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見你的親人?”
凰緋清徹底淡定不起來了,她在腦中設想了多種可能性,怎麼都沒想到元景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怎麼,你……不想?”元景說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
他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做出這個決定。
一來,元景覺得必須要給凰緋清一個交代,哪怕自己時日無多,哪怕施榮夫人對凰緋清有頗多成見,元景依然想要給凰緋清一個交代。
其二, 木已成舟,元景本就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凰緋清尚且能夠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無疑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至於十六說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一天,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凰緋清。
哪怕是最後的時光,元景也必將為為凰緋清鋪好前路。
這是元景唯一能夠為凰緋清做的了。
男人的打算凰緋清是不知道的,她的一顆心全撲在了見家長的事情上。
她沒有直接回應元景,也沒有當面拒絕,只是說,“最近恐怕是不行,南疆使臣已經到了,父皇將保護南疆使臣的重任交給了我,希望阿景可以理解我。”
“不急,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元景松了一口氣,好在她不是因為不喜歡他的家人。
“好了,先吃飯吧,吃完之後我帶你去見見慕雲擎。”凰緋清無比期待慕雲擎看到元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畫面。
那家夥腦子裡塞滿了八卦的黃色廢料,幽怨的眼神都快將凰緋清給殺了,她必須要讓某人澄清一下清白。
咳咳,凰緋清也不介意再秀一波恩愛。
這一次元景出了奇的好說話,不僅什麼都依著凰緋清,還破天荒的給凰緋清出謀劃策應對凌王的懷疑。
凰緋清心存疑慮,段期間不太想將自己背地裡考慮好的計劃告訴他。
“我草草草……”
慕雲擎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十指緊扣在一起的手,“你們倆……什麼情況?!”
天啊,他看到了什麼。
他們倆不是在冷戰?
不是,之前阿景還嫌棄掃把星,生怕碰了凰緋清一下就會折壽似的,現在兩個人怎麼看上去如膠似漆的。
慕雲擎臉色變了又變,完全搞不清楚這倆貨玩的是什麼套路。
“不對!”慕雲擎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且瘋狂的念頭。
他激動,顫抖,還抑制不住興奮的指著凰緋清和元景二人,“你們倆該不會是……”
“不對,準確點來說,掃把星新婚之夜跑去瀟灑找到男人不會就是阿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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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緋清沉著臉,抬起腳狠狠的往某人下半身踹去,“你正常點,好好說話。”
不知道她家阿景臉皮薄?
“咳咳,阿擎,好久不見,還沒祝賀你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元景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溫潤如玉的笑容,握住凰緋清的手更緊了幾分。
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可是扎到了慕雲擎的眼,面容上的喜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那麼膩膩歪歪。”
之前他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既是害怕凰緋清紅杏出牆。又是擔憂他家阿景被綠。
他們倆倒好,悄咪咪的暗度陳倉了。
慕雲擎那叫一個氣,坐在一旁氣呼呼道,“我不管,我這顆小心臟都快被你們嚇到功能衰竭了,沒有兩頓酒是過不去了。”
“喝什麼酒,我家阿景身體不好。”凰緋清聞酒色變。
目前不管是她給元景煉製的藥,還是之前給他中的蠱,都是不能喝酒的。
不然他們倆的合巹酒也不會免了。
“掃把星,你這樣就掃興了,不過阿景確實得好好養著了。”慕雲擎破有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元景。
男人之間的默契就是這麼沒道理,一個眼神,元景立馬明白了慕雲擎的意思,耳根子都紅了。
凰緋清不明所以,沒有深究的打算,關起房門開始了正經的話題。
“慕雲擎,阿景現在是我們的人了,以後說什麼大可以直說,從今天開始阿景就是我方軍事了。”
邊說著,凰緋清笑意盈盈的拿了件披風蓋在元景的身上。
元景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反握住凰緋清纖細白皙的手指。
二人明明剛熱戀不久,那相處模式就跟老夫老妻似的。
慕雲擎直看直起雞皮疙瘩,惡寒道,“你們倆差不多得了,誰還沒有個媳婦兒,說正經別膩膩歪歪,非禮勿視。”
“咳咳,坐好來。”元景清了清嗓子,鬆開了握住凰緋清指尖的手。
凰緋清嬌嗔瞪了慕雲擎一眼,叫他多管閒事。
慕雲擎裝作沒看見,正襟危坐開始道,“據我剛得到的情報,凌王似乎暗中與南疆人有來往。”
“你們為此有什麼看法?”慕雲擎說話的時候是看著元景說的。
誰都知道元景擔任國師之前曾在南疆待過好多年。
不為人知的是當初的元景實際上還與一個人心心相惜。
那個人,就是南疆的大祭司:南彧。
元景清俊的臉色微變,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
他節骨分明的手指執起一隻墨玉色的茶杯,湊到緋薄的唇邊,淡淡抿了一小口。
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絕對和他沒有關係。”
元景口中的“他”,凰緋清和慕雲擎都知道說的是誰。
凰緋清的表情淡淡的,從始至終坐在一旁不急於開口。
倒是慕雲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元景越是偏袒某人,他的火氣越大。
“都過去這麼久了,那家夥是圓的還是扁的,都不是曾經天真單純善良的模樣了,你可別忘了南疆和尚都國這幾年並不太平,誰道南疆那些人肚子裡憋了什麼壞水。”
慕雲擎索性將話說的更明白一些,“阿景你別忘了,現在的南疆是誰當家做主,你要說南彧一點野心都沒有,誰信啊,你信?”
也是,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認為南彧殘酷不仁,元景也不會說他半句不是。
正是因為這樣慕雲擎才氣憤。
“阿擎,你不瞭解南彧。”元景十分篤定南彧不是那樣的人。
“阿景你別婦人之仁了,他壓根不是好人。”
“慕雲擎,你不瞭解他,便不要那麼快下定論。”
“你說我不瞭解他,我為什麼要瞭解他,就是因為我不瞭解,所以我才是尊重客觀事實。”
……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越來越大,場面一度失去了控制,凰緋清冷著臉敲擊著桌面。
“夠了,你們是小孩子嗎,在這裡耍嘴皮子用的話還需要我們做什麼,乾脆聽你倆說得了。”凰緋清揉了揉眉心,腦殼疼。
元景失禮了,主動倒了杯茶推到慕雲擎的面前,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放心,關於南彧來都城的目的我會調查清楚的。”
“南彧作為南蘄的兄長來相商兩國聯姻的事無可厚非,如若只是單純的為了婚事與我們所謀之事並不衝突。”
“可一旦他與凌王之間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甚至威脅到我們,如此一來我們行事恐怕要麻煩得多。”凰緋月已經在步一個大局,所有人和事都盡在掌握,唯有南彧是一個不可控的因素。
那個男人凰緋清不認識,卻也從綰千念口中聽聞了不少關於南彧的傳說,如此危險的人凰緋清不得不防。
“你不必擔心,我會想方設法與他見上一面,到時候可以試探試探他此番的目的。”
元景拍拍凰緋清的手背,示意她並不需要擔心那麼多。
“我知道,不過近期你還是先養著,有什麼事要辦讓慕雲擎替你做,雖說太子已經信任我了,可皇后是個多疑的人,恐怕會派人緊盯著公主府。”她不願意拿元景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