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屋夥計在李玉僑三人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以為她們是進來買書的,結果發現她們轉了一圈,手中竟無一本書,這與書屋進來的顧客有些格格不入,遂走上前去:“幾位姑娘可是要買書籍?我們黃金書屋絕對是京城裡最全面的,就是姑娘愛看的話本子都有,幾位姑娘喜歡誰的話本?小人好給您取下來!”
李玉僑問非所答道:“掌櫃的可在?”
她讓大紅調查過,這間書屋的掌櫃是跟著顧雲音陪嫁到李府的,自從顧雲音被趕下堂後,就被王素琴要挾著變了節,所以這將是李玉僑第一個收復的下人。
夥計不敢怠慢,“幾位姑娘稍等,小人馬上去叫掌櫃的。”說完就跑到後面去叫掌櫃。
這間書屋鋪子有上下兩層,佔地是旁邊兩個鋪子大小,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可供鋪子裡的夥計和掌櫃居住生活,雖然是上下兩層,卻沒有充分的利用起來,所以李玉僑準備待李振興不再過問鋪子的事後,再將鋪子整修一下。
很快書屋的掌櫃就走了過來,“姑娘,我是書屋的金掌櫃,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或者是我這書屋沒有找到你想要的書籍,你放心,只要你能報出名字,我也會將此書給你淘回來!”
金掌櫃曾經受過外祖父的恩惠,曾經是名寒門學子,初入官場做了一名九品芝麻官,無奈被奸人迫害鋃鐺入獄,是外祖母替他奔走才得以釋放,而他因為此次入獄而看破官場,從此甘願做了一名掌櫃。
本來顧雲音被趕下堂後,他有想過辭去書屋掌櫃一職,但他不忍心卿雲老先生的心血被李府的人糟蹋,所以才委身繼續留在書屋。
李玉僑笑道:“我叫李玉僑,我是李府的二姑娘,母親是顧雲音。”
李玉僑簡單的介紹如雷鳴聲竄進金掌櫃的耳朵,二姑娘?
這就是那剛從鄉下回京的二姑娘!
是卿雲老先生的外孫女!
金掌櫃欣喜萬分,“原來是小東家,快!快到後院說話!”
李玉僑將素蘭和素梅二人留下,然後才跟著金掌櫃去了後院。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後院,金掌櫃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的姑娘,心中感慨萬千!
小東家終於回來了,那顧姑娘是不是也回來了?
金掌櫃比顧雲音略大,小時候的顧雲音經常跟在他屁股後面跑,兩人的感情比親兄妹的感情還好,自從到了她的陪嫁鋪子後,就一直稱呼她為顧姑娘。
金掌櫃不明為何是小東家前來鋪子,而不是東家前來,遂好奇地問道:“小東家,顧姑娘沒有回京嗎?”因為他一直沒有聽說顧雲音回京的訊息,而小東家回京的訊息到是傳得沸沸揚揚。
李玉僑垂了垂眸,然後鎮定地說道:“金叔叔,我娘去世了,外祖父還不知道,還請金掌櫃替我隱瞞!”
“什麼!顧姑娘去世了?”金掌櫃難以置信,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姑娘居然已經香消玉殞了,當初卿雲老先生去江南的時候,可是對他有過重託,沒想到,他還是辦砸了,早知道,他就應該辭去掌櫃之職,跟隨到那鄉間去,起碼還能親看照看著。
李玉僑看金掌櫃那不作假的眼神,無比堅定地說道,“金叔叔,您放心吧,惡人終會有報應的!”
金掌櫃迅速從李玉僑口中聽出了另一層含義……
顧雲音可不就是被那些惡人給蹉磨沒的嗎!
金掌櫃定了定神,“小東家,你今日能出現在這裡,想必是已經將鋪子的記契拿到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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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僑點頭,“是的,我與父親打賭,要將我母親的鋪子全部都從虧損變成盈利,金叔叔可否幫我?”
金掌櫃輕輕一笑,“這有何難?你母親的陪嫁鋪子本來就是全部盈利的,只不過被那王素琴做了手腳,將這些鋪子的盈利全都劃到了她名下鋪子上,所以我們這些鋪子才會變成虧損,你也看到了書屋人來人往的,怎麼可能虧損?”
“金叔叔可有辦法?”李玉僑問道,既然金掌櫃能如此自信地說出來,想來他肯定是留了後手的。
金掌櫃繼續說道:“自王素琴要求我們做假賬開始,我們就留了心眼兒,王素琴以為我們手上只有一套賬本,其實我們手中有兩套,假的交給她,真的卻被我們留了下來!”
“真的?”李玉僑雙眸放光,看來她只需要將後面的賬做真,那李振興就會相信她所管理的這些鋪子瞬間從虧損變為盈利。
金掌櫃問道:“東家可要那些賬本?”
李玉僑點頭:“金叔叔可放心將那些真賬本交與我,假賬本從今天起就做成真的即可!”
金掌櫃見李玉僑心中自有成算,覺得自己總算是沒有辜負卿雲老先生重託,雖然顧姑娘沒了,但她的女兒還在,他只需盡力去保住小東家就好。
金掌櫃點了點頭,“好,呆會兒我就將書屋的真賬本交給你,只是其餘幾家的沒有在我手中,需要等我全部拿到手了才能交於你。”
“沒事,真賬本的事不急,但假的做成真的今天必須傳達下去。”李玉僑吩咐道。
金掌櫃爽朗一笑,“沒問題!呆會兒我就派夥計去通知另外幾家的掌櫃,相信他們知道你回來了,肯定樂得晚上就要來找我喝酒!”
李玉僑見金掌櫃如此輕鬆,遂莞爾一笑,“外祖父果然沒有看錯人!”說著就對著金掌櫃施了一禮,“玉僑在此謝過金叔叔對孃親的維護與跟隨!”
金掌櫃哪敢受李玉僑的禮,連忙對她虛扶了一把,“瞧你說的,你孃親可是金叔叔看著長大的,金叔叔沒能保護好你孃親已經是金叔叔的失職,卿雲老先生離京之前,對我是千叮囑萬囑咐的,當時金叔叔還答應得滿滿的,結果還是沒有做到,唉!”
李玉僑看著滿是自責的金掌櫃,心知他是個信守承諾之人,當年答應外祖父,如今卻失言了,這讓他如何不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