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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他是誰?(下)

魔柯在招兵買馬,祖靈殿也在調將增兵,地球這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一場靈魔大戰隨時都可能爆發。虹殿主暫停對傳承空間實施干擾之後,也並沒有閒,也將特使派出去,在以地球為中心的上千公裡範圍內設定防線。

有小魔頭在短短的半年內連連突破到第五重,這是億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就算是誰也不服誰,桀驁不馴,不擅於合作的魔族,獲知這個訊息後也會有所行動的,畢竟這可是億年難得一見的盛事,怎能不來摻一腳。

料到魔族會來摻和,所以即便不知道魔柯此時的行動,虹殿主也開始佈置防禦性的陣法,有備無患,免得讓突然冒出來搗亂的魔族有空子可鑽。

第一個帶隊趕到的,是神靈殿的瞳殿主,巨大的神體形成的一個巨大的眼瞳,彷彿能看穿星河萬物。這個巨大的眼瞳盯著地球看了好一會,才緩緩幻化成人形,三步並作兩步,就凌空走到虹殿主面前。

“虹,你有什麼發現?”瞳殿主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看不穿,只有一些推測。”

“直說。”

“那個小魔頭,應該是一個老魔頭轉生的。”

“轉生?這確有可能。不過就算是轉生,也不至於妖孽到這種地步,祖靈殿裡有不少魔族轉生的記錄,雖然他們接受傳承時會快些,但是沒一個快得這麼離譜的。”

“你曈術可窺永珍,看出什麼來了?”

“有點古怪,我一時也窺不破。”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先說說你做過什麼了。”

虹殿主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把自己來到這裡之後做過的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瞳殿主越聽眉頭越皺得緊,先後兩種秘法的強干預下,裡面的小魔頭還能突破,那真是活見鬼。

“我需要再仔細看看。”瞳殿主說完,就開始佈陣,幾千塊透明的晶體被他天女散花一樣扔出來,然後這些晶體就自動排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錐體,尖部正好對準了地球的方向。

瞳殿主進入那個圓錐體中,然後化為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眼瞳,個個都對準了地球的方向,在一旁護法的一干祖靈殿特使們,都齊齊感到心頭髮緊,彷彿有無數只眼睛在盯著他們一樣。

這時候,幾十塊隕石從各個方向加速飛來,虹殿主之前佈下的防禦陣起了作用,不但提前預警,還攔下了小部分,其他漏網的隕石也被及時趕出來的特使擊碎,並沒有影響到瞳殿主施法。

不過,這一輪隕石來襲只是開場秀,接下來有更多的隕石從各個方向向地球這邊飛來,虹殿主將一半特使派出去,分駐在四周,她則親自帶一支小隊出去,會一會藏在太陽系邊緣的魔族攪局者。

攪局者就是魔柯,妖荼,魘龍和劍屠,他們四個魔族浪子已經達成一氣,就在太陽系的外圍搗搗亂,絕對不跟靈族,特別是那些實力強大的殿主正面硬幹。

本著打一槍就跑的游擊戰原則,四個老魔頭在太陽系外神出鬼沒,時不時的推動幾塊小隕石,讓這些小隕石加速向地球那邊飛過去,出力小收效大。

而一看到虹殿主帶著一幫特使殺出來了,他們就躲得遠遠的。

虹殿主追出來後,不見了那四個傢伙的蹤跡,也不好追出去太遠,免得中了調虎離山或者誘敵深入之計,所以就將麾下的特使分成八隊,在太陽系邊緣打造八個傳送陣,以便於快速調兵遣將,把戰線推移到太陽系邊緣。

虹殿主佈置完太陽系邊緣防線,就折返回來,這時瞳殿主已經收功,不過還是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看來還是沒能看清傳承空間裡的情形,這讓虹殿主有些詫異,要知道,瞳殿主可是號稱可窺破永珍的。

“剛才來偷襲的那些魔族,是何身份?”看不清傳承空間內的情形,瞳殿主只能另闢蹊徑,想透過那些偷襲的魔族來反向確認傳承空間裡的那家夥到底是誰。

“他們沒有動用魔力,所以也看不出他們是誰。”

“那個魔柯應該在其中吧。”

“應該在吧,他對這個傳承空間很上心,之前也沒少給我添亂。”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魔柯好像是咒巫的徒弟,不過咒巫早就隕落了,當時為了滅殺他,祖靈殿還出動了四位殿主,四位殿主都確認他已經隕落。”

