罵他是野狼崽子,還要忍氣吞聲。

她現在只是想為他做點什麼,可是他不需要了……

不需要她這個沒用無能的母親了……

“呂氏,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連父親的身份也一起忘記了?”

若敖越椒轉而看向高坐在上座中的呂夫人,勾唇冷笑,緩緩地抬起手,指著楚忠堂的方向,遙遙一指。

幽幽說道,“如今楚忠堂上,那些客人的身份看到了嗎?他們都是是衝著父親當朝司馬的身份而來的。

我若敖氏是一國令尹之族,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麼?你呂氏當了這麼多年大房主母,若還是拎不清,就走到大街上去問問那些平民百姓,就連他們都能回答你:我若敖氏是何等地位!

我們是楚國第一大氏族若敖氏!

生來與王族平起平坐,坐擁楚國半壁江山的頂級門閥世家!

在楚忠堂上,只有我們可以坐在高處,他人都要仰著我們的鼻息而活!

若敖氏的人,隨便走出去一個,都要比尋常人要尊貴七分,而柳氏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滕妾,你讓他來主持我的大婚,給你解恨,沒問題……”

越椒的話到一半,頓了一頓,然後看向她身邊坐著的若敖雨,緩緩抱臂,一陣冷笑。

“可是如今這場大婚,結的是我若敖氏與周氏兩氏之好,代表的是我們整個若敖氏大房的顏面,你要都一起打了的話?

我作為庶長子絕不會反對。

屆時就看看我這標緻的小妹能否嫁個體面人家,還有我這金貴的小弟能否娶個世家之女……

大家想必只會記得父親身為當朝司馬,掌著全國的兵馬調動之權,我若敖氏的大房卻連個體面的婚禮都拿不出手,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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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越椒冷哼一聲。

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目,不屑地上挑著,看著一身錦衣華服,卻滿腦子算計的女人。

以他若敖氏今時今日之地位,他越椒就算是個庶長子,也是與王宮中那些公主公子們身份不差的。

兩族的大婚,在她看來到底是什麼?

就是後院裡那些女人間玩的打臉面,耍心機?

愚不可及!

不可救要!

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好名聲,若真這麼一鬧,呂氏所生的若敖雨和若敖子魏就能好了?

退一步,就算他同意,若敖氏嫡系四房代表的是整個若敖氏的顏面,若敖子良,令尹子般也不會同意,這等同於在整個若敖氏的族人臉上扇了最響亮的一巴掌。

呂夫人先前只將此事當作一個庶子的婚事來看。

此時聽了若敖越椒的一番話,莫說是柳氏直接癱在了地上,就連呂夫人都直覺失誤,因為還事關她一對兒女的前程,再怎麼打發了事,至少得做到“體面”二字。

“柳氏,你兒子的話,你都聽到了?”

定了定神,呂夫人眼尾一挑,拿眼角的餘光居高臨下的斜睨了柳氏一眼,冷聲道。

“平日裡你不知輕重也就算了,在這樣的大事上也這樣的眼皮子淺,你以為自己想就可以了嗎,也不怕給我若敖氏丟人?”

主意是她提出的。

可是現在這個意思,便是要柳氏自主的擔下這個責任了。

“夫人……”

柳氏再膽小也聽出呂夫人的話外音,卻不敢當面和呂夫人撕破臉,只能弱弱地低頭應下,“是,夫人教訓的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定當謹記夫人的教誨,不會再犯。”

這一次的事情,真要渲染起來,鬧到令尹子般那裡可是不小的罪責。

呂夫人喝著茶,不置可否,卻是移開視線看了越椒一眼。

這賤種既然要找事兒,要落她的面子。

那麼她又何妨成全?

柳氏就算是妾,那也是他若敖越椒的母親。

越椒想要壓制她,那她就先以主母的身份壓制柳氏,反正柳氏這個女人從來也不懂反抗。

閭一看了一眼越椒,越椒敏銳的察覺他意欲上前拉起柳氏的動作,衝他抬手示意:這是柳氏自找的,怨不得他人。

然後他大步走進暖閣,大手落在呂夫人身旁空著的上座,看了她一眼,彷彿是天經地意一般,大赤赤地坐下。

呂夫人是如今大房裡頭位份最高的女人,這裡又是她的地方。

越椒一個庶長子,竟然就和她平起平坐?

