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照進來，剛好投射在凌星夜的臉上。
從沉眠中清醒過來，凌星夜無奈地嘆息一聲，有氣無力地往床上爬……
“怎麼又掉下來了……昨天好像沒有做夢啊？”
重新躺回到床上舒緩一下僵硬的身體之後，凌星夜終於還是爬起來。
他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
但也沒有離開房間去吃早飯的意思，而是拉開窗簾，然後就坐到了書桌前。
看著桌上放著的昨天剛剛買來的系列新作，他想也不想，隨手翻開一本。
所謂暑假，大致就是這個樣子吧？
不過，沒等凌星夜看完一個章節，房門就被敲響了。
“星夜，你醒了嗎？”門外傳來有些陌生的女聲。
“是誰……”詢問剛剛出口，凌星夜就馬上想起來，這是昨天在書店裡遇到的那個少女——風斬冰華，於是硬生生吞下接下來的話，轉而說道，“是風斬同學嗎？早安。”
說著，凌星夜連忙走過去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學校制服的少女，身材豐滿高挑，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少女，但卻十分弱氣，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感覺。
初次借宿在男生家中的她多少還有些不適應，視線不停躲閃著。
“啊！昨晚住得還習慣嗎？那間客房空了很久，會不會有黴味？”凌星夜問道。
“欸？不會，完全沒有！”風斬冰華說道，“倒不如說，非常感謝你的招待！”
“啊，不用客氣，只是一個沒用的空房間罷了。”凌星夜擺擺手，“你住的地方離這裡很遠吧？晚上讓你獨自回去也不合適——別看這座城市這麼冷清，其實晚上還是挺熱鬧的，而且也有一些危險。”
“危險？”
“嗯，黑幫火併什麼的……”凌星夜聳聳肩，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對了，難得這麼早，去吃早點吧——這個時間應該有很多選擇。”
風斬冰華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忘記跟你說了，我剛才冒昧借用了星夜家的廚房，已經做好了早餐，如果不嫌棄的話……”
凌星夜頓時眼前一亮：“真的嗎？風斬同學你會料理啊！”
他立刻向樓下餐廳方向走去，一邊說道：“老實說，我已經受夠了壓縮食物了，但早上又懶得動手下廚，所以才總是跳掉早餐呢。”
來到餐廳，看到桌上擺好的三明治和牛奶，雖然簡單，但卻是熱氣騰騰剛做好的樣子，讓人頓時食慾大增。
“哈哈，讓你借宿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欸？你過獎了！”風斬冰華惶恐地說道。
兩人對坐，共進早餐。
相比起凌星夜全身心地享受食物，對面的少女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兩手捧著杯子，不時抬眼偷偷看向凌星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怎麼了？”被盯得時間久了，凌星夜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少女條件反射地說道，然後才反應過來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星夜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也什麼會在這裡？”凌星夜一頭霧水，抬頭看了看四周，“因為這是我家呀，有什麼問題嗎？”
“已經不是‘有什麼問題’的程度了吧？”風斬冰華小聲吐槽道，然後抬頭看向凌星夜，“星夜你知道這裡——你家的城市是什麼地方嗎？”
“十八線的小城鎮‘傀儡市’啊，”凌星夜指了指窗外，“鎮上這麼多機器人——不是一目瞭然嗎？”
“話是這麼說，星夜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整座城市都是機器人，卻只有你一個人類？”
凌星夜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很奇怪嗎？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子的嘛？”
想了想，他轉而問道：“話說風斬同學所在的虛數學區，有很多人類嗎？”
“不，並沒有……”風斬冰華頓時低落下來——別說是人類了，就連機器人都沒有半個，整個城市只有她一個孤零零的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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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星夜聳聳肩，臉上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風斬冰華還是滿臉難以接受的模樣。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感受，”凌星夜點頭，“只有一個人確實挺孤單的，那些機器人根本沒辦法好好交流。”
這也是凌星夜主動邀請風斬冰華來家裡做客的原因。
“那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嗎？”風斬冰華鼓足勇氣問道。
“當然，沒問題！”凌星夜笑道。
於是，風斬冰華就在凌星夜家裡住了下來。作為代價，她主動負責家務和一日三餐。
風斬冰華的廚藝其實很一般，充其量只是在使用微波爐和煎蛋等級。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料理次數的增加，她的經驗值也在穩步提升。
……
“今天的炒飯很不錯哦！”凌星夜大聲誇讚道。
“您過獎了！畢竟實驗過那麼多次……”風斬冰華還是那樣有些弱氣，不過性格卻開朗了很多。
“星夜，你覺得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呢？”坐在凌星夜對面，看著他吃完自己做的的早餐，風斬冰華突然問道。
“今天的話題很深刻啊，”凌星夜想了想，“看來我不能總是看小說了，也該找點哲學書看看。”
“你的書架裡哪有什麼哲學書？”風斬冰華吐槽道。
微笑掩蓋了她眼神深處的凝重——不止是凌星夜的書架，甚至包括鎮上的書店……這鎮上就找不到任何一本關於科學或哲學的書籍。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提醒，凌星夜恐怕永遠不會思考有關“世界”本質方面的問題。
“怎麼突然想到這些問題？”凌星夜問道。
“沒什麼，隨便問一下而已。”風斬冰華搖搖頭，“對了，今天我們烤牛排吧。”
“好啊，上次買的烤爐終於派上用場啦。”
……
不知第幾個清晨，凌星夜已經不會再掉到地上，而是能夠安穩地在床上一夜到天明。
醒來後，拉開窗簾，迎接夏日清晨第一縷陽光。
沒有去看已經挪到牆角的書架，凌星夜直接離開房間。
——除了某一套輕小說，其他所有的作品他都已經看過不止一遍。而且，因為有值得期待的早餐，凌星夜早已經習慣早早前往餐廳跟風斬冰華打招呼。
今天的早餐是拉麵——風斬冰華又掌握了新的料理。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凌星夜大快朵頤的時候，注意到對面的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
“這是第幾天了呢？”風斬冰華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暑假真長啊。”
“假期長一點不好嗎？”凌星夜笑著回應一句。
“說的也是呢。”少女點頭贊同道，接著又說，“……但就我所知，並沒有能夠直接操縱時間的超能力啊。”
凌星夜閉上眼睛，沉默下來。
“雖然星夜能夠在這邊這個世界陪我我很高興啦，但是……”風斬冰華輕聲說道，“星夜你並不屬於這裡……”
凌星夜渾身一震，與此同時，整個城市也隨之震動，彷彿發生了地震。
“你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吧？”風斬冰華問道。
“也就是說……”凌星夜神情苦澀，“當初那個‘夢’果然是真實的？反而這裡才是夢？”
“該醒了。”風斬冰華笑著站起來，“感謝你陪我的這些日子，但接下來，要還給不知火同學才行。”
“瞳……”這個名字如同一把鑰匙，開啟了凌星夜腦中塵封的記憶。
咚，咚，咚……
大門被敲響。
“星夜，我來找你了。”門外，傳來不知火瞳那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