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初晴，日頭鮮紅的照在大街小巷之中。稀疏趕路的商人們挑著擔子匆匆裹著厚衣抵擋著餘留嚴寒的晨風。今日的咸陽有些壓抑，怕是和前兩天掛在城門口的兩顆人頭脫不了干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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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還要從前些日子說起。秦王嬴政忽一夜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他便命人大肆徵集徭役，準備為自己建一個千古陵墓。用秦王自己的話來說便是：寡人在地上可揮師百萬，在地下亦不可空無一物。
一時間整個秦國都沸沸揚揚的，秦軍一言不合便抓壯丁。也因這原因很多大臣上書勸阻，有些言辭過激，惹得秦王眉須倒豎，直接便命人砍了腦袋掛在城牆上以示眾人。
呂不韋及其他眾臣皆沒有表態，其他人就更不需要說話了。雖然都懷著一顆為了大秦的心，但過多的言語過顯蒼白不說，更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城內不知是誰家的公雞拍著翅膀飛上了院牆，高昂著頭顱向著天空激昂的鳴叫了一聲。隨著聲音的落下，一隊隊巡城軍按時的出現在了大街小巷之上。
自從常德懷接管了巡城軍後，軍紀更加嚴明。日頭剛剛冒出了尖便開始巡城，夕陽完全落去後才能拖著勞累的一天的軀體，帶著一身的臭汗勞累的睡到在軍府的土炕上。
王都衛帶領的這隊人每天都三次路過劉府的大門，閒暇之時偶爾還在劉府大門前駐足一二。也不知從何時起這好似成了一種習慣。這其中雖然包含了王都衛對劉晏的思念，更是常德懷親自下令在劉晏未在之時看護好他的家眷。
也是因為如此，巡城軍人人都服這位紈絝子弟。雖然此人善用計謀，不像個正派人物，但好歹人家也懂得君子之道，所以大家都服他。至於他和劉晏最後誰會贏大家都不去猜測，強者為尊的秦國，輸的人沒有人會憐憫。
“王將軍，來碗水歇歇吧！”
“好嘞！”
劉府看門的這小廝也和那王都衛算是混熟了，算準了時間備了十幾碗水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雖然明文規定，巡視間不可亂用民家之物。但是整個巡城軍，包括常德懷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呦？今天多來了兩個兄弟？”
王都衛看了看小廝所指的那兩個新人，笑了笑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示意兩人去打水喝。誰知兩人愣是不敢去喝，怕惹禍上了身。為了碗水掉了腦袋可不好玩。
小廝笑著看著兩人，王都衛和其餘巡城軍都笑了笑后王都衛將兩人喚到身邊問道：“你們知道匪徒在入夥之前為何都要一起殺一人嗎？”
兩人搖了搖頭。
王都衛將配劍往起來端了端道：“原因有二，第一：大家都一起殺了人，貪了命案。若是被我等所抓，便是要一起砍了腦袋。所以他們便會一心團結，不會叛變。第二，若是新人不敢殺人，便證明是個軟蛋。會拖累大家，還不如直接砍了拿去餵狗爽快！”
兩人聽了此言，額頭瞬間起了一頭的冷汗。二話不說對著王都衛一拜直接從旁一木桶中打滿了水大口吞進了胃裡。
“哈哈哈，行啦。走了！”
眾人將碗一一放在小廝的手上後又邁著整齊的步伐往遠處走去了。街邊窩了很久的常德懷搖了搖頭帶著兩個下人這才整了整衣服將身子完全暴漏了出來。
兩下人兩個黑眼圈顯得及重，相比是做夜又偷偷跑出去快活了。常德懷沒少說兩人，做個下人掙不來幾個錢，還揮霍。有時候兩人餓的飯都吃不了還靠著常德懷心情好扔幾個下幣填填肚子，
“公子，今天為何如此早就來監軍啊？”
常德懷頭也不回道：“本公子樂意，怎麼？你是這兩人讓父親的兩賞錢賞的都來過問本公子了？”
言語的下人將腦袋耷拉了下來，他知道這時候還是不要說話，別破壞了這公子爺的雅興就行。
常德懷自從做了這巡城軍統領那可是春風得意了，就連走路都恨不得將脖子拉的像北坡的那坐長脖神像一般。也因是各家富商街邊的生意都靠著巡城軍去維護，所以也就順水推舟將常德懷高高的架在了天上。
三人一路散漫遊蕩，到了劉府前常德懷往府中瞧了瞧。正好和那看門的小廝做了個對眼。小廝也怪是激靈，猛地跑了出來對著常德懷就是一個大禮垂拜。
“府上近日可還安順？”
小廝笑了笑，但是頭沒有抬起一副賤兮兮的樣子將小人姿態演到了極致。
“這不，託大人洪福，一直都安穩。”
這常德懷很是受用，正想誇誇這小廝會說話。結果從對面街角直接急速馳來一馬車。馬車在兩高頭大馬的牽引下，早已老舊的輪子不斷發出嘎嘎的聲音，從而使整個馬車都搖搖晃晃隨時都有散開的架勢。
“籲！”
馬伕見幾人擋在路前沒有退讓的意思便大喝一聲將馬車停在了常德懷所領下人前方兩米處。
兩下人一時氣衝腦門，就看這破馬車也不能是哪家權貴所乘。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擼起袖子打算好好羞辱一番。
劉府看門的小廝認得這馬車的主人是誰，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常德懷道：“大人，這….”
