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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走下馬車,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一片山莊,匾額上題著四字“霧靄山莊”,山莊之內,果然氳繞霧靄煙氣,倒有幾分仙氣境象。

也好,地方愈大,便愈容易發現,愈方便亞父救我。

於茗仙卻興致盎然:“我知你是書法名家,這幾個字乃山野村夫所寫,自然入不得你法眼,待你哪天有了興致,可親自題寫一幅。”

我冷笑一聲。好個一廂情願的女子。為了得到我,如此煞費苦心定出毒計,不惜以昔日同僚為餌,事後又將其殺害滅口,如此歹毒心腸,正是可殺之人。待亞父和言眺將我救出之後,我定殺她為周戾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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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茗仙見了我面上神色,嘆一口氣,不再說話,只牽我往裡走。

曲曲折折,也不知轉了多少迴廊,經過多少亭臺水榭,於茗仙終於駐足,嫣然一笑道:“這便是我為你備的臥房。”

她推開房門,我怔了一怔。

銅鏡為壁,銅鏡為頂,屋裡無數個我都從銅鏡裡看著自己,神色微微震驚。房內几案擺設,無不熟悉,這幾乎是我積豔山上自己的臥房,也是我在南汀的家中臥房。

身後忽有“呼哧”之聲,我扭頭看時,一條骨瘦如柴的黃毛細犬站在於茗仙身邊,正驚疑不定地向我看來。

我在老家之時,也有一條褐色細犬,極其聰慧,猶愛下雪,總跟隨我打獵,三年前卻不幸病死。眼前這條狗有玉石色的雙眼,甚是少見,看向於茗仙之時眼帶怯怯之意,看向我時,眼有好奇之色。奇怪,它是第一次看到我,卻並不吠叫。

於茗仙皺眉叱道:“阿光走開!休弄髒了三郎的屋子。”

我不睬她,向著它伸出手去,輕輕地道:“過來。”

阿光略一猶豫,看向於茗仙,見她不再叱責,便慢慢向我走來,用鼻子輕嗅我的手,神情謹慎。我用手指輕撓它下巴,它頓時高興起來,猛力搖起尾巴。

於茗仙呆了一呆,勉強一笑,道:“阿光是以前我養來試藥的狗,眼下年紀大了,身體也壞了,幾次趕走,它都找了回來,也就由他去了。三郎既然喜歡,我這就叫人把它洗浴乾淨,留在三郎身邊。”

我開口道:“好。”

於茗仙眼中掠過一絲喜色,隨即嘆一口氣,幽幽地道:“看來,我在三郎眼裡,還不如一條狗。”我譏諷道:“至少狗不會挖深坑,下迷/藥,更不會殺人滅口。”

於茗仙不再答話,過了一會,轉過話題道:“瀛洲古原一別,至今已三月有餘。你可知這三個月來,我都做了些什麼?”

不待我回答,又接下去道:“前兩個月,我去到你家鄉南汀,探尋每一個認識你的人。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自問比你妹妹知道得還要清楚。”她微微仰頭看我,接道:“你最愛吃的茶是密雲團,吃時佐松仁,最愛喝的湯是鱖魚做的魚羹,最愛吃的菜是春天的蘭筍,最愛看的花是池塘邊的水仙,是也不是?”

我“哼”了一聲,不接她話題,道:“後一個月,你自然是在定那捉我的毒計,尋訪周戾人的下落了?”

於茗仙嫣然一笑,道:“這麼做,無非是為與你在一起。我知你不喜殺戮,本也沒想要傷人性命,豈料你妹妹……”

我向她瞪去,她語聲頓住,苦笑:“罷了,此時我說什麼你都是不信。但我待你一片真心,你總該相信吧?”

我緩緩地道:“我自然相信。但你也該知道,我對你並無半點情意,你困我在此,只是徒增我對你反感之心,又有何益?”