“咒巫?那個魔頭我也知道,脾氣暴躁,行事極端,不只是我們祖靈殿要剿滅他,連魔族那邊也容不下他。”

“對,咒巫那家夥做事直來直去,是寧可戰隕,也不會搞什麼轉生的,而且以他的實力境界,也無法施展轉生之術。”

“不是咒巫,那又什麼是誰呢?魔柯那家夥成魔之後沒多久,就被鎮封困住,也沒結識幾個魔族啊。”虹殿主不解的問道。

“說起咒巫,我倒是想起了另一個更古老更神秘的魔頭。”

“誰?”

“弒魔主。”

“弒魔主?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成殿主較晚,一些古老的秘辛你不知道很正常,實際上整個祖靈殿,知道弒魔主的不超過十個。”

“這麼神秘,那他有什麼特殊之處?”虹殿主忙問道,正是因為她在祖靈殿資歷淺,所以她對那些古老的秘辛則更加上心。

“這個嘛,我也說不清楚,有傳聞說,弒神主是最早的那一批魔頭之一,跟祖靈殿裡最早的那幾位大殿主是同一個時代的,牽涉到魔族與靈族最初的機密,所以相關資料被刻意的封鎖起來,只有大殿主才有資格調閱。”

“這樣啊,那傳承空間裡的應該不是那個弒神主轉生,如果是弒神主,祖靈殿的大長老們怎麼會無動於衷。”虹殿主冷靜的分析道。

“我也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越想越一頭霧水。”

“先別管裡面的傳承者是哪個魔頭轉生了,重要的是阻止他繼續接受傳承,要是等他突破到第七重壁障,那他就可以破傳承空間而出了,到時候我們想剿滅他就難上加難了。”

“這也是我不解之處,按說前五重他突破的那麼快那麼順利,可是到了這第六重,我觀察他這麼久,發現他幾乎一點寸進也沒有。”

“照你這麼說,他是遇到瓶頸了?”

“是的,他剛才的狀態,就是典型的遇到瓶頸,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而為了避免誤打誤撞的提醒了他,我暫時停止的窺視。”

“他剛突破第五重沒多久,初入第六重有些摸不著門道也是很正常的。”

“這我也想到的,不過結合你和瑕御之前的做法,我懷疑我們施法干預不但干擾不到他,反而會給他提供借鑑,這是我最擔心的,所以我建議現在宜靜不宜動。”

“這確實有可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去收拾外面的那幾個魔頭吧,把外圍的掃乾淨了,我們再回來集中精力處理掉這個。”

“我也正有此意。”

瞳殿主和虹殿主議定下先掃清外圍再圍剿核心的戰略,留下少數十幾個特使在原地坐鎮,其他特使則分別隨著瞳殿主和虹殿主兵分兩路,向太陽系外殺出去。

瞳殿主的能力也不是蓋的,他化為一主一副兩個巨大的眼瞳,主眼瞳帶一隊兵馬向一個方向掃蕩,副眼瞳則跟在虹殿主身邊,替虹殿主掃描確認魔族的藏身處,很快,魔柯劍屠等四個魔頭就分別被查出來,面對來勢洶洶的靈族大軍,他們自然馬上逃之夭夭。

好不容易找出了那四個藏得極深的魔頭,瞳殿主和虹殿主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一路全速追擊,好在來的路上,四位魔頭給自己佈置了幾條退跑,藉著這些退路,他們才勉強逃出了追擊,整個逃亡過程十分狼狽。

瞳殿主和虹殿主他們走了,傳承空間內,周適依舊在裝死,自從那個水靈突破了第五重之後,他就有些慌了,不過向來心大的他還是選擇了再觀望一段時間,再跟那個水靈比比耐性,所以這段時間裡他即不尋死吸引水靈的注意,也不主動發聲向水靈喊話。

這一場耐性馬拉松持續了整整二十天,這時間過得越久,外面越沒有動靜,這對周適而言,就越是有利,因為他的預判沒有錯,那個水靈雖然可以移花接木瞞天過海去搶他的傳承,但是它並沒有他的悟性和氣運,所以這段時間裡,一點進境也沒有,這樣下去,它遲早會來找他求助的,到時候就可以好好的談一談條件了。

