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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元祖說(一)

陰之神域,茫茫的冰原封凍了無數年,狂風呼嘯,在冰原上刻下一道道冰川,也可是這些冰川,為陰之神域的生靈提供了避風港,不管是人還是靈獸,平時都借用冰川往來活動。

與陽之神域的神墟一樣,陰之神域的冰原之下藏著大片海洋,有溫暖的海底>火山,有來自其他神域的洋流,海洋中生機勃勃,沒有天敵的魚類靈獸在其中繁衍進化,據說冰原上那些靈獸,就是從海底的魚類靈獸進化而來,因為它們體內都擁有陰魄。

陰魄是陰之神域最重要的特產,陰之神域的修煉者都需要用陰魄來輔助修煉,而且陰魄還是很多丹藥的重要輔料,所以每年可以從各大神域交換回大量物資,以彌補物資不足的短板。不過,現在各大神域都亂了,交易自然也就中斷,陰之神域實際上已經出現了物資短缺的危機。

物資短缺,戰亂就是必然發生的事情,實力較強的部落,攻打周圍實力較弱的部落,搶奪物資的同時也淘汰掉那些低價值的弱者,很殘酷也很現實。這種大範圍的亂戰已經開始一個多月了,直到魘蝕之日,所有人無差別的陷入昏迷狀態,亂戰才暫時止住了。

魘蝕之日,這是那些從昏迷狀態中甦醒過來的人對那一天的共識,邪惡又強大的魘神妄圖顛覆陰之神域的法則,妄圖挑戰陰之祖神,最後被陰之祖神鎮壓,所有人陷入昏迷就是這一戰的結果,因為魘神“蝕取”了他們的元神,是陰之祖神將元神奪回返回給他們,他們才僥倖得以甦醒。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有此幸運,大約有一半的人,元神幾乎寂滅,恐怕要陷入永久的昏迷。等待了多日都不見昏迷的親人甦醒,那些甦醒過來的人就紛紛動身,按照古老的傳統,帶上昏迷的親人,趕在他們元神徹底寂滅之前,將他們送到元潭,以此洗淨他們元神中的雜質。

那些通往元潭的冰川中出現了川流不息的行人,他們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而行,遵循古老的傳統,所有人都不得攻擊前往元潭的朝聖者,就算彼此仇深似海,也要等對方朝聖完,所以這段時間陰之神域的亂戰也停了,畢竟死了一半的人,物資緊缺的危急也緩解了。

位於陰之神域核心的元潭,螺旋向下的冰梯中也擠滿了人,每個人都揹著最少一個親人,他們用最虔誠的一步一趨輕輕的走向神聖的元潭,在場的數十萬人不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連腳步聲都輕不可聞,生怕腳步重一點,驚到了在元潭中沉眠的元祖。

一個接一個的昏迷者被背到元潭邊,然後輕輕的放入到元潭中,整個過程莊嚴又肅穆,幽深靜謐的元潭接納了一個個昏迷者,水面依舊靜如鏡面,一點漣漪也沒有起來,朝聖者們沿著元潭轉了一圈,從另一個方向安靜的離開。

突然,在場的數十萬人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身體完全定住了,保持了原有的姿勢足足兩秒鐘,當他們緩過神來時,就紛紛對著元潭的

方向跪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他們都本能的以為這是元潭向他們發出了警告。

“咪呢哈咹。”一道古怪的神識傳音從元潭中發散出來,直接落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神識海中,原本平靜的元潭也出現一道道水波。

“元,元祖顯聖了!”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同時無數跪伏著的人抬起頭來,狂熱又警惕的看向元潭的方向。

元潭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古怪的神識傳音也停了,人們等了大約十幾分鍾,就繼續向下移動,不過這一次那些完成的朝聖的人們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擠在另一邊的通道上,眼巴巴的看向元潭方向,期盼著能獲得第二次“神啟”。

元潭四周是巨大的倒椎形冰谷,那些不肯離去的朝聖者先是站滿了冰梯,接著就掛在光滑的冰崖上,人越聚越多,很快就達到了數百萬之多,而後續趕來的人們也聽說了元潭顯聖的訊息,都加快趕來的速度,用不了多久,這裡將成人山人海。

元潭平靜了半天,接下來,平靜的水面又微微的起了波紋,這一次的波紋更奇特,組成了一幅透明而且靈動的畫卷,只見畫卷之中無數張模糊的臉,每張臉的嘴型卻都出奇的一致,像是在頌念著什麼,隨著頌念,畫卷的核心緩緩的凝聚出一個小小的水人,雖然看不清臉,但是給人一種特殊神聖感,讓在場的人主動跪伏。

