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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5:第十五章 求婚

當陳紳兒吃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淳子宇的錦榻之上。

“紳兒,你醒了?怎麼樣,感覺好些了沒有?”淳子宇急忙將陳紳兒扶起,靠在了床沿上。

“我,還活著?”陳紳兒回想起了在白樺林中發生的事情,還不免有些驚愕。

“……”淳子宇雙目微紅,突然一把抱住了陳紳兒。

“你……我喘不上氣了。”陳紳兒虛弱道。

“對不起,我,我太害怕了,你不知道有多危險,這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從未聽聞‘雪夜驚雷’之事,我仔細勘查過現場,那天雷正降在你和皇嫂兩人中間,你們真是命大福大之人啊!”淳子宇心有餘悸道。

“天雷?哦,對,是有那麼詭異的一道雷,我倒是要謝謝這‘天雷’了,不然,怕是我早已沒命了。”陳紳兒苦笑道。

“你說什麼?”陳紳兒的聲音很虛弱,淳子言並未聽清。

“莫言呢?死了沒有?”

淳子宇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

“皇嫂性命無虞,但也受了很重的傷,已經被皇兄接回宮修養了。”

“呵呵,老天無眼,居然沒劈死這賤人!”陳紳兒冷冷道。

“紳兒!到底怎麼回事?此番你回到遼奉城,便著急要見皇嫂,隨後就出了這等事,如今聽你的口吻又如此憤恨,到底為何?”寧宇問道。

“她……”話到嘴邊,陳紳兒還是猶豫了,因為她知道,那莫言偽裝的好,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淳子宇相信了自己,那淳子言也不可能相信。饒是那淳子言相信了,畢竟人家是夫妻又豈能向著她這個外人?何況告訴了淳子宇,他又能如何?萬一把那莫言惹急了,狗急跳牆,怕是連淳子宇的性命也難保了。

“若不是她三更半夜叫我賞什麼白樺林,我豈能遭次大險?哼!”陳紳兒改了口。

“這……此乃天道異象,非人力能揣測,何況她也受了重傷,你人沒事就好,先別想其它,安心養好身子。”仔細替陳紳兒掖了掖被角,淳子宇溫柔的哄著。

“嗯。”點了點頭,陳紳兒不再說話。如今的莫言,身手如此高絕,兩人已經成為了敵人,經此一事,不由得陳紳兒不怕。

“宇!你,何時回前線啊?”藉著病弱之相,陳紳兒這一個親暱的稱呼起來,讓淳子宇的心都要化了。

“再怎樣,我也要等你康復了才能安心離開。”

“好!”沒有再說其它,這是陳紳兒第一次流露出些許女兒家的矯情,她也是真的怕了。在那生死一線之間,陳紳兒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好應對死亡的準備,饒是她每天彷彿數著日子在活,卻依然不想死。此刻的淳子宇讓陳紳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依賴感。

“紳兒。”淳子宇輕聲喚道。

“嗯?”

“你可知,昨日皇兄和我提起了一樁喜事?”

陳紳兒微微一愣,想起了莫言說的那賜婚的訊息。

“不知。”但陳紳兒還是不願意接這茬,就像她說的,這種“賜婚”她反感的很。

“皇兄要給你我二人賜婚。”不管陳紳兒內心如何反感,淳子宇還是說出了這個訊息。

陳紳兒身子微微一僵,反問了一句。

“你如何回覆的?”

“我豈能不知你的性情,更知道皇兄此舉的目的。所以我拒絕了。”淳子宇淡淡道。

陳紳兒嘴角微翹,躺在了淳子宇的腿上,這是兩人間少有的親密舉動。

“你知道嘛,你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小的時候,我們在破廟裡,我便喜歡上了這種味道。”陳紳兒說著,還用力的嗅了嗅。

淳子宇微笑這,替她整理著有些散亂的髮絲。

“紳兒,我拒絕了皇兄的賜婚,還有一個原因。”

“哦?說來聽聽……”陳紳兒笑道。

只見淳子宇緩緩起身,將陳紳兒的身子扶正,坐在床榻上。而他則是緩緩單膝跪地……

陳紳兒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世人都說,我淳子宇有七竅玲瓏的心思。可唯獨在你這兒,我卻覺得自己像個傻子。我曾幻想過無數個向你求婚的場景,想給你浪漫,給你驚喜,但最後,每個場景都讓我覺得差那麼一絲美好。這麼多年,我想不出答案,如今,我才明白,那差的最後一絲美好,便是自然。我也想過無數次該如何向你說,甚至偷偷寫過詩,奈何,我委實沒有那吟詩作曲之才,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想我們的心意早已相通。紳兒,嫁給我好麼?不是什麼親王妃,而是我的妻子!”

