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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第三章 認親

次日,魏慧文把陳紳兒和蕭美華叫到了密室中。

“邀月見過姨娘。”陳紳兒盈盈施禮道。

“嗯……月兒啊。今天叫你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和你商議。”魏慧文緩緩道。

“姨娘,有何吩咐?”

“聽說……你託羅掌櫃,給那兀朮狼打造一把兵器?”

“確有此事,姨娘不知,這兀術狼雖然內功不濟,但是卻是難得的練武奇才,天賦之高,恐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不過他這天賦,全賴兵器,所以我便託羅掌櫃給他打一把趁手的兵器,等那莫無問前來,也好多分助力。”陳紳兒坦白道。

“他的資質,比那陳白白還高?”蕭美華倒是來了興趣,畢竟她是習武之人。陳白白能被莫無問看中收為徒弟,這習武資質絕對不用說了。

“額……不一樣吧。白白他,內功悟性比較高,只可惜……”想到陳白白的遭遇,陳紳兒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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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下了血本啊。金銀首飾全都賣了?以後的嫁妝怎麼辦?”魏慧文打趣道。

“啊?姨娘你說什麼呢。”陳紳兒臉一紅。

“既然是為摘星樓出力,姨娘也不會如此不通人情。打造兵器的銀子,樓裡出了。”沒想到魏慧文如此一說。

陳紳兒一愣。

“姨娘啊,邀月在樓裡已經八年了,您可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我也不相信天上掉餡餅,是不是又有啥壞事要找我頭上了?”陳紳兒苦著臉。

魏慧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嘖……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你慧文姨娘還能算計你這小輩不成?”蕭美華見魏慧文臉色變了,開口訓斥道。

陳紳兒低頭吐了吐舌頭。

“唉……月兒,你說得不錯,的確……又有壞事要找你了。”沒想到魏慧文居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蕭美華也不由一愣。

“我就知道……說吧姨娘。”陳紳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事不止與你,和你華姨娘也有關。”魏慧文幽幽道。蕭美華秀眉微微皺起。

只見魏慧文緩緩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陳紳兒盯著這小瓶子,覺得事情不妙。

“這是‘破障丹’,能短期內大大提高人的內功修為。不過……”

蕭美華和陳紳兒都沒開口,等著魏慧文的下文。

“不過副作用,是折壽,大大的折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說不定!”魏慧文不是個說話拖泥帶水的人,但這句話,她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蕭美華和陳紳兒對視了一眼,都皺起眉頭。

“實話說,這丹藥是為了對付那莫無問的,非到迫不得已,也沒必要使用,只是你二人心理清楚,現在摘星樓內,除了你們,其他人哪怕服了這丹藥,怕也抵擋不了那莫無問,所以……此丹藥只有一枚,我不會強求你們。而是請求,如果那莫無問前來,萬不得已,需要你們有一人服用這‘破障丹’來敵對。”魏慧文一口氣把話說了個明白。

陳紳兒和蕭美華紛紛沉默。

“我來吧。”蕭美華開口道。魏慧文深深看了她一眼。蕭美華是最知道自己心意的,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做此安排。

“華姐姐……”魏慧文張口,想說些什麼,發現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哈哈哈……你別這幅表情啊,當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仇人手裡。這麼多年,我陪你風光過,沒白活,這條命本就是你的,別擔心,又不是吃了馬上會死。而且啊,你知道我最愛美,又怕老……”蕭美華風輕雲淡道。

陳紳兒默默看著蕭美華,心中有些愧疚,但如她所說,讓她心甘情願為摘星樓去死,她真的做不到。

“如此……華姐姐,受慧文一拜。”說著,魏慧文單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蕭美華急忙扶起魏慧文,搖頭笑了笑,二人的關係,已經無需多言。然後蕭美華把小瓶子收好。

見陳紳兒低頭沉默不語,蕭美華笑道。

“月兒,不必自責,此事是華姨娘自願的。摘星樓與你,雖有恩情,但你這些年為摘星樓做得也夠多了,你慧文姨娘也不會因為此事對你介懷的。”

陳紳兒抬起頭,緊緊咬著嘴唇,依舊沉默。

“自然,月兒,你不必擔心,其實這麼多年,也苦了你這小小年紀,噥……”說著,魏慧文,把一個紙條交給了陳紳兒。

“這是‘魂不歸’的解藥配方。‘紅線任務’你完成了,這是當初說好的獎勵,而且,如果你要是想離開摘星樓,我也絕不阻攔。”魏慧文笑道。

陳紳兒看著魏慧文的眼睛,只見魏慧文眼中滿是真誠。

陳紳兒緩緩接過配方,仔細收好。依舊低頭沉默。

“怎麼,不看看是不是假的?”魏慧文重新掛上了笑容。

“姨娘,別諷刺月兒了。”陳紳兒緩緩呼了口氣。

“我不會離開摘星樓,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如果……以後華姨娘不在摘星樓,邀月伺候您一輩子。”

沒想到陳紳兒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如此也不枉費我和你華姨娘疼你一場。”魏慧文開心笑道。

“哈哈哈……小姐,要不,你乾脆收邀月做義女如何?”蕭美華突然提議道。

“什麼?這……”陳紳兒一愣。

魏慧文看了看蕭美華,又看了看陳紳兒,笑容更深。

“也好,紳兒,這是你的本名吧,已經八年了。我若收你做義女,你可願意?”魏慧文認真道。

“我……我……”陳紳兒瞪大著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不願意?”

