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置徐媽的小區離開,喬知語轉而開車去了喬氏總公司。
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喬知語正準備給何文峰打電話,就見喬氏的法律顧問方遠城笑容和煦的陪著一個女人從電梯裡出了出來。
喬知語腳步頓住,隨即冷笑一聲。
哪怕那女人用圍巾裹住了頭部,臉上也戴了圍巾和口罩,可喬知語卻還是一眼就把人認了出來。
是白吟秋。
那種故作高雅的走姿,舉止間透出的傲慢,她實在是太熟悉了。
上輩子白吟秋曾無數次端著這樣的姿態,對躺在病床上的她嘲諷羞辱,現在不過是遮掩了面容,又怎麼可能騙得過喬知語?
她看著方遠城對白吟秋殷勤備至的態度,心不禁往下沉了沉,與懷疑和戒備同時湧上心頭的,還有難以遏制的怒火。
方遠城算是她外公的心腹,作為喬氏的法律顧問,她外公和母親的遺囑都經得是方遠城的手。
如果連他都投靠了何家人……
喬知語掐著掌心。
不論是誰,只要有膽子背叛,她就必定會讓他自食惡果!
她重重地摔上車門,藉著發出的響動引來方遠城和白吟秋的注意。
方遠城臉上閃過驚慌,白吟秋擋著臉,看不清表情,但身形卻驀地僵硬了一瞬,隨即邊抬起手擋住臉,轉身朝旁邊急走。
“方律師,白女士,真巧啊。”喬知語把玩著車鑰匙,輕聲笑道,“白女士這是要走?好歹在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多年,見了面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嗎?”
剛打了個照面就被挑破了身份,再繼續偽裝也沒了意義,白吟秋只得摘下墨鏡,勉強扯出個關切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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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語,你怎麼過來公司了?這幾天你一直沒回家,我跟你爸爸都很擔心。”
喬知語諷刺道:“擔心到見了我扭頭就走?那你這擔心人的當時可真夠別緻的。”
方遠城真是恨不得堵住白吟秋的嘴!
這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什麼區別?要是讓喬知語起了疑,他們全都沒好果子吃!
還不等方遠城想好怎麼撇清關係,喬知語的矛頭就朝他調轉了過來。
容貌豔麗絕世的女人紅唇微彎,眉眼間全是勾魂攝魄的風情,說出來的話卻比刀子還利。
“方律師看起來跟白女士關係很親密?怎麼?我爸爸今天不在公司嗎?”
這兩句話單獨聽來沒什麼問題,連在一起卻有種古怪的味道。
莫名有種‘寶貝,我老婆今天不在家,你過來找我吧’的既視感。
再配上白吟秋這副藏頭掩尾的打扮,更是把偷情的酸爽感詮釋到了極致。
白吟秋氣了個倒仰:“你胡說什麼?我——”
“二小姐,我跟白女士並不熟悉。”方遠城生怕白吟秋再把喬知語拱出火來,連忙截過話頭。
“不熟悉嗎?看著可不太像。”喬知語咋了咋舌,“我爸爸知道白女士來找你嗎?”
她一口一個白女士,簡直就是把白吟秋的臉皮往地上踩。
這些年她一直以豪門貴婦自居,出門在外也習慣了被人尊稱一聲何夫人,現在喬知語口中平平淡淡的‘白女士’三個字,卻像是把她身上所有的華麗包裝都撕了下來,只留下一個赤條條的白吟秋。
方遠城拿不準喬知語的意思,只能遲疑道:“何總當然是知道的,只是何太太生了病,不能見風,所以才這麼打扮,二小姐不要誤會。”
“糾正你一件事。”喬知語側著頭,柔順的長卷發軟軟地垂落在肩頭,柔媚中帶著三分俏皮,“我姓喬,我是喬家獨女,上面可沒什麼莫名其妙的姐姐,可不敢當什麼二小姐。”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睨了方遠城一眼。
“而你,就職的公司是喬氏,而不是何氏,你的老闆是我,而不是何文峰,還是說,對方律師而言,喬氏是屬於何家的,所以我才會莫名其妙排行到了第二?”
方遠城的臉色倏地就白了,他聽出喬知語的意思了!
也是,這麼明明白白的敲打,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來?
真正拿喬家當老闆的人,只會承認喬知語這個喬家血脈,因為喬佑怡只有一個女兒!
而心思已經偏了,習慣以何文峰為主的人,則會從何文峰的角度來選擇稱呼,何文峰有兩個女兒,所以喬知語才會被稱為二小姐。
方遠城萬萬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個稱呼,就會把他暗藏許久的秘密暴露出來。
……喬知語竟然敏銳到了這個地步!
“大小姐,我……”
喬知語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方律師不必驚慌,玩笑話而已。”
她並不打算現在就把何家人逼急了,否則狗急跳牆,後續只會更麻煩。
但該有的折磨卻絕不會少。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白女士寧可‘帶病’都要來公司找你的理由呢。”
方遠城:“……”
好嘛,他前腳才說白吟秋遮臉是因為不能見風,後腳喬知語就給扣了個帶病的帽子。
寧可帶病都要出門面談的事,會是小事嗎?
顯然不會。
方遠城本打算隨便找個雞毛蒜皮的理由敷衍過去的打算,也就這麼泡了湯。
“大小姐,事關公司機密……”
“嗯?”喬知語看似疑惑的挑高眉梢,“什麼公司機密是何文峰的小老婆能知道,而我這個正經繼承人不能知道的?”
方遠城又是一噎。
一流企業的法律顧問,在喬知語面前竟然只有笨嘴拙舌的份。
白吟秋心裡慌的厲害,只想趕緊轉開喬知語的注意力,哪怕胡攪蠻纏也在所不惜。
“喬知語!我就算只是你的繼母,那也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什麼小老婆?你眼裡到底還沒有長輩?”
喬知語興味的掃了她一眼。
“想靠胡攪蠻纏來轉移話題?那看來今天二位見面的事是真見不得光了,讓我猜猜,到底是你們倆揹著何文峰偷情呢?還是……”
她走到白吟秋面前,伸手幫她整理了下圍巾。
“還是你想讓方律師替你出出主意,該怎麼才能把喬家的一切都搶走?”
白吟秋只覺得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脖子上的圍巾也成了纏繞著她的蛇尾。
“你——”
“想說我胡說?還是又想撒潑了?”喬知語壓根不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鳩佔鵲巢,厚顏無恥,當了女表子還想立牌坊?”
白吟秋憋的滿臉通紅。
“喬知語,你別血口噴人!你父親在公司嘔心瀝血,還不都是為了給你鋪路?鳩佔鵲巢?這麼沒良心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喬知語掏出溼紙巾擦了擦手,彷彿碰過白吟秋讓她倍感噁心一般。
“好啊,那我們就去驗證看看。”
她笑了笑。
“看看到底是我沒良心,還是你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