淳子宇的這番話,聲音有些微微發顫,但他依舊盡力保持著平和的語調,面上掛著那只有面對著陳紳兒的時候,才可能露出的和煦微笑。

陳紳兒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心中噴薄而出,衝到喉間,哽住了話語,竄上眼簾,淚眼模糊。

陳紳兒撲進了淳子宇的懷中,用力的點著頭,兩人緊緊相擁,彼此無言。

良久,淳子宇才將陳紳兒抱起,輕輕放在床上,並替她蓋好了被子。

“北方天寒,你還有傷在身,要好好休養。明日我會將此事告訴皇兄,並派人回蕭嵐國將母后與外公等家人請來。我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天下人都為我們祝福!”淳子宇認真道。

陳紳兒這才從剛剛的感動中,緩過神來。這婚姻大事,雖說甜蜜,卻也繁雜。

“也不急於一時,如今戰事未定,我已知曉你的心意。真要操辦,我也要告知義父和母親才是。要是稀裡糊塗的被你做成了熟飯,回頭啊,這兩位非不認我這女兒不可。”陳紳兒笑道。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應該的應該的。那我,便即日下聘可好?只是這聘禮要下到奔流山還是摘星樓?”淳子宇從來沒有如此的拿不定注意過,生怕有什麼辦不好。

看著眼前的男人,陳紳兒的心中滿是甜蜜。

“你呀,好歹也是一國親王,此等小事還要糾結,往日的玲瓏心思都哪裡去了?兩邊都下便是了。”陳紳兒笑著打趣道。

“哦,對對對,都下,都下。”淳子宇此刻哪裡還有什麼親王風範,和天下間普通的男人毫無區別,但正是如此,反而讓陳紳兒覺得踏實。

就在二人你儂我儂,商議著婚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稟報,淳子言急招淳子宇進宮議事。

不知為何,陳紳兒的心中突然一突,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紳兒,你在府中好好休養,我入宮見過皇兄後,立刻趕回來陪你。”言罷,淳子宇起身準備離開。

“宇……”陳紳兒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嗯?”淳子宇停下了腳步,轉身疑問。

陳紳兒略微沉吟,緩緩起身,從衣架上取下了貂皮斗篷,從身後替淳子宇披上,又繞到了身前,親手為他系著佩帶。

“外面天寒,你也要當心身子。”陳紳兒淡淡道。

淳子宇一愣,眼中滿是幸福的神色。他享受著陳紳兒此刻的溫柔,趁著陳紳兒不注意,在她額頭上點了一吻,大笑著離去。

陳紳兒的面色微紅,望著那風雪中淳子宇遠去的背影,笑容漸漸消散。

是夜,下人們將準備好的晚膳送到了陳紳兒的房中。

“王爺可曾回府?”陳紳兒問一名丫鬟。

“回陳莊主的話,王爺入宮,尚未回府。”丫鬟低頭答道。

擺了擺手,丫鬟識趣的退下了。

這一夜,陳紳兒就呆呆的守在飯桌旁,等著淳子宇回來。飯菜冷了,下人們便立刻換上新做好的,可陳紳兒始終未動一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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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次日清晨,一名王府護衛交給了陳紳兒一封信。

拆開了信,陳紳兒迅速閱覽了一遍,隨後無力的坐到了床上。淳子宇走了,前線緊急軍情,北胡大軍再次東進。

揉了揉太陽穴,陳紳兒開啟了酒葫蘆,嘬了一小口,笑著搖了搖頭。

離開了王府,陳紳兒回到了財紳莊的分部,招來了分部掌櫃,簡單安排了下,便再次動身南下。這次,陳紳兒算是逃了,淳子宇返回了前線,離開了帝都,陳紳兒不知道那莫言這次沒能殺了自己,下一步如何動作。所以只能暫緩計劃,先逃離這危險之地。

而遼奉城的皇宮中,傷勢還未痊癒的懿貴妃,得知了陳紳兒南下的訊息後,鳳眸微眯。幾次想暗中派人截殺,卻還是忍住了內心的衝動。那雪夜中的驚雷,讓莫言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俊美男子的面容,讓莫言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慄。

“那家夥,難道有了什麼奇遇不成?”莫言自言自語道。

“來人,筆墨伺候。”

“是,娘娘。”

莫言屏退了下人,寫了一封密信,隨後小心封好。緩步來到了寢宮中的玉欄前,將一隻特別的鳥兒從籠中取出,將信塞到了鳥兒腳上綁著的竹筒中,隨後將這只神奇的鳥兒,放飛了出去……

“皇上駕到!”隨著一聲傳報,淳子言進入了寢宮。

“愛妃,你怎麼起來了?身子還沒好,可要當心著些。”淳子言急忙將莫言扶回了鳳榻上。

“陛下,您怎麼來了?”莫言擠出了個笑容。

“朕惦記著愛妃啊,這不下了朝就立刻趕來看你。”

“謝陛下惦念,臣妾好多了。對了,王爺回前線了麼?”莫言問道。

“嗯,軍情緊急,他昨日便連夜動身了。”

“哦,這樣啊。”莫言淡淡道。

“唉,也難為皇弟了,前日他還剛說那陳紳兒答應了婚事,本想讓他儘快完婚,卻不料……待他此番凱旋歸來,朕一定要風風光光的給他操辦這場婚禮。”淳子言感嘆了一句。

“陛下和王爺,兄弟同心,真定族將士無不用命,相信王爺此番定能凱旋歸來。”莫言笑道。

“嗯,不過朕有一事不解,此番北胡興兵,朕也是今日才接到了密探的奏報,愛妃是如何在前夜便能提前知曉?還讓朕立刻遣皇弟趕去安嶺密道駐防”淳子言問道。

“這……臣妾因為嘴饞,年前便差人去安嶺為我獵些野味來。獵人們碰巧發現了胡人在安嶺腳下秘密集結,臣妾才斗膽猜測,胡人們恐怕是要偷渡安嶺。”莫言解釋道。

“原來如此。安嶺密道乃是皇弟秘密修建,為我前線大軍補給之要道。沒想到這麼快便被胡人探了去,若被他們偷渡到了過來,我前線大軍危矣,這次多虧了愛妃的嘴饞啊。你啊,可真是我大寧的福妃啊”淳子言誇讚了一句。

莫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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