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鞠被劉晏這麼一問，明顯臉上的面部表情有些很不自然，身子也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到是夏侯齊笑了笑道：“亂軍反覆無常，總是該做點防備才可啊。”
不僅僅是劉晏沒有言語的戲虐笑了笑，封疆一夥子人都做了與劉晏相同的動作。夏侯齊入此言語確實有些牽強了。大秦虎狼之師最不屑的就是被動防禦做陷阱，他們一項奉行的主動出擊。若不是將敵人徹底正面摧毀，他們覺得這就是失敗的戰役。
戰鞠好歹在參軍數十載，按理來說比劉晏他們的榮譽觀更強才對。而此時竟然逼得他做次陷阱明顯是被逼無奈才對。
劉晏調整了心情道：“是嗎？怕是這話中有話？我愚笨無知，還望明講！”
夏侯齊又是一笑道：“老朽曾僅僅一介布衣而已，承蒙戰將軍不棄，對老朽多加招呼。老朽的一條老命才得以延續。所以為戰將軍出謀劃策便是老朽的指責。當然最為戰將軍的心腹該為將軍排憂解難是老朽的職責所在！”
劉晏沒有說話，這夏侯齊已經將話都說的很明白了。這老家夥話中帶話，罵人都不帶個髒字，回絕都文質彬彬。再加上倚老賣老的一句一個老朽，劉晏怎麼再好意思去問。回頭看了一眼殷江，投了個疑問的眼神。
殷江也回頭看了一眼封疆幾人，一樣得到的是無知的搖頭罷了。殷江將頭轉了回來，也對著劉晏搖了搖頭。劉晏輕嘆一口氣，他現在有些羨慕戰鞠這個傢伙，好歹還有個智慧囊在身邊出謀劃策。
而自己手底下都只是一幫子只會衝鋒陷陣的傢伙。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待我大軍修整結束，過上幾日再來叨嘮，商議行軍之事。”
戰鞠對著劉晏一拜，夏侯齊也跟在拜了一拜：“劉將軍慢走！”
劉晏對著兩人一一回禮後帶著眾人出去了，剛出了大帳就將坐騎喚來一陣風似的出了東郡守軍大營往自家大營去了。
待眾人上馬離去後戰鞠示意夏侯齊坐了下來道：“怎麼樣，您能看的懂此人嗎？”
夏侯齊面色凝重，慢慢走出了大帳，抬頭仰望星空一刻鍾後慢慢回來坐在了戰鞠聲旁。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奇！”
“何奇之有？”
夏侯齊道：“此人老朽是看不懂的，本想看看天象推演一番，但天象不成，星宿各歸無星可觀啊！”
戰鞠猛地一驚，自己來東郡也四五年了。自從認識了這個夏侯齊，自己在軍事上如魚得水。大大小小幾十場戰陣從未敗績，這都是多虧了夏侯齊所出良計。這也是戰鞠第一次見到夏侯齊如此愁容。
“兵者雲：善攻者，其貴在速、何不借亂軍之手滅了他？”
夏侯齊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兵者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我們都不知這劉將軍的底細，貿然出擊必敗無疑！況且，現在亂軍虎視眈眈。若我們鬥起來就算能乘機滅了兩方人馬，王上那邊也說不過去啊！”
戰鞠道：“王上遠在咸陽，我隨便找個推辭便可將此人說的罪名累累！”
夏侯齊猛地一驚，直接將戰鞠攔住道：“不可！千萬不可！先不說東郡個大小官員的百雙眼睛盯著我們看。就王上遍布全國的眼線都不是我們能欺騙的！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時機！”
戰鞠皺了皺眉道：“可是…..”
