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熾熱的目光讓奧平新昌覺得自己的臉頰都要被灼燒出兩個血洞來。
從對方的態度來看，他無疑是達到了‘讓勝利隊堅持用法律審判自己’的目的。奇怪的是，他心底一點開心的情緒都沒有，甚至產生了一種被烈火環繞，難以喘息的錯覺。
“你……”嘴巴擅作主張地張開，空白一片的大腦跟不上趟，奧平新昌磕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大古移走目光，發現李奧和新城都在低頭吃麵，唯有身邊的麗娜盯著他眨巴眼睛……心底的豪情壯志不禁添上了一份難言情緒，便扭捏道：“咱……咱本就是世界和平聯合組織的成員，說說這些話，也沒你們表現的那麼奇怪吧！”
“沒覺得奇怪呀。”麗娜和他一起坐下，雙手捧著麵碗，歪頭盯著大古說，“我就是覺得大古變了一些。”
大古捧起麵碗，“哪、哪裡變了？”
“是我教的你戰機駕駛對吧？”
“怎麼又說到這事了……話說比起那時候很高冷女教員，你現在的變化也很大呢。”
麗娜聞言，自有一番別樣的情緒在心頭，不過她沒有顯露出來，繼續說道：“那時候我覺得你的眼神裡充滿了憧憬和嚮往，像是接近夢想一大步的孩子。”
“孩子什麼的……我這個年齡段的人，還是更希望被人用成熟來形容。”大古低聲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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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呢？”新城問道。
“說起來這種感覺今天最為明顯。”麗娜望著大古，“除了夢想之外，大古身上多了一種責任感呢，是有什麼突如其來的遭遇影響到你了嗎？”
大古本來剛吃下一些面，被那滋味迷得神魂顛倒，猛一聽這話，差點就一口噴了出來，心說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嗎，過於精準了些吧！
現在，他當然不會把揹負光之力量的壓力訴諸於眾，便把這份‘光之壓力’甩鍋到了哥爾贊和梅爾巴身上。
反正在TPC的情報裡，那兩隻怪獸是憑空消失的，隨他這個知情人怎麼利用。
說到這個話題，新城覺得自己的感觸最深，嘴裡嚼著一塊狗肉說：“我原本以為自己的能力足夠勝任勝利隊的工作，誰知道這幾天又是妖魔鬼怪又是巨大怪獸的……”
他瞥了一眼被無視的奧平新昌的，繼續說道：“還有像這樣的人渣作惡，我的自信心都要被擊碎了啊……對了，李奧大師，您有沒有收徒的打算呢？”
李奧抬起頭裝嫩道：“我還小，有時間的話，我想談戀愛。收徒這種白胡子大爺才會做的事情，我想我還需要沉澱個幾十年吧。”
新城非常失望地低下頭，看著碗裡的面，他突然打起精神問道：“那這個面，您打算公開售賣嗎？這面和湯下了肚，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暖暖地烘焙了一下，渾身都是勁！”
大古附和道：“我也感覺積累的疲勞全部清空了，明明忙了兩天一夜，現在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他們的描述讓奧平新昌伸長了脖子，“我出十億日元！你來給我做這個怎麼樣？監視你的那事我可以道歉，下跪也行，只要你滿意，怎麼都行！”
“你要真拿得出來十億，倒也不是不行。”李奧的話讓在場眾人面色大變，然後他接著說，“不過在展開這場交易之前，你最好先確認一下自己是否還有能力支付十億日元。”
“你這是什麼意思？”奧平新昌臉上的笑意僵硬起來，李奧陳述事實一樣的語氣，讓他有些不安。
“我是說。”李奧還挺耐心地解釋了，“你現在已經是你口中的‘底層人’了。”
奧平新昌強裝淡定，“高中生那套互相作弄對方的手段，真的不是特別高明，有什麼話直說，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別學那些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
李奧一口飲下面湯，又跑到廚房盛了一碗，方才對全程凝視他的幾人回道：“我已經說的很直白了，是不是在作弄你，你打個電話問問不就行了。”
將信將疑的奧平新昌顧不得已經丟乾淨的顏面了，趕緊撥打了自己理財律師的電話，開著擴音，開門見山道：“山本，我的私人賬戶上還有多少能隨時調動的資金？”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接著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先生，你是哪位啊？”
“啊？”奧平新昌眨著煙愣了足足兩三秒，接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山本，你是個好律師，也是個好的理財顧問，你唯一的缺點就是自視過高，把老闆當成朋友。別以為這個玩笑會拉近你我間的距離，你最好就此打住，認清自己的身份。”
對面又沉默了一會兒，期間傳來的紙張翻動的聲音。
“那個……”山本遲疑道，“我對自己的記憶裡還是蠻有信心的，每一個客戶的聲音我不說了然於胸，但在這幾句的交流中也足夠我回憶起先生你的身份了，而我現在依舊覺得你非常陌生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打錯電話了。”
嘀——嘀——嘀——
結束通話了。
奧平新昌徹底懵住，足足五六秒過後，他猛地看向李奧，嘴唇顫抖著，欲言又止，最後再次撥打了回去。
“先生，您要是閒得慌，可以出去看看風景，騷擾我一個大男人幹嘛？”對面一竄話飛快從嘴巴裡禿嚕出來。
“我是薩惑集團的奧平新昌，是你老闆！”奧平新昌激動地吼道。
“啊？”
山本律師先是發出了表示疑惑的聲音，然後語氣鄙夷道：“你咋不說你是秦始皇轉世呢，那樣的話，我說不定會因為對始皇的敬仰給你點錢呢……現在的騙子真是越來越不專業了。”
話筒裡的聲音遠去，顯然對方又要結束通話電話了。
“你等等！”奧平新昌急忙喊道，“咱們切換到影片通話，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他的手機在這個年代非常先進，影片通話自然不在話下。
對方有點驚訝，“你的手機要真能影片通話，那想必也是身價不菲，何必冒充我家老闆呢？”
“開了影片，我好好跟你說！”奧平新昌幾乎咬牙切齒。
“既然如此……”山本想的是把對方發展成自己的客戶，便切換到了影片通話。
兩個人的臉出現在螢幕中，奧平新昌就不提了，這個山本律師竟然意外的長得很硬漢，跟前者那個安保部長造型很像，這著實讓大古等人愕然了好一會兒。
“現在信了吧！立刻告訴我賬戶資金……”奧平話沒說完。
就被三本打斷，“信什麼信吶？你要是真想冒充我的老闆，最起碼給自己整個容吧？你這張臉和我老闆差得是十萬八千裡呀。假如你有法律和理財上的困惑，可以直接諮詢我，像這樣小學生作弄人的手段，實在跟你這位老大叔的畫風差得有點遠吶。”
“……”
沉默片刻。
奧平新昌不再繼續自證，他的表情盡是不可置信，垂著手指無力地結束通話電話，轉頭盯向李奧：“你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
“喂喂喂，你可不要憑空汙人清白。”李奧連連擺手，那模樣好像他真的很無辜似得，“起初我是準備對你做些什麼來著，不過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發現你被‘人’當成替身了。所以呢，我覺得讓你失去一切比直接殺了你或者讓你進監獄更痛快，我也沒義務幫你，就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