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偉抓他力氣有點大了,不過林蕭沒有吭聲。
他能理解他此時心情。
水泥廠流動性大,兩人卻朝夕相處做了十年的同事。
十年了,滴水都能穿石,足夠讓同事情變成手足情了。
林蕭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爸,有些事現在說不清楚,還是等庭審之後吧。”
庭審,這兩個字對吳大偉來說宛如一道雷。
安建國的事,之前吳大偉一直不敢提也不敢問。
因為怕觸及內心深處的一抹痛。
他也就一個沒文化沒背景的普通打工一族,自己又是病累之身。
想幫,但又無能為力的感覺,這種鈍痛的感覺如影隨形。
吳大偉顯然不願意多談,回答了一個“好”字,就安靜吃麵。
小愛家住在市郊。
老實說,當閨蜜這麼多年,安然從沒有去小愛家裡。
就是年代久遠之前,兩人趕時髦寫過信,信上有地址,所以這次,安然就是尋著舊地址找上門。
出門之後走了幾步,林蕭便把吳大偉的紅包給了安然。
安然一開始說什麼都不肯收,推了林蕭的手推了半天。
“不用了,我有錢,真的。”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有錢,安然翻出錢包,“你看,都鼓起來了。”
安然還特地開啟一張張數給林蕭看。
林蕭微微垂眸,這不看還好,真的,裡面一張上五十的大鈔都沒有。
都是一塊五塊十塊。
錢包確實很鼓,但一塊錢佔了大頭。
安然走了兩步,陽光裹在她身上,鼻翼處出了不少汗,“你看,我有將近一百,吃住還不花錢,夠了夠了。”
將近一百,就是不夠一百。
安然數的時候,林蕭也在大致數了下,只有六七十塊。
十七歲的女孩,六七十也不知道花了多久,買條小裙子都不夠吧。
“拿著吧。”
安然不肯接,林蕭直接側身,把紅包強硬的塞到她包裡。
“我以後會還給我爸,錢你先拿著。”
“這怎麼可以?”
安然急忙把小包包甩開,剛她稍微摸了下信封,挺墜,根據厚度估算至少有一千塊。
“收著。”
林蕭很少用這種強硬的態度說話,安然愣住的一兩秒時間,公交車來了。
林蕭拍了拍她的腦袋,“車來了,收下吧。”
安然紅著臉,“你給我這麼多,我也沒地花啊。”
怎麼會沒地花,安然的學費就是一個很讓林蕭頭疼的問題。
安然彷彿看出的他的心思,“我爸給我攢了筆錢,你不用的擔心我。”
林蕭回頭看著安然,她表情真摯得不像在說謊。
但他不敢賭,不想安然瞞她偷偷去打工。
所以,無論安建國有沒有給安然準備,自己都要未雨綢繆。
前有吳大偉的病,後有安然的學費,在金錢方面,林蕭舉動前所未有的壓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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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王中漢賣鞋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他很久就沒賣了,因為他發現,王中漢為了幫他,自己會一下子買好幾雙鞋。
有時候好幾款同款,就是不同顏色。
也不像以前什麼牌子都穿,專挑貴的買。
家裡鞋子增長速度趕得上他之前一年的速度。
都不用他說,林蕭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眼下他要做的,要最短的時間另謀出路。
市郊沒有車直到,兩人又轉了兩趟車,最後在荒山野嶺的地方下了車。
名字說不上,連手機GPS都收不到。
安然只能根據來前的定位粗略估算位置。
不得不提,這裡雖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空氣是真的好,綠樹成蔭。
寬敞的石灰路沒幾個人走過,安然前後都看了看,目光眺望向遠方。
林蕭指著不遠處的一排房子問:“是那邊嗎?”
“應該是吧。”
安然也不確定,可這裡四周也沒有別的住所啊。
林蕭沉思:“小愛住聯排別墅?”
“應該是吧。”
這個問題連安然自己也呆住了。
身為閨蜜,她還是保持了該有的舒適距離,對於家庭,背景,對方不提,自己也一概不會問。
不過從小愛日常穿衣打扮,以及牌子,日常的吃穿用度上看,安然推測小愛頂多是小康水平。
沒想到……
回答完林蕭之後,安然又不自覺的搖頭,“不可能吧。”
林蕭去拍她的腦袋。
除了太陽東昇西落,晝夜更迭這種自然現象,連他死過又重生的這種荒唐事也發生了,有什麼不可能?
“信封我看看。”
林蕭接過安然手裡的信封,泛黃的紙上用捐助的字型這著:
夜城七美路二街6號,落款處:曾小愛。
“就是這個多少街多少號,那種私人住宅不也是這種門牌號嗎?”
林蕭點頭,安慰道:“是。”
“不過她是不是住這裡,都沒關係。”
對啊,現在關鍵問題是小愛惱了她啊,她居然還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亂陣腳。
“走吧。”
林蕭拉著她的手。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這個市郊,不認路,過往沒有路人,只能像傻子一樣一排排找,一間間問。
大概半小時過去,安然忍不住對林蕭說道:“這裡都長得差不多,我們還是分開找吧。”
“不行。”
林蕭堅決反對,“你第一次來,迷路了怎麼辦?”
安然嘟嚷:“我有導航啊,不會迷路。”
說著,她亮出手機。
林蕭不得不提醒一句,“你是連沒有GPS都忘了?”
“對哦。”
進來她就想開導航,發現沒有GPS。
況且這裡荒山野嶺,人煙稀少,林蕭說什麼都不會讓安然一個人走。
為了防止她走丟,林蕭緊跟在她身後。
終於,安然雀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蕭,快看,那是不是二排6號?”
尋著安然的目光,林蕭說:“是。”
安然雙眼視力5.0,理應不需要林蕭看的。
但她實在太開心,就怕自己看花了眼。
安然顫顫巍巍上前,按了門鈴。
沒過多久,門裡傳來一個女聲,“來了。”
安然深呼吸,看著林蕭,“怎麼辦啊?我好緊張。”
林蕭摸摸她頭,希望緩解她的情緒。
“帶東西來了嗎?”
“啊?”
安然一臉茫然,“什麼東西?”
林蕭點頭。
就猜到是這樣。
安然很少串門,可能不知道,在華國,空手去人家家裡登門造訪是件很不禮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