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紳兒,寧宇,兀朮狼三人先來到後山處,正巧碰到黑衣人在解決兩名侍衛。
那兩名侍衛顯然不是因為犯錯要被殺在反抗,因為身上的佩刀武器都沒使用,只是野蠻的衝向黑衣人,形同小云一般,又抓又咬。
這對黑衣人來說顯然構不成威脅,寒芒一閃,兩名侍衛胸前出現兩個血洞。
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兩人居然毫無感覺般,依舊撲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愣,但反應不慢,轉身一刀,兩顆頭顱飛起,饒是如此,那兩名病變了的無頭侍衛,依舊保持著前衝姿勢,跑出了五六步才栽倒在地,渾身還不停抽搐著。
這讓眾人內心更加震驚,有種說不出的噁心感。
“看來秀嬸說的沒錯。這種事情太可怕了。”寧宇冰冷道。
“人都死了,我們去哪追查源頭?”陳紳兒問道。
“先去新樓,那裡今日人太多,萬一出事……”未等言罷,寧宇帶頭快步離開。
陳紳兒和兀朮狼自然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急忙跟上。
新樓內,依舊熱鬧非凡,完全不知道有多大的危機隱患。
見寧宇等人突然駕臨,眾人急忙起身行禮。
“今日年關,我來也是與你們喝上一杯酒,都是自家弟兄,不講繁文縟節。”寧宇笑道,完全看不出一絲異樣神色,一如往常溫煦。
陳紳兒都不得不佩服寧宇的情緒管理。
兀朮狼撇了撇嘴,內心腹誹“明明都急得火燒眉毛了,還在玩彎彎繞。”
“兄弟們,姑娘們,盡情享樂。”言罷,寧宇給陳紳兒遞了個眼神,兩人向三樓小云的房間走去,兀朮狼自然也要跟著。
三人來到小云房間,先是一愣。整個房間沒有一絲凌亂。一番查探,沒有任何收穫,而且樓內也沒有發生過異常情況的樣子。
那小雲到底是如何被感染的?
現在這種情況反而更讓人不安心。
就在三人陷入深思的時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名彪形大漢拎著板斧闖進房間。
“西皮客,讓老子空等了一整晚,你這浪蹄子又在給哪條公狗磨肚皮?”
這是後面入寨的一個小寨主,聽這意思彷彿是今晚約了小云被放了鴿子,酒怒之下來找麻煩的。
“啊呀,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誰在房內,也敢撒野。來人啊,給我拖出去長點教訓。”急忙跟進來的老鴇叫道。
看清了情況,這大漢打了個激靈,酒意頓時嚇醒了一半。板斧一丟,急忙跪倒在地。
“小的不知二皇子,老闆娘在這,這……啪啪……”大漢狠很賞了自己兩個耳光。
“小的這就滾,這就滾。”說著就想溜。
“慢著。”陳紳兒發了話。
“這……老闆娘,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這次……”看這小寨主之前威風凜凜,這時候居然嚇得頭頂見汗。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哼,這個帳且給你記下,你先留下,我有話要問你,其餘人,退下吧。”陳紳兒命令道。
“是,老闆娘。”老鴇和打手們應聲退下。這裡畢竟是陳紳兒的地盤兒,不可能沒有安排些“自己人”罩場子,只不過這些人也都是摘星樓外圍招來的,沒什麼高手罷了。
“你叫什麼名字?”陳紳兒大剌剌的坐在了房間的椅子上問道。
“小的,麻三,入夥前在東邊兒小爺嶺立棍(立寨子)……”麻三準備倒豆子。
“停,沒問你的不用說。”陳紳兒皺眉道。
“是是。”
“你今天可是與這小雲姑娘有約?”陳紳兒接著問道。
“對,啊不對,沒約了。”麻三急忙改口。
陳紳兒一拍桌子。
“別耍小心眼,老實說,惹老孃急了,讓你過不去這年。”
