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洪之前見過兩次總督羅蘭德。
一次是在剛來的歡迎酒會上。
一次是在幾天前的秘密誓師大會上。
兩次，克里洪對羅蘭德的形象皆良好，著裝得體、有修養、有內含、有氣質。
然，今天再次羅蘭德，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看上去頹廢、失望、表情複雜難以言明。
“少校先生，做為前線空軍指揮官，你能為介紹一下失敗原因嗎？”羅蘭德壓抑著情緒問。
羅蘭德是殖民地總督，兼軍政大權於一身。
雖然他把指揮權放給了一線指揮官，但有絕對權利瞭解具體過程。
“總督大人，”克里洪抬手敬了個軍禮，心裡亦是滋味莫明，“把‘叛軍’定義成‘叛軍’是錯的，我們戰前嚴重低估了他們的實力。”
“怎麼說？”羅蘭德語氣譏諷反問，“難到叛軍還有飛機？”
“他們沒有飛機，卻有大量防空火炮和大口徑機槍。”克里洪咬重‘大量’兩字。
“數量多到對空防禦密不透風。”克里洪述苦，“凡是經過其防空陣地上空的我方飛機，基本沒有倖免可能。”
“...”
羅蘭德看向約爾迪，“去把情報官叫過來。”
很快一個微胖中年人來到辦公室，羅蘭德質問，“叛軍有大量防空火炮和重機槍這件事情，是什麼情況？”
“我們檢查了受傷的飛機，和上次在日惹城情況不同，上次他們使用的是20毫米機關炮，這次是口徑更加大機關炮。”
情報官分析道，“這是一種全新武器，全世界有能力研發並生產的國家不超過三個。”
“...”
羅蘭德立馬想起小本子，完全是習慣，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小本子一直是殖民地最大威脅。
旋即覺得不可能是小本子。
因為在日惹城和三和城，王子和他的叛軍，把小本子僑民殺的人頭滾滾。
如果不是小本子，總不可能是漂亮國和陰國吧？
“還有，”微胖情報官又道，“我們還在飛機受損處找到88毫米炮的彈片。”
“...”
這事和張新有關？
羅蘭德看向約爾迪，“張新現在在哪？”
“他在家裡，這幾天沒有出門，不過...”話鋒一轉，約爾迪又道。
“早前在三和城時，張新的緝私隊就報告過，他們在海上緝私過程中，丟掉過七八條緝私船，這些船上都配有88毫米炮。”
這事羅蘭德知道，私下他還嘲笑過緝私隊與緝私隊之間內鬥，表面裝作不知道，心裡門清。
內鬥也是殖民政府樂意看到的事情，如果所有緝私隊一條心，那才慌。
這個時候氣運的作用又來了，又或者是1分錢起了作用。
羅蘭德直接把張新的嫌疑給排除了。
“有沒有情報顯示，那些大口徑機關炮是誰支援給叛軍的？”
微胖情報官垂首思考，幾秒後抬頭看向羅蘭德，“大人，有一件事情，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說！”羅蘭德催促。
“王子叛軍上一次短暫佔領三和城其間，曾經把村吉三郎中將叫到三和城，並當著他的面屠殺100名東日國僑民。”
羅蘭德點頭，這事還鬧過一陣子風波，小本子抗議殖民政府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僑民。
“當時叛軍把幾乎把全城小本子僑名都抓去千門廣場，包括一些銀行高管、礦山老闆、私企老闆，還有父親是名望教授的大川道理會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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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羅蘭德皺眉。
微胖情報官用一種神秘的口吻道，“被殺100人中沒有一個大人物，全部是普通平民。”
“...”
“...”
“我當時還在想。”羅蘭德恍然大悟，“如果狄旁尼高洛痛恨小本子，為什麼輕易放過‘村吉三郎’這條大魚呢，原來特麼的是一家人！！！”
“大人，”約爾迪提醒道，“雖是如此，我們也不能和小本子鬧翻。”
冷靜下來羅蘭德點頭，國小力弱，現在的和平協議是漂亮國和陰國想要的，他有氣也只能往別處撒。
就在三人說話的短短兩三分鍾內，又送來兩封前線電報。
‘日惹失守。’
‘叛軍沿爪哇大島南北兩岸、齊頭並進，正在繼續向西挺進。’
“向西！”
羅蘭德拿著電報手在顫抖。
向西300公里就是首都達加雅，一天走50公里，六天就到家門口。
這中間還有勿石碧裡、芝拉扎....等等城鎮淪為叛軍補給點。
“徵召民工，抽調所有警察、偽軍，抽調那臘大島守衛隊，三天之內到達‘萬隆’和‘井紋裡’設防，一定要把叛軍擋在達加雅外面！”
3萬步兵初期全部投入，原計劃攻其一役，徹底消滅所有叛軍。
結果——用力過猛，在通訊不暢的年代，打出去的拳頭收不回來，導致現在無兵可用。
約爾迪與微胖情報官不著痕跡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應聲。
“愣著幹什麼？”羅蘭德催促。
“大人。”約爾迪硬著頭皮解釋道，“裝備M36裝甲車的精銳部隊失敗了，抽調少量警察和偽軍，可能...可能...於事無補。”
“...”
羅蘭德驚掉下巴，跳腳道：“你們居然認為達加雅會失守!!!”
“大人，”微胖情報官道。
“叛軍正在來的路上，中途沒有其它防線，現在捨棄達加雅還能從容撤退，臨到跟前，會變成無計劃大潰敗，損失會更重。”
“...”
“...”
短暫慌亂後，羅蘭德也意識到必須撤退，爪哇大島沒有縱深，打不過人家又不肯走，後果搞不好會很慘。
‘各國使館、銀行、物資、企業重要資產....統統都要搬走、撤走，絕不留下來壯大叛軍。’
尼亞.戈麥斯正在後院喂孔雀，陽光下她的金髮閃耀著好看的光澤。
忽地海默從身後小跑過來。
“尼亞大使，”海默急促道，“殖民政府敗了，我們要離開達加雅。”
“...”
“特麻的！”尼亞.戈麥斯忍不住暴粗口，“殖民政府是豬嗎！”
不怪尼亞小妞生氣，達加雅有二十多家漂亮國跨國大企業工廠。
這其中包括冶煉、鍊鋼、煉油、水泥、化肥...等等大規模企業。
除此之外還有銀行、小商小業...等等，這些根本不可能全部搬走！
又捨不得毀掉，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