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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6:第十章 溫柔一刀

經過了小半年的重建,西域的聖城再次恢復了生氣。由教廷做為紐帶,從百餘城邦中選出了實力最強的十一位城主,稱為“十一聖子”,組成議會,共同治理西域。

淳子宇的到來受到了西域最高規格的禮遇。聖女莫言親自出城三十裡迎接。

“走了這麼遠的路,辛苦了。”莫言溫柔道。

淳子宇再見莫言,心中有些複雜,可依舊擠出了個笑容,微微搖頭。

“無礙。”

“走吧,我們‘回家’!”言罷,莫言徑直挽上了淳子宇的手臂,二人同乘車駕,駛向城中新建的城堡。

入城後,莫言拉著淳子宇的手,出了車廂,站在車頭,接受著信徒們的朝拜。淳子宇的心中說不出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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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和十一聖子們則在城堡等候,由莫言一一引薦後,便是例行的宴會。西域的歌舞,葡萄美酒的確別有風情,淳子宇卻開心不起來。語言也不通,做什麼都要依靠莫言,可以說只能對莫言言聽計從。

折騰到了深夜,宴會才結束。淳子宇終於能松一口氣。

“莫言姐姐,我有些疲憊了,想先回驛館歇息。”淳子宇淡淡道。

莫言鳳眉微挑。

“什麼‘驛館’?呵呵……宇,這裡不是東方,不是大寧,沒有‘驛館’的。你我二人已經喝過合巹酒,早有了夫妻之名,你自然是要在城堡中住的啊。還有,以後不許叫我莫言姐姐了,把人家都叫老了。”

“這……年頭久了,一時難以改口,不叫莫言姐姐,要叫什麼?”

“自然是娘子了。或者,叫言言,這樣親密些。”莫言笑道。

“額,好吧,言言,那不知,我今夜的寢殿在何處?”淳子宇還是難免彆扭道。

“寢殿嘛……”莫言拖了個長音,淳子宇心中一突,該不會連單獨的寢殿都沒有吧?

“寢殿自然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宇,你若是想……自然也可以與我同寢的。”莫言面色緋紅道。

“這……雖說你我二人喝過了合巹酒,但畢竟還沒有正式舉行婚禮,這於理不合。何況我路途顛簸,還是想好好休息,所以……”淳子宇尷尬道。

“好啦好啦,莫要說這些託詞。我知道你還不能適應,我這就叫人帶你去寢殿。大婚之禮定在七日後,你這些天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操心,萬事有我。以後,你就是我的天,只需安心享受這人間極樂便好。”言罷,莫言將眼眸輕輕閉上,將臉向淳子宇面前湊了湊。

淳子宇一愣。

“言言,你這是……”

“怎麼?回寢前,我做為你的妻子,難道要一個睡前吻都不可以麼?”莫言略顯幽怨道。

淳子宇沉默了片刻,還是在莫言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隨後便轉身快步離去了。

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淳子宇離去的背影,莫言鳳眉微皺,喃喃自語道。

“宇,饒是你鐵打的心,我就不信化不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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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路子模的城堡內,徹夜燈火通明。在城堡附近的一家客店內,有一人正透過窗戶遙遙凝視著這新建的城堡。手指緩緩轉動著“制怒。”陳紳兒早在淳子宇的和親隊伍剛出遼奉城的時候,便動身,一個月前秘密來到了維路子模。

“紳兒姐姐,可是心中吃味了?”自從淳子宇入了聖城,陳紳兒便站在窗邊眺望著城堡,封無心已經能猜得到陳紳兒的計劃了。

陳紳兒沉默不語。

“紳兒姐,睿親王不是那種好色之徒,至少,在大婚典禮前,不會和那莫言同房的。你不必擔心。”陳紳兒的心事被封無心一語點破。

陳紳兒緩緩轉過頭,實在是有些繃不住了,流下了一行淚水。這是在賭……賭淳子宇的人品,賭注可能是她一生的意義。她恨不得衝進那城堡中去,可理智告訴她,事已至此,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必須剋制。