那個水靈吸收過周適的記憶,自然知道周適的為人,更知道一旦向他妥協,他必定得寸進尺,所以這段時間裡,它也在硬扛著,跟他比耐心。

不過,那個水靈畢竟還是個靈體,花花腸子沒有周適多,它考慮問題沒有什麼意氣的成份,只有得失的衡量,現在跟周適妥協求助,會失去不少東西,所以它不肯,可是一旦事態有變,不求助就會損失更大,它就會馬上來求助,面子架子什麼的,對它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周適也是跟靈體打過交道的,知道靈體的思緒模式,所以他願意等,反正這麼多天過去了,那個水靈也找不到突破這第六重的方法,就算再給它幾十上百年,缺乏創造力的它恐怕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它遲早都是要來求他的。

只要那個水靈來求,周適就有的是辦法了,雖說以他現有的實力是打不過那個水靈的,不過接受傳承本就風險極大,他心裡已經盤算出幾個又陰又損的招,這些陰招損招不出則已,一出必要讓那個水靈栽個大跟頭。

這樣又耗上了五六天,原本護住周適肉身的那個水罩突然就撤掉了,周適也可以吸收一點神力,讓自己的神體恢復,不過這裡的神力大部分還是被那個水靈把控了,所以他吸到的那點也勉強能讓他控制住肉身,並維持基本的活動能力而已。

這第六重,跟第五重又不一樣,第五重是暗夜星空,第六重則有兩個恆星當空互相旋轉著,熾熱的光和強大的引力的雙重作用下,周適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在快速的蒸發脫水。

“兩個太陽,還是互相環繞旋轉,看起來跟太極雙魚圖有點像。”周適自言自語的點評了一句。

“這種人盡皆知的廢話少說,說點有用的。”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周適不由得愣了一愣,因為這聲音這語調跟他多年不見的妻子水棄一樣。

對方肯定不是水棄,而是那個水靈所化,故意用他妻子的聲音來迷惑他,所以周適短暫的愣神之後,就沒好氣的反問一句:“你誰啊?”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如果不說出點有用的,我就讓你脫水而死。”

“讓我死?那還不容易,我現在這樣弱不禁風,你隨便捏一下就能捏死我,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我還死不得吧。”周適鄙夷的看向天空,並豎了兩個中指。

“你以為這個能是你拿捏我的把柄?你死了,就永遠死了,而我不過是迴歸傳承本源而已,以後還是有機會的。雖然可能要等待很長的時間,但是時間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你糊弄鬼呢?還迴歸本源而已?你真迴歸了,恐怕你的靈識也隨之被湮滅了,以後就算再有機會,重生的那個已經不是你了,而是一個全新的靈體。”

“新我和舊我又有何不同呢?對於初生的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別把我想像成像你這樣貪生怕死。”

“既然你不在乎生死,那現在怎麼不去死呢?反正沒有我的幫助,你也只能坐困於此,做一個沒有自由的囚徒,那還真不如死了的好。”

“別把別人都當傻子,我看過你的記憶,你現在心裡想什麼,我清楚的很。”

“沒錯,我心裡肯定是不懷好意,畢竟你我是敵非友,如果有陰你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你就不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老家夥,水靈已經發現你了。”周適淡笑道。

“你們之間的爭鬥,跟老夫無關。”蒼老聲音從周適的嘴中發出來。

“你是誰?怎麼我感覺你有點熟悉?”

“一個本該死的老不死,名號什麼的更不值一提了。”

“你怎麼混進傳承空間的?難道你用了轉生術?”

“真用了轉生術的話,就沒有這個小

滑頭什麼事了。”

“那你有什麼目的?”

“等你們突破了第九重,我才跟你們說。”

“現在就說,不然我就讓你止步第六重。”周適插嘴道。

“你小子果然是最沉不住氣的,不過現在我真不能說,說了天機就洩了,對你們,對我都是滅頂之災。”

“既然你想突破到第九重,你那告訴我,這一重怎麼突破。”水靈直接索取。

“這是你們的事,我只是個看客。”

“聽到沒有?想甩開我,門也沒有!”周適馬上補上一句。

“那你說,該怎麼突破?”水靈依舊平靜無波的問道。

“沒有好處的事,我不幹。”