於茗仙垂首默然不語,隨即又抬首,展顏一笑道:“不妨事,三郎就當在此做客,我不信以我之貌,以我之情,日日與君相對,三郎會永不動心。”說罷掩口格格而笑。

看來要說服她主動放了我已不可能,只能耐心等待亞父他們來救我了。亞父神通廣大,幾個月內,定能找到我,只是南劍之盟的軍心剛定,若我此時被擄的訊息走漏,不知是否會影響軍心?但願亞父有個萬全之策,不叫軍心動搖。

化開的水墨在畫卷上蔓延,與窗外的青山共同延綿。筆下的黑山森暗,窗外的青山明翠。

一雙手自背後環繞住我,於茗仙將身體貼上我的後背:“郎君果然多才多藝,只是筆調過於幽冷了些。”

我沿著山峰畫下流水,流水死塞呆沉,呈出一片慘白。於茗仙的左手撫上我的胸膛,右手緩緩往下而探。我手中的筆一顫,流水突兀一彎,整幅畫面毀於一旦。

你別想了,沒有人可以強迫我。我擲開毛筆,用力一掙。肋下已是一酸,於茗仙右手動作不停,一口氣吹在我耳邊,輕輕嬌笑道:“何必抗拒自身需要呢?”我抓過案上裁紙銀刀刺向咽喉,於茗仙驚呼一聲,伸手一格,奪下銀刀,苦笑道:“好,我不勉強你了。”

於茗仙終於怏怏離去,阿光走了進來。

我俯下/身,看著阿光道:“阿光,你雖是狗,卻懂情義,遠勝世上許多人。我情願日日與你相對,也不願同那些畜生心腸的人為伍。”

阿光看著我,輕吠一聲,目光熠熠,也不知能否聽懂我說話。

它忽地走近我,再輕嗅數下,目光中似乎帶有驚奇詢問之意。我苦笑道:“不錯,我中了迷/藥,是你主人給我下的‘鮮紅’,如今已有半月,我無法解開。”

阿光輕輕“嗚”了一聲,忽然轉身奔了出去。我不解地看著它。

夜半時,我從夢中醒來,仍是身處霧靄山莊,仍是於茗仙的階下囚。被擄已經三月,依然無人相救,迷/藥鮮紅的藥效已過三月而不散,仍聚不起半絲內力。看來這迷/藥,除了解藥別無他法。

一縷月光透過窗欞照進屋來,屋內靜寂,阿光與往常一樣蜷作一團,睡得正香。只是這身形為何似乎有些異樣?我坐起身來,仔細看時,哪裡是阿光,蜷作一團睡在地下的,分明是個人!

我大驚,跳了起來,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我房中?”

那人驚醒過來,揉揉眼睛,站起身來,迷惑地道:“三郎,我是阿光啊。”

他一身黃衣,骨瘦如柴,長腿小眼,果然有些神似阿光,雙眸之中,竟也似乎帶有些玉石之色。

但我絕不相信,世上竟有白天為犬,夜晚為人之事。

我冷笑:“我此刻內力盡失,耳力目力不過與尋常人一般。你趁我熟睡之時,偷偷進來,以人換狗,自然易如反掌,又何必故弄玄虛,弄出這靈異之事?”

黃衣人微微側頭,訝然道:“三郎不認得我了麼?我是阿光。白天我是狗,晚上我卻會變成人。”

見我依舊瞪著他,他想了一想,道:“昨日三郎臨摹了王右軍的快雪時晴帖三次,三次都不滿意,自己撕了,是也不是?”

我一驚,昨日我臨摹之時,房裡只有阿光,並無第二人在場,他如何得知?

黃衣人又道:“今日一早,三郎又說我較之前壯實許多,很是欣慰。”的確,這也是我對阿光說過的話,他又如何得知?

黃衣人笑了一笑,道:“日間三郎與我在後林打獵,稱讚鹿美兔肥,又恨不能插翅而飛,三郎難道都忘了?”我更驚,難道世上竟真有犬化為人之事?

不,我日間打獵之時,僕從甚多,混入一二閒雜人等,我也未必輕易發現。可之前房中只有我和阿光時,他又是如何隱蔽自身的?

黃衣人瞧了我半晌,忽而哈哈一笑,扠手為禮,道:“在下落寒,有要事到此,不想得遇花神讓道,實乃三生有幸。適才與三郎玩笑,切莫當真。”

我一怔之下,哭笑不得:“落寒獵落寒,追蹤之術舉世無雙,想不到玩笑之術也是舉世無雙。我幾乎要信了你白天為犬夜晚為人之說。”

落寒玉石色的雙眼滿帶笑意,微側著頭如一條略帶頑皮的狗,道:“雖說騙人不好,但三郎適才面上的神情著實有趣。下次若有機會,在下說不得還要看一回這有趣的神情。”

我也一笑道:“你能騙得了我,自然是你的本事。不過下次恐怕沒有這麼容易了。”想起他剛才所言,又問道:“你到此有何要事?不知能否相告?”