柳氏微怔,一臉不敢相信。

呂夫人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惱怒,卻沒有當場發作!

她的輩分是高,可是若敖越椒卻是朝堂上的虎賁都尉,又得若敖子良的看重。

今天鬧過這一出,若是越椒告到子良那邊,還要吃排落。

呂夫人看著地上跪著的柳氏,唇角微勾地說道,“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我們若敖氏的顏面是不能容任何人抹殺的。來人,給我把柳氏送到祠堂罰跪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求情。”

給了懲罰,卻沒定期限,柳氏這一輩子可能都再也放不出來了!

一場後院的鬧劇散場,離開呂夫人的屋子,閭一皺眉問道,“大公子,你就這樣任呂夫人欺負了夫人?”

“一個自己要低賤自己的女人,你再給她面子,她骨子裡就認可了自己只是一個滕妾的事實。為她多說何益?”

越椒冷眼看著遠處被幾個家奴拉扯下去的女人。

伸著手,哭喊著說道,“椒兒,椒兒,母親真的只是想幫你……”

可是眼中卻半點沒有一絲親情,甚至同情。

哪怕這個女人是他的生身母親。

良久,他的聲音一冷,開口道,“以後這種後院的事,你就不用給我報告了,任呂夫人那份心胸,拘在這大房一畝三分地上,也鬧不出什麼來!我們就不必浪費時間,摻和進去。

她要想和本公子鬥,本公子就奉陪到底。

只怕她玩不起!”

“公子說的是。”

“走,這事去給父親說一聲,讓他安安心。”

越椒轉身去了若敖子良的書房。

“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不值當叫她們鬧到外人面前去,平白失了我若敖氏的顏面。”

若敖子良聞言,對於越椒的處理表示贊同,欣慰的拍著他的肩膀微微頷首。

“這段時間府中會很繁忙,客人不少,你就跟在我身後多多接觸一下,以後等為父退下來了,這司馬的位置自然是你的。所以這婚事,若是你忙不過來,就給我們大房的管家說一聲,不能辱沒了周小姐的身份。”

“是,父親!”

若敖越椒對若敖子良恭敬頷首,父子二人有說有笑地又聊了會,他才先行躬身離開。

回到書房,管家已經等在那裡。

“大公子,是老爺叫我過來!”

聽到他的腳步聲,管家連忙斂神行禮。

“嗯!”

越椒應了一聲,走進蒼狼閣,在居中的一個虎皮大椅中坐下,然後隨口問了一句,如今婚事安排到何種進度。

管家只撿著比較要緊的幾樣和他大致說了,“大公子放心,雖然夫人這邊事物繁忙,不過老爺早就叮囑過奴才了,婚禮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絕不會失了我大房的禮數和顏面。”

越椒聽完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這偌大的若敖氏也只有父親一人會把他的事情掛在心上。

管家見他神思不定,試著開口問道,“公子可是在為今天柳氏被罰之事煩心?只要跟老爺說一聲,想必不日就可以放出來。”

越椒聞言冷笑,“她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教訓都沒有學聰明,活該如此!”

管家笑笑,然後退出了蒼狼閣。

既然當事人都不在意,他們做下人的又何必多管閒事?

閭一見管家離去卻再度開口道,“可是柳氏畢竟是公子的生母,傳出去,大家只會認為公子刻薄寡恩,無情無義。”

越椒卻抬頭看了屬下一眼,冷哼一聲,“就算我今日救了她,外面的人難道就不說我心狠手辣,狼子野心了嗎?”

閭一頓了一下。

遲疑地說道,“大公子,可是人言可畏!”

越椒目光微微一凝,一雙眸子望著窗外層層蓋頂的霧雲,似乎醞釀著巨大的風雪而來,半晌大笑出聲,“既然人言可畏,我就叫這天下人人畏我,還有何人敢說!”

“哈哈……”

“好了,我們要取勝,可不是靠這些女人的陰私和優柔寡斷。”

越椒濃眉微挑,看了閭一一眼,蒲扇似的大手重重拍打著閭一的肩膀,抬手制止他的話。

閭一聞言受教。

越椒隨意地翻著西郊大營每日的練兵情況,冷聲道,“訊息傳出去更好,這樣那位周家小姐聽到了也能給本公子再乖巧聽話一點,以後嫁過來少惹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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