“我知道同你一同進來的那一批人現在何處,只要你助我突破壁障,我就助你將他們救出來。”水靈馬上丟擲一張空頭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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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會信?”周適自然不信。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也不急,要急也是你急。”

“既然你也不急,那我就先回去補覺了,這段時間心累的慌。”周適當然不會輕易妥協,反正有一點他是可以斷定了,水靈是不會輕易讓他死的,那個神秘的老家夥也不會,既然有兩張護身符保著,他自然淡定無比。

當然了,周適並不是真躺下就睡死,他實際上是在消化這一次對話,這一次對話中,蘊藏了不少玄機奧妙,他要細細的理一理。

從水靈與那個神秘老家夥的對話來看,他們似乎認識,一個傳承空間裡誕生的靈體,從來沒有出去過,它認識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傳承者,這意識著,那個神秘的老家夥以前也是個傳承者,而他這一次混進傳承空間,肯定所圖者大。

神秘老家夥圖的到底是什麼呢?不會是傳承這麼簡單,難道,他想直接接觸傳承空間的主人?周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傳承空間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能做出傳承空間的存在,肯定是比靈族和魔族更高等的存在。

另外,既然傳承空間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打造出來的,那個水靈又是怎麼突破規則限制,獲得自由意志變成靈體的呢?按理說,打造傳承空間的存在,不可能不預見到這一點,也不可能不加以防範。

還有,打造傳承空間的存在,又有什麼目的?

“真是迷霧重重啊。”周適心中暗暗感慨,此時的他,看到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少。

“對了,那些靈皇都是進過傳承空間的,他們不可能都透過九重壁障的考驗吧?”

“小子,想那麼多沒意義,你現在還是多想想該怎麼突破這一重吧。”神秘老家夥突然出聲,在周適的神識中提議道。

“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麼還要我浪費時間去琢磨?”

“實話跟你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突破這一重。”

“騙鬼呢。”

“每一個傳承空間都是不一樣的,我當年進的那個傳承空間,是為我那個星球的那個種群量身打造的,你這一個也是為你這個族群量身打造的。”

“量身打造?你的意思是,傳承空間的打造者,在密切的關注著我們?”

“哈哈哈,你終於問對問題了。”

“傳承空間的打造者,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這些我都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出於好意吧。”

“那你當年突破到了第幾重?”

“第九重,就差那最後一重。”

“突破不了也能出去?”

“當然可以出去,只要突破到了第七重,就可以退出,不過退出的代價可不小,會倒退兩重境界,實力削弱一半。”

“這麼說來,你現在只有七重境界?”

“差不多吧,那些靈皇特使什麼的,也就五重境界,六重境界在祖靈殿能當殿主了,七重境界能當大殿主。而在魔族沒有那麼多規矩,我實力強,魔族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歷史上有完整接受完傳承的人嗎?”

“據我所知,沒有。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這一次想再到第九重搏一次。”

“你去搏一次,那我呢?”

“你還小,犯不著去搏那個禍福難料的極境,你如果能送我到第九重,我就將轉生術傳給你,你可以退出去過你想過的日子,以後哪天如果你想搏了,可以像我一樣再來一次。”

“聽起來不錯,不過我就算從第九重退出去,也只是七重境界,還是打不過靈族...”

“你如果到了我這種境界,祖靈殿那些大殿主是不會輕易對你出手的,因為出手的代價極高,打蛇不死還會禍害無窮,所以正常的情況下,祖靈殿會跟你妥協,劃一個星系任你逍遙。”

“你這些話,淨撿我愛聽的說,聽起來很假啊。”周適冷笑道。

“如果你不信,那我們就在第九重時爭個高下吧,有你這樣強勁的競爭對手,說不定對我突破極境大有助益呢。”

“那個水靈比我厲害多了,要爭也是你跟它爭。”

“這種廢話你自己都不信,何必浪費口水說出來。”

“嘿嘿,說不定你跟那個水靈商量好了,等它突破到第九重,在它退出的時候順手把我幹掉,那就一了百了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謀劃。”

“好了,我也不想跟你繞彎子了,你需要我送你上第九重,而我呢,也需要你給我當護身符,我們有合作的基礎。不過你得先把轉生術傳給我,我這個人怕死,得有一些保命的法術傍身心才能安。”

“你小子,果然無利不起早,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

“你既然轉生到我的身上,我沾染上你的壞毛病那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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