落寒毫無遲疑,道:“自然可以相告,此事本與三郎有關。”我怔了一怔,難道他是專程來找我的?可聽他適才之言,並不知曉會在此處遇到我?

落寒又道:“三郎自然知曉我以追蹤之術立足於江湖,此雞鳴狗盜之雕蟲小技,雖比不上三郎的文採斐然,卻實是在下所賴活命者。”

我正色道:“落寒君妄自菲薄了。落寒追蹤,無往而不利,又豈是雕蟲小技?君之聲名,雖難說正直,卻並無大惡,林某即便不願結交落寒君這樣的人,卻也並不厭惡。”

前半句,君子二字,我不敢領受。

後半句,金屋藏嬌,這四個字聽上去是如此刺耳,我心裡又泛上微微的惱怒與羞辱,連苦笑也笑不出來。

落寒看我一眼,立刻接道:“洛陽首富檀翁富甲一方,於半年前以千金購得一顆東海鮫珠,愛若性命,本想做傳家之寶,不想卻於月前失落。他著人遍訪不得,心急如焚,因曾在江湖上聽聞我的名頭,便以百金聘我尋訪鮫珠下落。”

我搖頭道:“我從未聽過世上有如此鮫珠,恐怕此事與我無關。”

落寒道:“說無關也可算無關,說有關也可算有關。”

我又一怔,忽地想起:“莫非這鮫珠到了於茗仙手裡?”

落寒道:“正是!我尋訪半月,確信鮫珠到了於茗仙手裡。”我回想一月前,的確有好幾日,於茗仙都不曾來見我,我當時也未在意,原來她是當盜賊去了。

“但不知她要這珠子何用?莫非這珠子能闢百毒,能增進功力?”我看向落寒。

落寒微笑搖頭,道:“這鮫珠雖不能闢百毒,也不能增進功力,卻可以延年益壽,永駐青春。三郎莫笑,你的金弦弓雖說得之能得天下,若是讓某些人來選,恐怕寧願得到東海鮫珠而非金弦弓。何況於茗仙是女子,哪有女子不愛珠寶的?”

我默然,不錯,女子多愛珠寶之類,何況這珠子能永駐青春?

落寒又道:“我跟隨她幾日,見她彷彿是要將鮫珠鑲到她鳳冠之上。”他向著我揶揄一笑道:“三郎想必不知那於娘子這幾日正在趕製嫁衣,急著要與三郎成親了?”

這倒並非出乎我意料,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急迫,“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我怎會娶她?”

落寒搖頭嘆息:“可憐這於娘子,雖非良善,卻也有一腔痴情。”

我不答話,片刻道:“你既已探訪明白,何不取了珠子便走?”落寒看向我微微一笑,瞭然地道:“順便再替三郎報個信,讓貴盟的人儘早救你出去?”

你若肯報信,救得我出去,我願出五百金相贈。

“我若要你的金弦弓,不知你答不答應?”

這……

落寒哈哈一笑,揶揄之色又現:“你的金弦弓雖然全天下都要搶奪,在我眼裡卻還不如百金,我玩笑罷了。”

此人倒實在難以捉摸,不知他所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時彷彿是友,一時又彷彿別有心思。也罷,他若肯幫我,自然會應允,若不肯幫我,我出價再高他也未必答應,我也不必自取其辱。

我再不開口,只等他說話。

落寒見了我面上神情,倒是面容一肅,道:“我素愛玩笑,三郎莫怪。”嘆一口氣,憾聲道:“我雖到此,卻未必可以拿走珠子。”

頓了一頓,接道:“這位於娘子,乃是趙儲芫帳下的毒姬,渾身上下都是劇/毒,即便她毫無武功,我輕易又怎敢碰到她身?

珠子到了她手裡,她明知是偷來之物,如此稀世珍寶,原主人必不肯善罷甘休,必派人尋訪,她又豈會不做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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