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行看著神態自然的向他撒嬌的女人，登時有些頭疼了起來。
他沒好氣的鉗了下喬知語的鼻尖：“有事祁先生，沒事祁湛行？”
有事相求的時候就又軟又嗲的叫先生，平時就連名帶姓哼哼唧唧。
祁湛行輕笑了一聲，他竟然覺得這樣堪稱兩面派的行為有點可愛。
“……我突然想起來個事。”喬知語眨了眨眼，“咱倆剛認識的時候，我管你叫祁先生，你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叫名字你不會？
嘖嘖嘖，那會兒的祁湛行多硬氣啊，說話的時候連個語氣詞都沒有，硬邦邦的，斬釘截鐵的，連讓喬知語改口叫他名字都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再看看現在……
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再剛的男人都能逮住削一削。
“……”祁湛行詭異的沉默了兩秒，耳根子又悄悄的紅了。
那時候他覺得叫名字比敬稱更親近，畢竟誰也沒興趣跟枕邊人用敬稱你來我往，但現在，‘先生’這個稱呼在他們之間更像是一種調侃，或者說是……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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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行無力的按了按太陽穴，覺得自個可能病的不輕。
他竟然會覺得這種事情是情趣！
喬知語抻著脖子瞅了瞅祁湛行的耳朵根，然後……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用兩根手指捏了幾下後，又順著耳廓揉了一圈。
怎麼形容呢？
這動作就是標準的擼貓姿勢，養過寵物的人，恐怕沒幾個沒幹過這種事。
包間裡的氣氛莫名詭異了起來。
祁湛行的臉僵在了一個界乎憤怒和縱容之間的怪異表情上，完全是一副接受不能，又不知道怎麼發火的模樣。
“……”喬知語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過火。
畢竟……男人的自尊心嘛，她懂的。
“那什麼……”她縮回手，表情無辜的搓了下指尖，“我剛剛手指頭有點冷，看你耳朵好像挺暖和的，就想暖個手？”
祁湛行：“……”理由還能再扯淡一點嗎？
“那、那我要是說你耳朵上剛剛有根頭髮，我幫你摘下來了，這個理由你能接受嗎？”喬知語的表情更無辜了。
祁湛行：“……”他不接受！
“……啊，看樣子是不太行。”喬知語轉了下身子，完全正對著祁湛行坐好，乖乖把腦袋送到男人手邊，“給你摸回來，想怎麼摸就怎麼摸，耳朵鼻子眼睛，隨便你摸！”
祁湛行深吸了口氣，伸出食指抵住喬知語的腦門，一指頭把她戳開：“把你的頭拿走，我沒興趣。”
喬知語被戳的上身一歪，嘴角也跟著抽了抽：“祁湛行，你覺不覺得你剛剛的話有點血腥？”
什麼叫把她的頭拿開？這是在講什麼恐怖故事嗎！
祁湛行一陣無力，本來就沒多旺盛的肝火瞬間就熄了，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小心我讓你真的血腥。”
喬知語大驚失色，看起來驚恐極了。
“懷著孕呢，不要講這麼可怕的事，嚇到孩子了怎麼辦？”
“……”就只能嚇到孩子是嗎？
喬知語看似心有餘悸的拍了拍了胸口，眼風一個勁的往祁湛行臉上掃：“哎呦，嚇的我腿都軟了，要祁先生親親才能好。”
“噗——”唐馳直接把嘴裡的湯噴了出來。
他低下頭，桌上是被他噴出來的湯汁，他抬起頭，對面是老闆和老闆娘的殺人目光。
“……”怎麼就沒忍住呢？
明知道老闆娘騷操作多，為什麼他看戲的時候還要喝湯呢？
祁湛行眼角直抽，伸手捂住喬知語的眼睛：“髒。”
眼前陡然一黑，喬知語卻沒動，只是乖乖被捂著眼點了點頭：“是有點。”
“……”被嫌棄的唐馳接連遭受兩次暴擊，差點直接噴血。
他看了看眼皮子底下的狼藉，捂住隱隱作痛的心口。
好像……是有點髒。
這飯眼看是吃不成了，祁湛行站起身：“回去？”
喬知語眨眼，臉蛋委委屈屈的皺成一團，甚至還十分有戲的用手背抹了兩下不存在的眼淚。
“你變了，你明明答應要陪我會孃家的，這才出了趟門，你就忘了……”她真情實感的掐著嗓子唧唧歪歪，“你是不是覺得我孃家沒人了，配不上你了，所以才不想跟我回去？可我肚子都大了啊，你要是不跟我回門，我以後可怎麼見人啊！嚶嚶嚶……”
“……”祁湛行服了。
他攏共就說了兩個字！就兩個字！問題就上升到這個高度了？
而且他這是忘了嗎？還不是擔心有了薛錦蘭這一茬，喬知語心情不好，所以才刻意迴避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在喬知語的不懈努力下，她的眼睛終於被揉紅了，“預設了是嗎？原來薛睿說的沒錯，你果然……”
祁湛行忍無可忍，伸手捏住喬知語的嘴唇，上下唇揪起來的那種捏法。
“閉嘴。”
喬知語的嘴直接被捏的撅了起來，眨巴著眼睛直哼哼。
祁湛行像是生怕她再叨叨似的，飛快的把喬知語的包一勾，捏著她的嘴，跟揪著小狗耳朵似的把人拖出了包間。
“……”隨便皮兩下的喬知語真沒想到會這樣，迎著沿途服務生詭異的目光，恨不得當場挖條地縫鑽進去。
等坐上車的時候，喬知語嘴都被捏麻了。
她氣鼓鼓的沉默了半晌，然後掏出手機開始搜尋。
搜到自己想要的圖片後，喬知語又扭頭去翻祁湛行的手機。
祁湛行也不攔著，任憑她折騰，彷彿他手裡裡壓根沒有什麼隱私機密似的。
一分鐘後，喬知語把剛拍好的自拍照給祁湛行設定成了手機屏保，然後把兩支手機並排舉到祁湛行面前。
“看看像嗎？”她問完還自己點評了一句，“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祁湛行垂下眼簾一看。
左邊是他的手機，上面是喬知語撅著嘴，嘴唇一圈紅通通的自拍照，右邊是喬知語的手機，上面是一張……鴨嘴獸的圖片。
“……”倒也不必對自己這麼狠。
唐馳就是個不長記性的，趁著車子還沒發動，抻著脖子瞅了一眼，登時又噴了。
……喬小姐可真是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