麻三嚇得又跪了下來。
“是是是,我老實說,今天本來是和這小雲,小云姑娘約好來著,收了我不少銀子,本說好晚上到我那去……結果,等到現在鬼影子都沒,手下兄弟說,看到她和葉曉鑽了後山的鬼谷林子,我這喝了點馬尿,一時糊塗,這才氣不過,想來嚇唬嚇唬她,哪怕銀子退了也好。”麻三解釋道。
“葉曉?什麼皮?(什麼來歷)”入了這天痕山脈,馬賊裡的黑話,陳紳兒倒是都學了個全。
“這鱉孫,是個土瓜(天痕山脈原住民),是北邊兒的野貓谷出來的種,手下有百十個野腿子(沒有立寨的遊匪)。上個月到這邊入得夥,年紀不大,囂張的很。”麻三添油加醋道。
“行了,沒你事兒了,滾回去醒你的酒,再敢撒野,拿你打牙祭。(殺了做菜,馬賊圈子裡嚇唬人的套詞。)”陳紳兒不耐煩的打發了麻三。
“是是,小的這就滾。”言罷,麻三急忙退下。
“走吧,還愣著幹嘛,找那葉曉去。”陳紳兒催促道,卻見寧宇一動不動,面色很難看。
“你怎麼了?”陳紳兒問道。
“葉曉和他的人……是我暗中插在五行寨的碟領子。”寧宇冷聲道。
陳紳兒一愣。
“那又如何?”
“我並沒有命令讓他回寨,而且回來也沒有與我聯絡過。”寧宇解釋道。
陳紳兒彷彿聽出了什麼不妥。
突然樓外嘈雜聲大起,有人劫寨。
陳紳兒三人迅速出樓,只見奔流山四下火光大起,人影綽綽,不知多少人打了上來。
寧宇眸子微眯,渾身發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怎麼著。
陳紳兒則是心憂家人,帶著兀朮狼急忙趕回主廳。
而此時已經不時有綁著綠,黑,紅,褐色頭巾的馬賊們殺奔出來。
奔流寨中亂成一團,烏合之眾,頓時做鳥獸散。
只有真定騎兵團還在奮力與敵人交戰。
馬佳蘭帶著騎兵團見到陳紳兒和兀朮狼急忙迎了過來。
“二皇子殿下呢?”
“還在新樓那邊。”
“駕!”馬佳蘭二話不說,丟下陳紳兒等人便帶人趕去新樓。
陳紳兒雖然理解,可還是覺得心理難受。
“發什麼呆啊,快去和五叔他們匯合。”兀朮狼催促道。
“走。”陳紳兒回過神,急忙向宴客廳衝去。
兩人衝到宴客廳,好在陳五,陳白白等人都平安無事。
“紳兒,這是什麼情況?”陳五慌忙問道。
“五行寨的人來劫寨了。快,隨我來。”陳紳兒急道。
一票人衝出宴客廳,見四面八方已經圍上了眾多馬賊。
陳紳兒鳳眸微眯,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上。”馬賊們也不多話,直接圍殺上來。
陳紳兒等人已經做好放手一搏的準備,這時,寧宇帶著真定騎兵們殺了過來,硬生生的撕開了個口子。
“快,上馬。”寧宇催促道,隨後有騎兵讓出了自己的坐騎。
陳紳兒等人紛紛上馬。
“別讓他們跑了,上。”五行寨的人大叫著。
但終歸是些烏合之眾,無法阻攔真定騎兵的突圍。不過讓出了坐騎的騎兵們,則沒法逃離了,而是自覺斷後,為陳紳兒等人爭取著逃命時間。兀朮狼騎行在隊伍的最後,轉頭望了一眼真定勇士們最後搏殺的背影,右拳緩緩砸在左胸口上,口中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的胡文。
但五行寨的人好像鐵了心,不想放走任何人,尤其是真定國的騎兵們,下山的各處路口都被設定了絆馬索等機關陷阱,馬佳蘭一馬當先,帶團四處衝殺,卻不得脫路。
“這樣不是辦法,我們往後山退。”寧宇下令道。
“後山?那邊下去就是毒谷,我們去那邊還不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拼死一戰,死得痛快。”兀朮狼不滿道。
寧宇飄了兀朮狼一眼。
“想死不攔著你,想活就別廢話。”說著,當先撥轉馬頭,向後山衝去,真定騎兵們緊隨其後。
陳紳兒等人也沒得選擇,只得跟上。
果然,這個方向的阻擊越來越少,但追兵卻越來越多。
期間,寧宇不時下達著命令,不斷有小隊騎兵開始分散離開,混淆追兵的注意力。
直至山腳下的“一線天”谷口。