“呼……他還沒到麼?”陳紳兒緩了緩情緒,淡淡問道。

“應該就在這兩天吧,姐姐不必擔心,那人的心中估計比你還要著急呢。”封無心笑道。

陳紳兒再次轉身,眺望著城堡,鳳眸微眯。

“小七。”

“莊主。”

“去確保那人的路上不許有任何差錯。”陳紳兒下令道,語氣堅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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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時間,對淳子宇來說,過得飛快,但對有些人來說,日日都是煎熬。終於,來到了淳子宇和莫言大婚的日子。

莫言特意安排,按照大寧的風俗舉行的大婚慶典。

混在觀禮人群中的陳紳兒,看著兩人的婚禮,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當初自己和淳子宇大婚的場景,淚水無聲滑落。而在她身邊,還有另一名蒙著頭巾的男子,目露寒光,氣得渾身發抖。

大婚典禮進行的很順利,“新人送入洞房”後,西域的城主貴族們繼續花天酒地。陳紳兒則帶人返回了客店,換上了夜行衣,帶著“財神衛”暗中潛入了城堡中,至於之前在她身邊的神秘人,則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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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洞房中,莫言披著紅蓋頭,坐在床沿上,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和忐忑。淳子宇要最後接受城主們的敬酒後才能回來為她揭蓋頭。

大概過了盞茶時間,洞房門吱呀一響……莫言不由輕咬著下唇,心跳加速了起來。

片刻後,只覺房中燈燭熄滅,一片漆黑。莫言的蓋頭被緩緩揭開……

莫言柔聲道。聞著面前男人身上刺鼻的酒氣,也不知他到底聽不聽得進去,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吻堵住了嘴……

莫言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淚水從眼角滑落,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而此時的男人哪裡管得這些,彷彿一頭發情的牲口般,不管不顧的發洩著自己的情慾。莫言只能默默承受著……

莫言也是香汗淋漓,難免有些幽怨道。

“平日看你溫和如玉,謙謙君子,也不知憐惜人家。”

沒有得到淳子宇的回應,只聽得到他依舊喘著粗氣,緩緩起身,開始著裝起身,捧起了水罐,咕咚咕咚罐起了水。

莫言感覺有些不對,摸索了一件衣服披上,緩緩下床。還是忍著疼痛重新點燃了洞房內的花燭,之間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坐在桌旁……

莫言的手一抖,目眥欲裂。

“你……你……怎麼會是你?怎麼會這樣……”

剛與莫言共赴巫山的男人,緩緩轉過了頭,眼中滿是冷漠,卻是大寧國君淳子言!

“你這賤人。騙得朕好啊……”淳子言冰冷道。

“啊……”莫言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仿若厲鬼般。

還在偏殿靜候的淳子宇,聽到了莫言不正常的嘶吼聲,心中一突,急忙衝入了洞房中,卻被眼前的一幕嚇愣了。

“皇,皇兄,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們……你……”淳子宇大腦完全空白了。適才就在他欲入洞房之時,收到了淳子言的“密旨”,說是有重要國事讓他在偏殿等候,會有大寧的密使同他見面。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密使的影子,隨後便出了這檔子事兒。

“宇……他……我!”莫言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淳子言卻冷冷的盯著淳子宇。

“我的好弟弟,大寧的和碩睿親王。你的大婚,為兄豈能不親自前來‘祝賀’?”

淳子宇胸口一甜,吐出一口血劍,腳下一晃,險些站不穩。雙眸赤紅,眉頭高皺。如此大辱,他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二人,可他能麼?一個是他的親哥哥,他的君。一個是他的嫂,他的妻。怎麼看也的確是淳子宇和莫言合謀“欺君”,才有今日的下場。

“啊……我要殺了你!”莫言瘋魔般衝向了淳子言,卻被一腳踢翻在地,吐出了一口血。這淳子言哪裡還有往日半分的憐香惜玉,下腳毫不留情。莫言一愣,運轉神功卻發現氣海空空如也,哪裡還提得起半分真氣了?都睺心法縱然厲害,可是這神功的副作用也著實太大了,以莫言的修煉程度,此番破身,終生便是廢人了。