“不不不,願意,願意,十萬個願意。紳兒,拜見母親。”說著,陳紳兒便跪地行了個大禮。這不是陳紳兒心急高攀,而是她真的從沒感受過母愛,有些太激動了。

“母親!”魏慧文心中有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這稱呼觸動了。自己雖然有兒子,可是卻不能相認,年俞三十了,終於也有人叫自己母親了。

魏慧文的眼眶微紅,漸漸忍不住,淚水流了下來,不過馬上便用手抹去,扶起陳紳兒。

“好,乖女兒。好!”魏慧文笑得很開心很開心。蕭美華也轉過了身,抬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

陳紳兒緩緩起身,淚水彷彿斷了線,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知親生爹孃是何人,彷彿天生天養。幼年有老漁民陳五收養,童年便在這摘星樓成長,魏慧文和蕭美華親自調教。這三人對她的確有莫大的恩情。雖說不免有利用她的心思,但時過境遷,她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了應有的回報,看來老天對她還是不薄的。

沒想到這次會面,居然會如此改變了陳紳兒的身份。

“丫頭啊,以後不管有何心事,直管來找母親說。回頭我和賬房說下,給那兀朮狼打造兵器的銀子,樓裡便出了,你要是缺了什麼花銷用度,也直接和我說。”魏慧文的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

“不,母親。紳兒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外人面前,我還是摘星樓的邀月,這樣方便好辦事。這次的銀子,紳兒自己出。”陳紳兒倔強道。

“你這丫頭,出得起麼?”魏慧文一愣,笑著打趣道。

“這個……”陳紳兒撓了撓頭。

“哎呀,不是還有三色姐妹麼,回頭給她們開個‘入樓場’,弄個三萬兩銀子應該不難吧?這錢娘就不要和紳兒分了嘛。”陳紳兒的語氣也不自覺的變了。

“哈哈……鬼丫頭。那三色姐妹,姿色倒是上乘,不過眼下正值戰事,又逢國喪,誰有那個膽子在這時候來尋花問柳啊。”蕭美華笑著潑了一盆冷水。

陳紳兒一愣,怎麼忘了這茬,難不成真要開口借錢麼?憑她現在這地位,要開口,別說三萬兩,三十萬兩也不是籌不出來,只是,為了給兀朮狼打把破槍,她還是拉不下這臉。

有了,陳紳兒突然眼睛一轉,賊咪咪地看著蕭美華。

“嗯?你這麼看著我作甚?”蕭美華被陳紳兒盯得有些不自在。

“啊……哈哈哈,沒事沒事,來來來,華姨娘請坐,請上座。”說著,陳紳兒把蕭美華拉到了一張椅子上,然後到桌上拿起茶碗,突然再次跪地施了一個大禮。

“紳兒給姨娘拜茶。以後啊,紳兒都不叫您華姨娘了,直接叫姨娘好了,您與母親情同姐妹,又是我認母親的見證人,這杯茶也喝得,禮也受得吧?”陳紳兒笑道。

“哈哈哈……好好,喝得,受得。”蕭美華也開心至極,接過茶碗,抿了一口,然後將陳紳兒扶起。不料陳紳兒起身笑著,突然伸出一隻手。

魏慧文算是看明白了這陳紳兒打得什麼算盤,笑得前仰後合。

蕭美華衝著陳紳兒的秀手輕輕一拍。

“嘿……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和你那賊孃親一個德行。算計到我的頭上了,你這鬼丫頭。”蕭美華到現在要是還猜不到陳紳兒的心思,就白活了。

陳紳兒撒嬌地笑了笑。

“那……”蕭美華把一本書遞到了陳紳兒手中。乃是她的看家絕學“炫鞭腿”的秘籍。

魏慧文一愣,沒想到蕭美華居然給了如此重禮。

“華姐姐,你這是……”

“怎麼?我的東西,我做主,你有意見?”蕭美華眉毛一挑。

陳紳兒也是一愣。

“姨娘……這個……”

“嗯?你這丫頭,不是嫌棄吧?”蕭美華佯怒道。

“不是不是,紳兒哪裡敢啊,只是,只是這個……這麼寶貴的秘籍,紳兒沒法拿去換銀子啊。”合著她還惦記著那三萬兩銀子呢。

蕭美華氣得直翻白眼。

“哈哈哈……行了,紳兒,你別調皮了。這樣,打造兵器的八萬兩銀子,娘替你出一半,就當樓裡做了投資,畢竟那兀朮狼身份也不簡單,如何?”魏慧文開口道。

“這樣啊……”陳紳兒略微猶豫,隨後開心笑道。

“那紳兒謝謝娘了。”

“好了,別客氣了。去吧,眼下樓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等一切忙好,娘啊,再和你好好談談心。”魏慧文開口道。

“那紳兒先退下了。”言罷,向二人再施一禮。

等陳紳兒走後,魏慧文的笑容又漸漸淡了下來。

“華姐姐……”

“哎呀,別婆婆媽媽的了。我們姐妹間,不需要這樣。我也去忙了。”說著,蕭美華也轉身離開。

魏慧文獨自在九層樓中,第一次有些孤單的感覺。

“唉,一個人獨坐這九層樓,也是寂寞得很啊。等事情結束,讓人在隔壁拓個屋子給紳兒好了。”魏慧文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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