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
林蕭把雨衣給了安然和小愛,自己在身後推車跟著。
雨水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一張黃色透明雨衣高舉過頭頂,一張雨衣隔開兩個世界。
兩個女孩舉著雨衣一路小跑,沒有很快,林蕭在身後安靜推車。
雨水打在他身上,卻好像沒打到,一個人徐徐的走在身後。
小愛穿的是白裙子,這會兒腳跟踩在坑坑窪窪裡,有星星點點水滴子濺起,髒了裙子一大片。
前面女孩步速不快,後面林蕭也走得慢,明明身上什麼都沒有,但雨水彷彿隔開他一般。
差不多到家的時候,林蕭看到前面路邊的槐樹下好像站了一個人。
那人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身材挺拔,一身的周正西裝,上面沒有一絲褶皺。
頭髮打了蜜蠟,被梳得一絲不苟,旁邊停了輛黑色轎車。
走近一看,那人竟和小愛的有七八分相像。
是她的爸爸。
安然也沒注意旁邊站了個人,繼續往前走。
走了大概三步,安然發現小愛沒有跟上來,停在雨裡任由雨水打溼著臉。
她走了兩步回頭,卻發現林蕭也跟著停住腳步。
安然駐足回頭“你們怎麼不走了?”
“安然。”
林蕭遠遠的朝她招手,“過來。”
安然聞聲小跑過去,“怎麼了?”
安然還想說什麼,林蕭食指抵在她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啊?”
收到林蕭的眼神示意,安然立刻頓住。
前方十米左右,雨水的世界彷彿成了背景,小愛和曾柏林的兩兩相視。
金絲眼鏡下的眼睛嫌棄的眯成一根線。
時間彷彿就此定住。
直到,曾柏林收斂不住厭惡言溢於表。
“曾小愛。”
曾柏林的聲音覆上一層霜,“你簡直丟盡我的臉。”
平靜的語氣卻藏了最傷人的話,小愛臉上已經溢位眼淚。
千言萬語,小愛只道:“父親……”
曾柏林卻越發厲色,“你還有臉記得我是你父親!”
“你偷爬窗戶離家出走的時候,怎麼就不記得我是你父親?!”
他聲音不大,但是語氣格外嚴厲,在籠罩水墨色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就在家樓下,又是必經之路,往來可能都有認識的人。
在小愛和曾柏林四目相對對峙的時候,林蕭把腳踏車交給安然,上前一步道:“叔叔,有事我們先上去談。”
曾柏林卻目不斜視,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林蕭,“我們父女談話,關你什麼事?”
小愛小聲抽泣,手勢示意,“林蕭,你還是別管了……”
“不用。”
林蕭也不生氣,曾柏林不看自己,那他就主動走近他的視線裡好了。
“叔叔,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街坊鄰里認得我,吵得難堪也影響您的聲譽。”
託上輩子的閱人無數的經驗,林蕭很懂人心。
像曾柏林這種,最愛的是顏面。
所以他不經意的把稱謂從“你”改成“您”。
這會兒,曾柏林終於賞了林蕭一個不太友善的眼神。
這個,敢這麼直白跟他叫板,卻又沒有絲毫畏懼的男孩。
不經意的一個回眸,曾柏林從上到審視林蕭,“這是你男友?”
“不是!”
小愛和後面的安然異口同聲。
接著,不等曾柏林再次發話,林蕭已經朝不遠處的樓梯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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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鑰匙插入洞孔,轉了兩圈之後,門也隨之開啟。
林蕭在鞋櫃裡擰了雙灰白色男士拖鞋,躬著身子放到曾柏林腳邊。
“叔叔,麻煩你換鞋子。”
換鞋只用了十秒鐘不到,全程曾柏林唇部緊抿,冷峻著臉。
等全部人換完鞋,以林蕭為首,把一群人引到客廳。
不止曾柏林,連小愛也是第一次來。
走到客廳的時候,兩人或不自覺或刻意的打量客廳一週。
所有東西都被一塵不染的收拾好。儲物櫃整齊有序的擺放。
連電視遙控,這種最可能隨手丟棄的小物件都放在它最應該處的位置。
窗臺雖然沒有做到窗明几淨的程度,但是起碼沒有落灰。
以一個男孩子居住習慣來說,這種整齊乾淨程度已經算是極品。
小愛知道肖紅和吳大偉常年在醫院,家裡都是林蕭在管理和打掃,她身為女孩子,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真的,一點都不比自己家傭人打掃得差。
“叔叔,您這邊坐。”
林蕭伸手請曾柏林落座。
說也奇怪,本是一身怒氣的曾柏林,在林蕭彬彬有禮的指引下,消氣了很多。
回來的時候,林蕭囑咐安然回家拿些上好的茶葉,這會兒安然提著和紅色茶葉罐進來了。
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林蕭沏茶手法還是上輩子創業以後才學的,一壺茶沏好,林蕭壓著茶杯蓋子,一點點倒進半個拳頭大小的茶杯裡。
瞬間,濃郁的茶香味盈滿整間房子。
林蕭端著茶盤出來的時候,曾柏林正坐在沙發中央。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一臉頹喪小愛。
那厭惡的眼神,就像扶不起的阿斗。
“曾小愛,你昨晚住豬圈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