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庭有些愣怔，眼中裝著驚喜、不可置信、愧疚、感激等諸多情緒，複雜地讓他不敢看向喬知語。
“我不會拿你妹妹的生命來牽制你。”
喬知語補充了一句，算是對剛才那句話的解釋。
她和柳知庭的合作基礎，就是他妹妹的手術，她很清楚柳知庭擔心什麼。
“喬小姐，能遇到你這樣的人，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柳知庭低著頭，握緊拳頭逼自己說道。
“我可以分分鐘讓你不幸運。”
一個極為冰冷的聲音從門口處響起，彷彿裹挾著尖銳的冰稜，直直地刺向柳知庭。
喬知語：“……”
一聽這聲音和語氣，喬知語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柳知庭整個人都僵住了，被嚇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喬知語。
祁湛行周身氣壓頓時又低了幾個帕，他一把將喬知語拽在身後，眼神極度危險地掃著柳知庭：“還看？”
喬知語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扯了一下，不禁有些頭大，現在連看都不讓人看了嗎？
醋罈子也能升級的嗎？
柳知庭立即垂下眼睛看著地面，哪都不敢亂看，也不敢說一句話。
他剛才只不過是太激動罷了。
但他又覺得這一處的空氣實在僵地讓人窒息，不說點什麼澄清一下，祁湛行可能真的要分分鐘讓他不幸運。
“祁總，你別誤會，我……”柳知庭咽了口唾沫，緩解自己的緊張，才說完後半句“我對喬小姐可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祁湛行的臉頓時更黑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家的喬知語長得這麼好看性格又好，人又聰明又有錢，怎麼可能會對她無動於衷，沒有非分之想？
柳知庭：“……”
喬知語：“……”
祁湛行的腦迴路總是能在這種時刻異常清奇。
她覺得再不開口，柳知庭就真的要鑽地了，她拽了下祁湛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手機上的定位。”
祁湛行言簡意賅。
他也是看到喬知語的定位資訊是在大樓左側的方向，才問了保鏢，然後就直接找了過來。
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柳知庭的那句深情告白！
喬知語瞭然，接著說道：“我們走吧，我來瞭解我外婆的病情，該問的都問了。”
隨即又對柳知庭說了一句：“不會拿你妹妹牽制，不是出於什麼高尚的人格，只是單純地因為你是我外婆的主治醫師，希望你能夠全心全意地給我外婆治療。”
“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柳知庭立即正眼看向喬知語，一臉嚴肅地保證道。
祁湛行臉色不善地看了柳知庭一眼，終是沒再說什麼。
喬知語和祁湛行一起回家，在路上，她把蘇茗秀的情況說了一遍。
祁湛行認真地聽著，也回答她的問題，跟她搭話。
但喬知語能感覺出他一直悶著一股氣。
要是換作平常，祁湛行肯定就毫無顧忌地表達出來了，等著喬知語哄他。
只是今天的情況實在特殊，喬知語本身的情緒也不高，他便自己忍著，明明自己都醋成一鍋醬罈子了，還憋在那一字不提。
到了祁宅，一直保持在這種的狀態。
喬知語覺得這樣的祁湛行實在是可愛，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一進房間，就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狐疑地說道：“祁先生，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沒有。”祁湛行嗅了下鼻子，簡短地回答。
“怎麼可能？”喬知語轉身，摟著祁湛行的脖子，像個掛件一般掛在他的身上，小臉微微仰著，看著他的眼睛，一臉真誠地發問，“難道是你太酸了，所以聞不到自己身上散發的酸味嗎？”
祁湛行眼神飄了一下，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沒有吃柳醫生的醋啊？我還以為你吃醋了想著怎麼安慰你呢。”喬知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沒有吃醋，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就鬆開了祁湛行的脖子。
祁湛行臉色更黑了：“喬知語！”
“嗯？”喬知語無辜地看著祁湛行，似乎完全沒有接收到祁湛行越發危險的語氣。
“……”祁湛行被她這個表情搞得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憋了半天，說了一句控訴的話，“你變了！”
喬知語這次是真的迷惑：“？？？”
一腦袋問號掛在頭頂。
怎麼就她變了？
祁湛行一本正經：“你以前很遷就我。”
喬知語頓了頓，看著祁湛行，用極為軟糯的聲音問道：“這次換你遷就我不好嘛？”
祁湛行的耳尖頓時就紅了，這句話本身倒是沒什麼，只是喬知語的語氣太酥了，能讓人起生理反應的那種。
而這個時候，祁湛行又不能做，只能硬生生地轉移話題：“吃飯。”
喬知語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沒有吃晚飯，祁湛行不說，她都沒有感到飢餓。
吃完飯，喬知語衝了個澡就睡了，她實在是太累了，這一天過得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接下來的幾天她一直都在家裡窩著，睡覺吃飯看書養身體，直到她看到了一條資訊。
一篇簡短的新聞報道，是關於某個明星自殺去世的報道。
她愣住，問了祁湛行一句：“薛華堂去世多久了？”
祁湛行算了下日子：“昨天剛過頭七。”
“也就是說今天下葬？”
“可能。”
祁湛行完全不在意薛華堂什麼時候下葬，對他來說，薛華堂完全不重要，而且還是害喬知語情緒大殤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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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習俗來說，一般是頭七過後就下葬。
但有些家族會有自己的葬禮儀式，所以也說不準。
“我想去參加薛華堂的葬禮，讓唐馳查一下吧。”喬知語直接說道，她覺得有必要去一下。
祁湛行皺眉，顯然並不想讓喬知語去。
沒等祁湛行反駁，喬知語就說道：“我不進去，只是在外面看看。畢竟，他確實救過我外婆，就算是為我外婆送他一程。”
祁湛行這才通知唐馳：“查一下薛華堂的葬禮時間和地點。”
十分鐘後，唐馳就給了準確的資訊：“上午十點十六分下葬，在西區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