這說是谷,就是兩條峭壁的夾縫,裡面綠色的瘴氣,在深夜中反射著朦朧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寧宇略微思索,命人下馬,入谷。
餘下的真定騎兵們,沒有絲毫遲疑。
倒是秀嬸和小蓮,死活都不肯入谷。
無論陳紳兒好說歹說,都沒用。
就在陳紳兒一籌莫展之際,陳五來到了秀嬸面前。
“秀妹子,別怕,就算是死,跟著我,那邊我們也是鬼夫妻,相信紳兒。”陳五的語氣從未有過的溫和。
可秀嬸依舊死命搖著頭,一旁的小蓮也是渾身打擺子一樣顫抖著,眼中淚水直流。
遠處已經能聽到追兵的腳步,和最後一名殿後的真定勇士的慘叫聲。
“好,秀妹子,五哥不會強迫你,可也絕對不允許別人再糟蹋你了。從拜堂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人,五哥沒能耐,這輩子不能保護好你,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還你。”言罷,陳五突然用匕首插進了秀嬸的心臟……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看著陳五的背影,彷彿突然老了十歲,陳紳兒說不出的難受。
陳五慘笑著轉過頭,老淚縱橫。
“都是命!”言罷,拉著被嚇壞了的小蓮,當先邁進峽谷。
寧宇等人急忙跟上。
果然,入了峽谷,追兵們沒有再追進來,但也在谷口守著。
這峽谷不知道多長,眾人從深夜走到黎明也沒見個頭,裡面瘴氣瀰漫,能見度也低,但卻並沒有任何飛鳥走獸的屍體,反而峭壁兩側開著各種鮮豔的,叫不出名的花草,煞是好看。
寧宇袖囊中取出了一瓶丹藥,分發給眾人。
“這是避毒丹,各位含在口中,只用嘴巴呼吸,讓丹藥過濾這瘴氣,可保一日無虞。”
“什麼?才一天?那明天呢?”兀朮狼一愣。
“早已過了子時,今日,便是初一。”言罷,寧宇將丹藥銜於口中,不再言語。
他人不知,陳紳兒,陳五,陳白白,兀朮狼,翠屏這些知情人,怎會不知寧宇所言何意?雖然心中忐忑,但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眾人行至清晨,峽谷漸寬,果然看到了一灣墨綠色的水潭。
寧宇做了個手勢,眾人原地休整。
由於口中銜丹,不能交談,大家只能大眼瞪小眼兒的盯著這潭水。
時值正午,就在所有人快失去耐心的時候,突然潭水中傳出隆隆的響聲,隨後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著。水位下降了大概兩丈高度,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洞口周圍還有鍾乳狀的不知名液體在往下滴,一條蜿蜒的天然斜坡,正通洞口。
寧宇轉頭看了看眾人,點了點頭。
真定騎兵們分成前後兩批,將寧宇等人護在中間,順著洞口,魚貫而入。
進了洞口,是很陡峭的上坡,眾人撐起火摺子,摸索著前進,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洞中隆隆聲大作,身後水位開始上漲,眾人急忙加快腳步。
疾行了百多米,陡坡開始放緩,四周也沒有了瘴氣。
“呼……終於能好好喘口氣兒了。”兀朮狼是憋壞了。
自從進了峽谷,小蓮便不再哭泣,彷彿失了魂魄一般,任由陳五帶著,也不哭了,也不鬧了。
眾人也樂得消停。
再行了約一里路程,前方傳來騎兵通報。
“已經看到出口了,大家跟上。”
眾人突然又有了力氣。
沒一會兒,前方光線越來越亮,眾人魚貫而出,都不由紛紛愣住。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彷彿來到了一處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