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是不眠夜。
再過八個小時就出成績,剛剛又發生這麼勁爆的事情,林蕭和安然相擁著坐在陽臺的木椅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漫天星辰漸漸淡去,沉重的夜色慢慢變得稀薄而退散。
安然拉著林蕭的手,晃啊晃,晃啊晃,“天亮了。”
林蕭起身,“嗯,我要去做早餐了。”
“啊?”
安然失望的叫了聲,“就這樣?”
“不然?”
安然沒有直說,而是在嘴上比了手勢,“那個,這個,那個……”
“什麼?”
“唉,沒事了。”
女孩子的心思林蕭不懂,可是那是他的安然……
安然聳拉著腦袋,了無生氣的臉上寫滿失落,“你走吧,做早餐。”
下一秒,林蕭便撅住她的唇。
蜻蜓點水式吻,林蕭很快就挪開身體。
然而就這短短幾秒,足以讓蔫了一樣的安然原地復活。
安然潮紅的著臉,退開的時候,氣有些喘。
肖紅六點起的床,林蕭已經下好了刀削麵。
“媽,起那麼早,不是讓你睡晚點嗎?”
林蕭把面端到客廳餐桌,碗裡還冒著熱煙。
“我反正是睡不著,還不如早點起來多幹點事。”
“媽,我高考前也沒見你失眠,反倒現在緊張得睡不著覺。”
林蕭失笑。
就是有一種人啊,考前不緊張,考試不緊張,成績公佈倒是緊張得一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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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紅就是這種,以前當學生就這樣,當媽之後就把這脾性用到兒子身上。
肖紅看著林蕭的絢爛的笑容,有點發呆。
記憶裡的林蕭,思想深沉表情嚴肅,時刻頂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
開心時候,最多也就微笑。
他何曾笑得這麼肆意過?
肖紅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林蕭,確實笑得真真切切,即使過去十幾秒,唇角邊仍掛著餘韻。
不對啊,成績又沒公佈,有什麼好開心?
肖紅回頭看向安然,只見對上肖紅的目光後,臉火速轉過去。
一樣的空氣,此時的肖紅卻嗅出不一樣的味道。
“有情況。”
安然慌張的起身,“乾媽,你剛剛說早起做事,是做什麼事?我幫你啊!”
“不用。”
肖紅饒有興味的走到安然身邊,勾住安然的後背的衣領,把急於逃跑的安然拽到身邊,“乖,告訴乾媽,有什麼開心的事兒?”
安然跑了幾步跑不掉,又怕摔著肖紅,不敢真用力。
於是紅著臉回頭,“你問他……”
他,自然是指林蕭。
肖紅看著林蕭,“蕭蕭,你說。”
“沒什麼,我就是離讓你早日抱孫子的目標進了一大步。”
聞言,安然趕緊把臉別過去看電視。
抱孫子……林蕭說得太遠啦,她捂著發燙的臉,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肖紅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跟安然在一起了。”
“一起是什麼意思?”
肖紅還是雲裡霧裡,“不是,昨天開始你們不就一直在一起嗎?”
肖紅理解的一起是字面上的意思,肉體上一起。
“不是,是可以抱孫子的一起。”
肖紅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蕭蕭,你才多大,怎麼可以幹這種事?”
這回輪到林蕭懵逼,好像他幹了十惡不赦的事一樣,“什麼事?”
肖紅臉上閃現出五顏六色,她三步並兩步上前,拉起安然,目光看向她平坦的小腹,“你們……措施沒有。”
安然咳了聲,目光呆滯的看著林蕭,半天說不出話。
“說話啊!蕭蕭你說!”
因為得不到安然回覆,肖紅火急火燎的看著林蕭,“為什麼不說話,做措施了沒有?”
那一刻,林蕭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卡住。
奧數題都難不倒的林蕭,此時被肖紅的反應弄得有些挫敗。
“不是。”
林蕭說出來的話有些乾澀,他轉身喝了杯水,“我是說,我跟安然確定了關係。”
為了避免肖紅二次誤解,林蕭又強調一句,“精神層面,不是肉體層面。”
“以後你們可以當親母女,反正早晚要結婚的。”
“怎麼說話,她一直就是我親女兒。”
肖紅假裝生氣橫了林蕭一眼。
知道不是那種關係,肖紅松了口氣同時,臉上浮現意料之中的喜悅。
她上前一步握住安然的手,“可惜建國不在,不然他也會很高興。”
提起安建國,安然的笑容明顯呆滯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爸爸下午官司開庭,自己跟林蕭談情說愛,究竟合不合適。
還說的都說了,她只能不停的轉移注意力。
不去想,就不用煩,就不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媽媽去了那麼多年,為什麼相依為命的爸爸可以如此狠心,為一個陌生的女性而放棄血濃於水的女兒。
留意到安然異樣的肖紅,忍不住自刮嘴巴,“看我多嘴的。”
“我沒事乾媽。”
安然臉上的笑容恢復如初,“總要面對的是不是?”
“不說了,咱們吃早餐去。”
因為閒聊的關係,留給肖紅吃早餐的時間並不多。
肖紅大口大口吃著,囫圇吞棗的吃著面。
“媽,你慢慢吃,還有四十七分鐘,來得及。”
“不行不行。”
肖紅嚥下一大口面,“我要提早十分鐘到,中間我撬十分鐘查高考成績,總不能讓人家虧了不是?”
“是是,媽,你慢點吃。”
送走肖紅之後,八點半吳大偉起床了,他最近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可以做各種健步,不好的時候,整個人昏昏的。
不過今天還好,吳大偉起床時,就跟林蕭打招呼了。
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終歸是有些力氣,“你消失的那段時間,阿紅說你參加夏令營,怎麼樣,好玩嗎?”
那次林蕭被蔡奇綁了去,安然告訴肖紅林蕭要離家出走了,肖紅告訴吳大偉去夏令營。
看吧,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像滾雪球。
“去哪兒了?是英語夏令營嗎?”
“是在鄰市。”
林蕭報了自己參加作文比賽的地方,好歹是去過,不容易出披露。
“那就好,那就好。”
吳大偉吮了一口林蕭做的面,忽然唉聲嘆氣放下筷子,“蕭蕭現在都會下廚了。”
這句話包含有好幾個含義,最明顯的一個,林蕭知道,吳大偉又在自責了。
“爸,做飯而已,很簡單的,別多想。”
“蕭蕭。”
說著說著,他蒼白臉上帶著些許抽泣,“是爸沒用,爸連累你,你的手是用來考試的,不是用來做飯的。”
誰家孩子不是個寶。
雖然林蕭家境不怎麼樣,但吳大偉這個後爸,待他真的沒的說。
“爸,之前說過,如果我成績不錯,你就把錢留著治病,你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