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在離開巫山之後，不出三日便出了瑤池界。
在途中，二人對話卻是極少。
這讓葉蕭蕭感到有些異樣，平日裡二人獨處，師尊總會找些話題來。
“師尊。”
聽到呼喚，陳良師才側目看她一眼並問了一句。
“怎麼了？”
葉蕭蕭猶豫一下，問道：“師尊可是在生氣？”
陳良師眉頭微挑：“為何生氣？”
葉蕭蕭直言：“弟子催促師尊離去。”
聞言，陳良師則收回了目光，他道：“即便你不說，為師也本就打算離去了。”
“那...師尊不問弟子原因？”
葉蕭蕭手掌微握。
她竟有些緊張。
陳良師不說話，只是望向前方。
“師尊。”
葉蕭蕭忍不住又喚了一聲，她想起了那個女人幾日前說的話。
這時，陳良師上前一步，擋在葉蕭蕭的面前。
這個舉動令葉蕭蕭意識到了什麼，視線遙望前方。
在那霧濛濛中有一道身影走出，乃是位傾城絕世、身姿曼妙的女子，圓潤白皙的雙腿在開叉的裙下若隱若現，充滿媚意。
女子停步，優雅的施以一禮。
“見過陳宗主。”
陳良師神色如常，問：“道友是？”
女子姿態謙和：“安夜思，來自至聖天宮。”
至聖天宮！
陳良師眸光一閃，而後笑道：“原來是至聖天宮的道友，久仰聖地之名，不知道友此番尋來所為何事？”
安夜思笑道：“想與陳宗主借一樣東西。”
陳良師心中思量，隱有察覺。
“道友可說來聽聽。”
安夜思道：“聽聞陳宗主有一名弟子，與儒聖關係密切。”
陳良師神色如常，並未搭話。
見狀，安夜思便直言道：“我想要借歲月山河畫。”
果然。
陳良師想起了當年儒聖與他所說的那番話。
至聖天宮與儒聖隕落有著莫大的關係，指不定便是前者當年在暗地裡使了些手段，才導致後者隕落的。
歲月山河畫的確是重寶，任誰都會對其有念想。
可至聖天宮這等龐然大物想要歲月山河畫必然有著理由，絕非單純的想要奪寶。
陳良師問道：“不知道友想要那東西做什麼？”
安夜思搖搖頭：“恕我不能告知，但請陳宗主放心，不會用歲月山河畫做些違背天理的事情。”
“能理解。”陳良師笑了笑。
安夜思笑眯眯的問道：“無論陳宗主要些什麼，我都可做主商量，用完後必定歸還。”
陳良師搖頭：“歲月山河畫並不在本座手上，恐怕是幫不上道友的忙了。”
這話令安夜思那狹長的美目微微一眯。
“畫可是在陳宗主的弟子那？”
陳良師笑而不答。
安夜思平靜的說道：“無妨，來日我必登門拜訪，到時再與陳宗主借畫。”
“好說。”
陳良師皮笑肉不笑。
流蘇手上的歲月山河畫並不完整，剩餘的在至聖天宮的手上，這乃是當年儒聖親口對他所言。
無論至聖天宮想要歲月山河畫做什麼，他絕不可能將歲月山河畫交出。
安夜思看向了一旁的黑衣女子。
“這位便是陳宗主的大弟子吧。”
陳良師道：“正是。”
“聽聞小姑娘乃是鬥戰聖體。”
安夜思微微一笑：“我至聖天宮收集過幾位鬥戰聖體的骸骨，上面銘刻的玄紋未散，可借與姑娘一觀，對你或有益處。”
葉蕭蕭不答，神色冷冰冰的。
安夜思並不在意，她道：“現在沒時間也無妨，日後也可來我至聖天宮，隨時恭候。”
“那我便先告辭了。”
她轉身而去，身形隱去。
見她離去，陳良師的眸光掃過幾處隱晦的地帶，他收回視線，帶著弟子離開此地。
許久之後，安夜思在雲間顯露，一旁還有幾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發現了我等。”
“瑤池界時，他與八荒劍主楚烈交過手還將其打傷，如今一見，保守來看，此人應當已渡過三重天元劫。”
“各洲隱世的強者裡，之前我可從未聽說過陳良師這個名字，此人出現的有些突兀。”
聽著那些議論聲，安夜思則笑道：“此番不過是初次接觸，來日方長，慢慢試探吧。”
幾人隱沒於雲海之中。
在另一邊，陳良師正帶著弟子過江海。
陳良師問道：“先前那人，小小可看出了些什麼？”
聽他問起，葉蕭蕭便道：“至聖天宮想要歲月山河畫，所謀不簡單。”
“沒錯。”
陳良師微微頷首：“當年儒聖出了意外，暗地裡必有至聖天宮插手。”
時隔數千年還在打歲月山河畫的算盤，實在是神秘至極。
若是儒聖未曾與他提過此事，陳良師或許還會與至聖天宮做些交易。
可如今陳良師已是不可能將歲月山河畫交出去。
先前除了那安夜思，還有些人隱藏在暗處，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或許不久的將來，他會與至聖天宮起衝突。
陳良師心中還在思索，身邊便又傳來了聲音。
“師尊。”
這聲呼喚令陳良師回神：“嗯？”
葉蕭蕭道：“師尊還未回答弟子之前的問題。”
陳良師問道：“是修煉上的問題？”
“不是。”
“是關於至聖天宮的問題？”
“不是。”
葉蕭蕭蹙眉，道：“弟子是想問...”
她猶豫了一下，而後轉變了話語。
“弟子與沐仙子相比，誰更出色。”
似曾相識的問題。
陳良師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喜歡問這種問題。”
葉蕭蕭注視著他。
見她執著，陳良師則道：“你二人各有各的長處。”
這話令葉蕭蕭心頭一沉。
“我不如她？”
察覺到她的情緒，陳良師心底一嘆，並說道：“莫要想太多，你乃為師座下大弟子，在為師心中自然是世間最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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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葉蕭蕭的臉色才好看了幾分。
“那師尊如何看待沐仙子？”
陳良師道：“一位可以結交的人。”
葉蕭蕭看著他的臉，卻看不出任何東西，眼中閃爍著暗光，似在思索什麼。
陳良師有所察覺，但卻保持沉默。
這丫頭變得更...激進了。
這可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