誰知小廝話未講完，這常德懷以為是小廝怕事了，搖了搖手道：“無礙，咸陽城中如此速度，我大可按律連人帶車一起扣了！”
“哦？是啊？德懷小侄到真是給我老朽這個面子！”
馬車上傳來一沉穩略帶嚴厲的話音，驚的常德懷猛地一抖。趕忙將兩人還打算鬧事的下人往邊上踢了過去後對著馬車一拜道：“該德懷眼拙，太尉大人一項清廉，未曾想竟乘此車而出！德懷佩服！”
馬車簾漸漸被馬伕撩開，封城慢慢從車中將腦袋探了出來。看了一眼常德懷後整了整衣服在馬伕的攙扶下站到了常德懷前。而常德懷則一直是一副極為溫順的晚輩樣子，一臉的期望。
“小侄今日做了這巡城軍統領一職脾氣也見長不少啊，怎麼？老朽去陪小侄坐坐？”
常德懷趕忙笑著搖頭道：“這不一時逞口快嘛，您多多見諒！”
“小侄，這為官之道亦不同於為人知道。謀慮言談皆要得當。不知多少大家因一句妄言之語害了自己性命！”
這些道理常德懷大公子怎能不知呢，但是他依舊謙虛的點著頭嘴裡唸叨著謝謝。封城雖然對他的父親常太尉厭煩到了極點，但是對這個常德懷還是有幾分喜歡。雖是兩家有些矛盾，但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還是難得的人才。
至於最後是常德懷將封疆踩在腳下還是封疆將常德懷踩在腳下這些他都不做參與，若封疆技不如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前幾日蒙將軍送來的新批巡城士卒你帶回去了嗎？”
常德懷點了點頭道：“不愧是蒙將軍訓出來的，各個都是精銳！說來還要些謝謝您一直將小侄的事放在心上。”
“小侄嚴重！奧，你來劉府有事嗎？”
常德懷在仙闕閣與劉晏鬧得矛盾這咸陽城人皆盡知，他到這劉府還能有什麼事呢。略顯尷尬的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路過此處過來看看而已！”
封城點了點頭道：“我到是有些事，不如一同前去？”
常德懷往劉府中看了一眼道：“晚輩就不去了，也沒什麼事！”
封城皺著眉搖了搖頭道：“一起來聽聽吧，這對你來說或許是好消息！”
封城將那好消息三個字咬的極為重，話音落下之時便將袖子饒了繞扇出了兩道清風走近了劉府之中。
常德懷被封城說的極為好奇，將兩個下人吩咐在府門等候之後也匆匆進了劉府之中。門口的小廝將兩人招待在會客廳之中便跑到後府通報去了。
劉晏在咸陽城中也算的上極為有面子的人了，可是這府上卻顯得極為寒酸。就連看管事的管家都沒有。任由鶯玉一個女子打點府中上下。但鶯玉總是個女子，在那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總不能出去接待來訪的客人吧。
實在沒得辦法，便將革墨推了出去，說是能鍛鍊鍛鍊。這不，革墨一聽是封城來了扔下手頭每日的功課便匆匆跑到了前廳。
而此時第一次進劉府的常德懷還沉浸在劉府獨特的格局及別出心裁的裝束上。打心裡將劉晏誇了幾句。
“幹爺爺！”
革墨人未到，聲先至。隨即便直接將門口的常德懷忽略，徑直走到封城身旁衝著封城興沖沖的行了大禮。
“這位是新任巡城軍統領，常德懷長大人！”
“這是劉晏義子，革墨！”
“大人！”
“見過！”
兩人互相開始進古代那些繁文縟節的初次見面儀式。可是革墨這一身的練功裝顯得有些突兀，一個勁的顯得彆扭。常德懷卻看了一眼這年紀輕輕的革墨，心中卻是又暗歎了一陣，頓時對劉晏羨慕了許多。
待兩人都認識的差不多時，封城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說出讓革墨和常德懷都嚇得一驚的訊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