“咪呢哈咹。”這時,一個人主動念出了之前聽到的神識傳音,接著他身邊的人像是受了傳染一樣,也開始頌念起這段古怪的神識傳音,他們雖然不知道這段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頌念之後,心靈都變得靜謐了,所以不自禁一遍又一遍的頌念。

很快,整個冰谷就響起了整齊又莊嚴的頌念聲,它們一遍又一遍的在四周迴盪著,彷彿時空都被它感染,變得異常的寧靜,而元潭的水面上,則出現了一道道秘紋,這些秘紋緩緩的向著核心的水人匯聚過去,在水人體內重組,形成更加複雜神秘的立體秘紋。

而就在這時,一道幽寒無比的光柱從天而降,直接擊入元潭之中,無數人頌念形成的靜謐時空,以及那個神秘水人,瞬間被毀滅,神聖靜謐的元潭,被生生的擊出巨浪,向四周席捲而來,很多離元潭較近的人,來不及躲閃,就被巨浪捲入其中,而僥倖沒被捲入的人們,也多少沾到了飛濺的元潭聖水。

這一次攻擊之後,偌大的冰谷先是死一般的靜,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哭泣聲,所有在場的人們,看著最神聖的元潭,被弄得渾濁無比,不復之前的靜謐清澈,這無異於褻瀆他們的信仰以及他們的祖靈,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這一次攻擊是從天而降的,可能是來自神威不可冒犯的祖神,這讓在場的所有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邊是神聖不可褻瀆的元潭,一邊是神威不可冒犯的祖神,兩者孰輕孰重?他們真的無法權衡。

“咪呢哈咹。”

這個時候,古怪的神識傳音又從元潭中傳出來,不過這一次它變得特別的微弱,幾乎弱不可聞了。而傳音未落,又一道幽寒無比的光柱從天而降,重重的擊入元潭之中,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如鳥獸一般四散飛離此處。

逃離元潭的人們,個個都是失魂落魄,神聖不可褻瀆的元潭被神威不可冒犯的祖神攻擊了,他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自己的靈魂和信仰還能歸於何處,惶惶不安中,唯一能給他們的心靈提供慰藉的,是那古怪的“咪呢哈咹”,只要不停的頌念,就能讓心靈重歸安寧,讓靈魂找到一點點依託。

獲知元潭被祖神攻擊之後,後續趕來的朝聖者也紛紛停下了腳步,那些從元潭逃出來的人們,給他們帶來焦慮的同時,也帶來了那句:“咪呢哈咹”,讓他們不安的心靈得到重歸安寧。數天後,這句古怪的頌語就在整個陰之神域傳頌,因為陸續有昏迷不醒的人在這句頌語的頌念聲中甦醒過來了。

“咪呢哈咹,元祖說,不自由毋寧死!”

“咪呢哈咹,元祖說,生而為人,當戰天鬥地!”

“咪呢哈咹,元祖說,神不可畏,神本凡人,人亦可為神。”

“咪呢哈咹,元祖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神靈不仁,以生靈為芻狗。”

“咪呢哈咹,元祖說,伐無道,戰不仁,百死猶生。”

... ...

一個個元祖說,從那些甦醒者嘴中傳出來,也像星星之火一樣,碰上了元潭被祖神攻擊後眾人心中淤積的怒氣,很快就形成燎原之勢,他們或許還不敢就此去挑戰陰之祖神,但是在這個“元祖說”的鼓動下,他們紛紛相應元神號召,離開自己世代居住的溫谷,到更廣闊的天地去搏殺,去追尋成神之道。

木之神域與水之神域交界的邊荒,瞳天尊和影天尊經過一個月的搜尋,沒有找到祂們想找的人,不過也意外的發現了木殊和梵心這兩個跟周適有關聯的人,還一度將她們圍住,不過她們跟周適一樣狡詐果決,在逃脫無望的情況下,她們都果斷的捨棄肉身,然後以神體的形態逃到地下,居然還把祂們甩脫了。

吃癟的瞳天尊和影天尊並不知道,木殊和梵心之所以能逃掉,是被枍神所救。枍神從周適那裡獲知時空暗網,祂一感應到瞳影兩天尊靠近,並不知道祂們實力受損了,為了安全起見就果斷的捨棄掉肉身,逃進時空暗網中,而為了避免傳承外洩,祂特意尋到木殊和梵心附近,在她們就要被擒住的緊要時刻,不但不冒險出手,將她們拉進時空暗網中逃離。

重新匯合,三者商議了一翻,就決定轉道木之神域與土之神域交界的邊荒,因為枍神打聽到了,土之神域那邊出現了古怪的時空旋渦,最後雖然被祖神打破了,不過這時空旋渦很可能就與周適有關,現在靠過去說不定能跟他打上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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