淳子宇急忙跑過來扶起了莫言。

“皇兄。千錯萬錯,都是臣弟的錯,請皇兄賜死!”淳子宇咬牙道。

“死?你的確罪該萬死。”言罷,淳子言從袖囊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丟到了淳子宇的面前。

淳子宇撿起了匕首,心中萬念俱灰。兩番大婚,兩番受辱,天下間哪個男子能受得了?不再多言,淳子宇揮刀向自己的喉嚨抹去……

“當……”千鈞一髮之際,一枚血紅色的玉扳指破空飛來,擊飛了淳子宇手中的匕首,而那玉扳指也徹底碎裂……終於不用再“制怒”了。

洞房窗外,陳紳兒一躍而入。

“紳兒?!”淳子宇大吃一驚。

“淳子宇,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準你死!”陳紳兒冷冷道。

“陳紳兒!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莫言見了陳紳兒,恍然大悟,指著陳紳兒怒吼道。

“不錯!是我。是我極力促成你們的婚事,也是我暗中將你詐死的訊息告訴了淳子言,更是我的主意,讓你享受了這‘洞房花燭夜’!”陳紳兒坦白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淳子宇幾欲抓狂怒吼道。

“怎麼回事?問問你的好皇嫂啊?她本來就是‘言公子的人’,只是她鬼迷心竅,蛇蠍心腸。你以為當初我們大婚那兀朮狼為何趕來?是誰透露的訊息?又是誰讓兀朮狼能順利的單騎闖入大寧的禁宮中?如今,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陳紳兒嗤笑了一聲。

淳子宇緩緩看向身旁的莫言,滿眼的難以置信。

“是,是我,我好恨,當初就該殺了你這賤人,不該放你們活著離開大寧。我本以為這樣淳子宇就能徹底對你死心,沒想到……陳紳兒,你好,好得很!”事已至此,莫言也索性坦白了。

“什麼?你,你們……你們把我淳子宇當成了什麼?”淳子宇氣得幾欲昏厥。

“女人的事兒……男人別插嘴!”陳紳兒吐出了一句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

淳子宇再次吐出了一口血箭,快要氣死了。

看著淳子宇面前的猩紅血跡,莫言緩緩站起了身,咯咯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好,好,既然如此,陳紳兒,今天我們便來做個了結吧。”

“沒錯,是該做個了結了。陳白白的仇,我義父的仇,還有……翠屏的仇。莫言,你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今天我們便新仇舊恨一起清算了罷!”陳紳兒怒吼著,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在此刻終於全部爆發了。

“原來,你都知道了。呵呵,也好!多說無益,今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言罷,莫言用西域的語言大吼了一聲。在呼喚城堡的守衛,可半晌也沒見有任何動靜,莫言不由一愣。

“呵呵……西域人,貪財好利,這天下,誰最有錢?教皇做著好好的,憑什麼冒出你這麼個‘聖女’出來指手畫腳?你別白費心思了。”陳紳兒嗤笑道。原來她早就暗中聯合好了西域的教皇和十一聖子們。

“陳紳兒!我又小瞧了你,沒想到,你的手段如此高明,更沒想到你如此歹毒,居然利用淳子宇來使我‘破身’,廢了我一身神功。你果然好算計,不愧是魏慧文的義女。”莫言冷冷道。

“不過,你以為我真的會把身家性命託付於那些廢物的身上麼?你以為沒有萬全的準備,我能輕易‘破身’放棄一身的本事麼?今天,你,還有淳子言你這畜生,你們都要死!”言罷,莫言將小拇指含入口中,吹了一聲響哨。只見洞房中突然竄入一個白影,揮掌攻向了陳紳兒。

陳紳兒鳳眸微眯,感到勁風不善,急忙運起神功,同白影對了一掌。

“噗……”陳紳兒吐出一口鮮血,蹬蹬蹬退出了五步。

那白影也被陳紳兒擊退了三步,但只是身子微微一晃。陳紳兒這才看清,這是一個渾身披著白色袍子,戴著白色面具的神秘人。

剛這一交手,陳紳兒大吃一驚,這人居然也會都睺心法,而且內力渾厚,似曾相識!

陳紳兒冒出了個難以置信的猜測,不由鳳眸微眯,冷冷道破了神秘白袍人的身份。

“莫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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