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張新在採石廠的軍營食堂裡見到被‘保護’嚴實的前朝王子狄旁尼高洛。
過去,張新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他見面,畢竟兩人之間沒有直接交集,有也只是他和武家住之間。
狄旁尼高洛雖然叫王子,長的卻不像王子。
今年三十多歲,和一般土人區別不大,皮膚黝黑、牙齒白、身材中等、身高中等。
特點是他的眼睛,看上去深遂,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王子好。”張新走到跟前,朝對方打招呼。
狄旁尼高洛和他的心腹羅伊姆正在對付包子,吃的特別香,好像是在吃斷頭飯似的,聽聞有人叫自己,齊齊抬頭看向張某人。
見武家住跟在張新身後,狄旁尼高洛心臟一縮。
羅伊姆表情也差不多,一副吃驚、意外模樣。
其實,早在布吉斯人山寨張新和羅伊姆見過面,只不過當時化了妝,所以沒有認出張新。
吃驚、意外,是因為武家住在張新面前像是個跟班。
“你是?”狄旁尼高洛試著問。
張新近距離打量這位前朝王子,自我介紹道:“我叫張新,羅蘭德總督派我來離間你和武家住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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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敗寇,何必羞辱,是殺是刮隨你們便。”
老狄一副光棍模樣,好像已經看穿生死。
張新心裡高看狄旁尼高洛一眼。
豁達,想的通。
不過,是人都有自己的用處,何況狄旁尼高洛是前朝王子,就像傅某義,留著比殺掉更有利。
“聽說你有7個鮮嫩可口的王妃...”張新故意託著長長的尾音,說鋒一轉又道,“還有6個孩子,你要是死了,不就都便宜老武了嘛,他不僅會多7個如花似玉的小老婆,還一下子多了6個兒女。”
“...”
某人額頭青筋突跳,緊握拳頭。
武家住跟在旁邊老臉通紅、嘴角抽筋,過去沒遇到過這麼不正經的東家。
張新又看向羅伊姆,“聽說羅將軍也有小妾好幾個,娃娃一蘿筐,這些全部便宜了武將軍啊。”
1.6米的個子,170~180斤的體重,矮壯矮壯、黝黑黝黑的,看上去像是黑熊精的羅伊姆站起來,朝張新抱抱拳。
“這位大人說笑了,我與武將軍只是立場不同,他的人品我信的過,我和王子死後,家人一定會得到妥善安置。”
張新回頭看了眼武家住,這是個憨憨善良的漢子,他的‘惡’都是張某人逼的,確實有可能會善待這兩位的遺屬。
把兩人嚇的差不多,張新微笑道。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我希望兩位發自內心投城,輔助武將軍工作。”
狄旁尼高洛、羅伊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答案。
能活著,誰想死啊,何況女人孩子一蘿筐。
狄旁尼高洛從坐位上站起來,“在下願意為大人效力。”
羅伊姆一起站起來,“願為大人效力。”
“好。”張新雙手擊在一起,“你們暫時跟著我,初期會有一些限制,一個月後會還你們更多自由。”
“是。”
兩人學著唐山人的禮儀,雙手前拱躬身抱拳。
片刻後張新來到孫立仁的指揮室山洞,20平方大小的爪哇大島模型已經搭建完畢。
孫立仁、劉花樓和幾個學徒正在這裡。
“東家好。”
“院長父親好。”
孫立仁和七八個學徒面朝張新齊齊躬身抱拳。
劉花樓身著女裝行萬福禮。
張新走到巨在模型前,好奇打量,雨林、山脈、山谷、河流、村鎮縣城清晰可見。
“製作這個花費不少功夫吧?”
“前前後後共派出近千名情報員,走遍大爪哇島堪測,耗時三個月,剛剛完成。”孫立仁回答。
“靠譜,即繪製了地圖,又進了實地考查,為未來進攻做足鋪墊。”張新讚美,“我之前還擔心你們會陰溝裡翻船,現在看來有點過度擔心。”
“東家,”孫立仁信心十足道,“不會翻船的,我們武器犀利、老兵經驗豐富,且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一個月內佔領整座哇大島並不難。”
“那什麼最困難?”張新反問。
“難的是戰後如何守住爪哇大島。”孫立仁道,“做為防守方,我們需要保護很多重要工廠和重要設施不被敵人飛機破壞,還要防止敵人和其盟友從爪哇大島任何一處地方登陸反攻。”
最後孫立仁提醒道:“爪哇大島沒有縱深,我們只能死守工事和工廠。”
張新點頭,孫立仁說的有道理,守比攻更困難。
“淡目縣的工廠裡,已經有一批合格魚雷艇、雷達,訊號覆蓋範圍更廣的電臺生產出來,到時我們在海上、空中、地面聯絡,不會比殖民政府的條件差。”
“合格?”孫立仁不確定問,“之前的魚雷艇不合格嗎?”
“之前魚雷艇只能下潛5米,現在能潛到水下20米,天上飛機無法發現。”
“...”
孫立仁腦海裡忽地許多想法往外崩,試著問,“如果是這樣,那麼可以用襲擊達加雅首都的軍港嗎?”
“當然,”張新爽快答應,“你是這次戰役的總指揮,只要你認為有需要,我可以上前線衝鋒。”
一場戰爭得有一個總指揮官,這個位置之前一直空著,現在終於明朗。
孫立仁佩服張新對手下將領和夥計的信任,和高度放權。
不像老蔣和小鬍子,喜歡對戰場發表意見,玩微調,最後調成四不像。
“不過!”張新還是提醒道,“工廠和礦場一定要儲存下來,否則贏了戰爭輸了未來,得不償失。”
“是。”孫立仁應聲。
他也明白工廠的重要性,沒了工廠,等於沒了補給,甚至等於戰爭失敗。
張新看向劉花樓。
劉花樓今年才20來歲,人瘦,約1.6米高,本來挺白的一個女青年,現在變成了小麥色。
這是自己在施粥時撿到的寶貝,和她一起撿到的金永林因為授徒藏私已經領了盒飯。
“你的工程隊怎麼樣,那群土人聽話嗎?”
“聽話的。”劉花樓解釋道,“胡蘿蔔加大棒,給他們設定了升職通道,能夠熟練背訟爪哇人起源論和論語,且表現良好,即有機會升職為監工或者轉去部隊成為一名拿響士兵。”
“做的好,他們的重要性不比前線士兵低,提前做好預案,對佔領地進行修橋鋪路,配合孫立仁在重要地點修建碉堡和工事,為未來敵人反撲做準備。”
“是東家。”劉花樓微微一個萬福。
這時一個衛兵來傳話,蘇巴諾的信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