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沈蜜很較真，“婁諾恩，你最好不要再惹我！”她一字一頓重重的說：“否、則、後、果、自、負。”
一個後果自負讓婁諾恩嚇得瑟瑟發抖不說，還差點昏過去。
沈蜜不屑的放開了婁諾恩，“瞧瞧你這德性？”還九州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郡主呢？
她要是繼承了九州皇位，九州怕是要玩完了。
“蜜蜜，藥已經熬好了。”蘇鈺將藥端過來給婁諾恩喝。
要是平時端藥這種活輪不到蘇鈺來幹，蘇鈺也不會給婁諾恩這種人端藥，可今日，他就是好奇，想親眼看看這麻沸散的藥效如何。
真的能讓人感覺不到痛嗎？
沈蜜側開了身體，讓蘇鈺將藥遞到了婁諾恩面前，婁諾恩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喝下了藥。
藥效很快就發揮出來了，婁諾恩昏睡了過去，也不再喊痛了，可算是安靜了下來。
“真是不可思議。”蘇鈺感慨了一句。
“舅舅，趁現在趕緊給她進行手術。”沈蜜提醒道。
蘇鈺親自將做手術的小隔間消毒之後，命令幾個小廝將婁諾恩抬了過去。
沈蜜看到小隔間，很是意外，沒想到舅舅的思想已經這麼先進了，竟然會想到單獨弄出來了個小隔間專門給人做手術。
這一看架勢，就很專業嘛！
動刀的時候蘇鈺頻繁關注婁諾恩的臉色，婁諾恩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昏睡下是什麼樣子，蘇鈺給動刀後婁諾恩還是什麼樣子，沒有絲毫變化，她應該是感覺不到痛的。
沈蜜全程旁觀看了蘇鈺給婁諾恩動手術，前世的她可是不知道舅舅有如此精湛的一手醫術，瞧瞧那刀法，瞧瞧那縫合術，快趕得上她見過最厲害的外科大夫了。
沈蜜在想，是不是爹爹膝蓋處骨折的事，該怎麼手術的事她只要告訴舅舅，舅舅也可以處理好呢？
她在實際操作這塊兒是短板，但是舅舅這嫻熟的手法，正好填補了她短處。
婁諾恩的這個手術蘇鈺曾經給人做過，不陌生，很快就處理好了。
等蘇鈺出了手術單間後，沈蜜簡單的提了一句給爹爹治腿的事，蘇鈺思考一番後，將沈蜜領到了亂葬崗。
亂葬崗不愧是亂葬崗，到處都是屍體，連個讓人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裡的屍體大多是官府衙門處置的死刑犯，也有被仇家殺死扔這裡的，還有沒錢買棺槨下葬被丟棄的，更有流浪漢吃了死人後把命交代在此的……
什麼人都有。
屍體的味很重，連蘇鈺都有點受不了，他急忙拿袖子捂住了口鼻，沈蜜卻就那樣站著，一點避開的意思都沒有，像是聞不到屍臭一樣。
沈蜜其實能聞到，但是她曾聞到過比這更臭的屍體味。
聞得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沈蜜困惑的問：“舅舅，你把我帶來這裡是為何？”
“蜜蜜，你剛剛說的給你爹治腿的那個辦法，我覺得可行。”蘇鈺道：“只是，不能貿然給你爹做手術，我們需要在這些屍體上好好實驗一番，確定完全沒有問題了才可以。”
蘇鈺很認真：“我給人做闌尾手術這個，也是在死人身上實驗了無數次，失敗了無數次，好不容易成功後才實際應用到救人上的。”
“舅舅，可以是可以。”沈蜜很贊同蘇鈺的建議，實驗可以降低手術的失敗率，而充分瞭解屍體跟瞭解活人的身體構造沒有區別，這對做好手術幫助很大。
舅舅為了救更多的人，勇於創新、嘗試，真的很大膽了。
只是――
沈蜜還有別的思慮：“舅舅，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是被世俗所不容啊！”
舅舅思想開放，不代表國人思想都開放。
國人最是講究入土為安，一般情況下，人死了是不許動屍體的，動人屍體跟掘人墳墓沒有區別，會引起公憤的，後果很嚴重。
蘇鈺道：“這亂葬崗上的屍體大多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我們研究他們，造福活著的人，算是給他們積陰德了。再說也不會被人發現的。蜜蜜，這個你不用擔心。”
沈蜜隱隱有點不安，但為了造福更多的人，她忽略了那些不安，重重的點了點頭，道：“舅舅，我聽你的，以後我們就來這裡研究怎麼給人更好的做手術，爭取早日給爹爹治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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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蜜已經打算好了，她想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弄個實驗室出來，好專門解刨研究這些屍體。
舅甥兩從亂葬崗回去以後，婁諾恩已經醒了，據說因為麻藥的藥勁過去了，術後疼痛的厲害，一直再大發脾氣，說要殺人。
不過這次婁諾恩想要殺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刀口處真的太疼了，婁諾恩恨不得馬上死了終止這種疼痛。
她一隻手探進了枕頭下，試圖拿出枕頭下的匕首了結自己。
“恩恩，使不得啊使不得，你不能自殺的，你的未來一片光明，你要是自殺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嬤嬤一邊勸，一邊死死按著婁諾恩的手，阻止她胡來。
沈蜜見狀也無能為力，術後止痛藥這種東西，華清說他沒有，他只有麻沸散，這種可以保證人在動刀過程中不痛的藥，動刀後的三個時辰會痛感明顯，必須自己堅持過去，沒有任何外物可以幫助。
蘇鈺建議道：“要不打暈她吧？”
這個腹部開刀的手術也不是什麼大手術，不會影響到其他，疼成這樣的，之前蘇鈺都是直接將人打暈的。
沈蜜卻說：“舅舅，動刀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動刀之後需要關注動刀者的生命體徵，不能隨便將人打暈，讓動刀者失去意識。”
這話到底是真話，還是沈蜜純粹不想讓婁諾恩靠昏迷避開疼痛，就只有沈蜜自己知道了。
蘇鈺琢磨了一下沈蜜這話，他覺得有道理，便沒有打暈沈蜜。
婁諾恩的刀口疼到了第二天天亮才不那麼疼，她連覺都顧不上睡，第一件事就是要馬上找到沈蜜，她要見沈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