夏侯齊搖了搖頭道：“若是您信得過老朽，還請莫要著急。一著不慎便灰飛煙滅啊！”
話說回來，劉晏等人回到自家營地的時候營地都已經建設好了、三人高的營牆將大營牢牢的圍住。每十人間距便有一個無人高的箭塔豎立其間，遠遠在夜幕中都能看到在上的守衛站姿直立，全無倦怠之意。
當然這些景象劉晏早就習以為常了，催馬匆匆就回了大營。大營中已經搭起了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大小小的帳篷，在火光的映照下白花花一片。活活將劉晏控在了營口，不知怎麼找到自己的大帳了。
門口守衛的一個士卒到是聰明，笑的及其諂媚的拉著劉晏的馬韁繩就帶著劉晏到了大帳前。劉晏誇了幾句，順手扔了一塊上幣給了這士卒。這士卒感恩戴德的就差給劉晏跪下了。
到了大帳內，劉晏屁股一沉往下一座後問了與戰鞠相同的問題。
“你們怎麼看戰鞠和夏侯齊這兩個人？”
看人這點還是要封疆了，封疆一直生活在咸陽城中。形形色色的人見了不少，再加上封城的這個關係。不管是文武百官都是封家的常客。
“其實戰鞠這個人很簡單，計謀不多。而且之前我聽蒙將軍略有提及，此人心細若針，衝鋒陷陣絕對勇猛。但是此人太過固執，一心只信兵書說言，只反其道而行便可克之。但是夏侯齊這個人很難捉摸，雖說是兵家之人，但是穿著奇怪。若墨不像墨，似道有不似道、尤其胸口的那七星連珠更是有些陰陽家的意思。”
劉晏看了封疆一眼，夏侯齊胸口有個七星連珠他都沒有發現。其實封疆這個人的心也挺細，比那戰鞠差不了多少。
隨後殷江也說話了：“對，雖然我沒有注意到夏侯齊的穿著。但是我從夏侯齊抓去柺杖只時發現他虎口全是厚厚的老繭。這絕對是多年習劍所留，此人定是個高手，但他這年紀怕是已不足為慮。另外其腿瘸而不彎，定不是被鈍器所傷。若我猜不錯，此人定是被劍所傷筋肉未及時治療留下了後遺症。到了年歲已老，舊疾復發只能如此！”
兩人都說完了，劉晏點了點頭。其實這些傢伙都各有各的長處，這些年總算沒有白白荒廢。這時候振宇博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這時候也該說點什麼從而體現他不僅僅只有探路的價值。
“對對對，我本來想說的。都被他們說了。”
劉晏呵呵一笑，搖了搖手道：“得得得，你能幫我把敵情搞清楚就已經立了大功了！”
振宇博也呵呵一笑道：“好吧，是你不讓我說的！”
劉晏皺了皺眉，振宇博每次露出這種神態就說明這小子真的發現了點東西。
“說！”
振宇博站了起來，將手往天上揚了揚道：“不是您說不讓我講？您想知道也可以，只要您賞袋酒….”
振宇博話還沒說完，劉晏哈哈大笑直接打斷了振宇博的話道：“還想喝酒？這樣吧，要是你說的是有用的，我考慮讓你今晚睡個好覺。若是無用，你今晚去箭塔換個守衛下來吧！”
幾人頓時鬨堂大笑，振宇博一陣臉綠：“得得得，我說。今天咋們到東郡守軍軍營五里時我發現這地上多的不是馬蹄印，而是牛蹄印！”
山淼半躺在蒲團上道：“那不是我的大牛踩的嘛？”
振宇博瞪了山淼一眼道：“別打岔，你那大牛長了幾隻腳。據我判斷至少是二十頭一同踩踏，而且都是對著大營方向去的。難道你們今晚沒有發現，這桌上多的都是牛肉？這其中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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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痴打岔道：“我說，人家一個萬人的軍營養二十來頭牛也不算多吧？人家養牛不吃牛肉吃什麼？”
振宇博氣的直接拔出手裡的那把寶劍指著庚痴道：“別打亂老子！”
庚痴吃癟，不言語看著振宇博。振宇博冷哼一聲道：“但是我今晚進了大營走在最後面，發現陷阱裡面的木杆有被壓斷的很多。人絕對是壓不斷的，畢竟像山淼這種體型的人太少了！”
劉晏皺著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做了陷阱就是為了防止牛？”
振宇博點了點頭道：“是的，而且在這之前他們在牛身上吃了不少虧！”
劉晏道：“這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振宇博得意的笑了笑道：“靠近大門的軍帳都是縫製過的，而且縫製的口子剛好與一般公牛身高相同位置，是被劃開的。”
劉晏點了點頭，從身後摸出了一囊酒扔給了振宇博道：“拿去吧，最近別喝！等安頓好了再喝！”
振宇博得意的點了點頭拿著酒衝著庚痴揚了揚自己的酒囊。劉晏瞪了振宇博一眼道：“看來他們是怕自己的面子被駁了去，所以不願說出。算了，大家都出去將軍營四處看看。檢查個崗位及部署確認一切妥當後再去歇息！”
眾人剛打算走，頓時只覺地動山搖一般，轟隆隆若千軍萬馬衝擊著自己的大營一般。眾人趕忙趕出了大帳，劉晏大喝一聲：“怎麼回事？”
營中已經混亂不堪，軍士們都著急的找尋自己的佇列，匆匆忙忙的往空地和馬廄趕去。一侍衛跑上前來道：“將軍，聽動靜該是從東郡守軍大營那邊傳來的！”
劉晏點了點頭，聲音雖大但是能判斷出聲音明顯是削弱了很多。上了箭塔，就見東郡大營那邊火光衝天，整齊的吶喊聲響徹天域。
劉晏對著身後道：“吩咐下去，做好戰鬥準備。我先去看看！”
眾人想要阻攔，但是劉晏一個健步已經出了大營消失在了夜色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