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後我搞垮了前夫 > 第一百一十章 沔河尋人

第一百一十章 沔河尋人

狂風大作,整片天陰下來,烏沉沉地壓在樹梢上,風聲簌簌,樹木的枝葉也被吹得簌簌作響,不一會兒,便有雨滴涓涓落下,濺到地上如滾珠碎玉,綻開一朵朵漣漪。

祝嘉魚立在階前,任由雨水濺溼裙角,她抬頭望著天邊翻湧的層雲,目不斜視地問綠箏:“第幾天了?”

綠箏低聲答道:“小姐,第四天了。”

她們本來該在四天前啟程離開,但小姐忽然託稱生病,留在了城中,今天已經是第四天。

而這四天裡,綠箏每天都被她派出去給一些病弱體衰的婦孺送些吃穿之物。

有時是一塊肉,有時是幾匹布,然而她會按照小姐的吩咐和她們聊天,再回到小姐身邊,將她們的話悉數轉述給小姐聽。

這幾天裡,原本已經受到安撫的難民,不知怎麼的,隱隱變得強硬、反叛起來。今日回來途中,她看到好幾起難民打架的事情,動輒頭破血流,她不敢多問,急匆匆回了院子裡。

想到上午的事,綠箏難免有些心慌,奉了盞熱茶到祝嘉魚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啊?”

祝嘉魚接過茶盞,道:“把你這幾天從難民口中聽到的,再給我說一遍,撿重要的說。”

綠箏不明所以,呆愣愣地開口:“李王氏說她們那邊來了個小兄弟,原本是逃難來的淞江,聽那小兄弟說,他來自程吳,是南邊有名的富庶之地,這幾年皇上忽然提高了對程吳一帶的徵稅額度,地方官員又窮兇極惡,對繳稅稍少的人家半點不客氣,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搞得程吳之地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姜衛氏說,最近時常聽到巷口有小孩唱童謠,內容是什麼‘神仙逍遙坐高堂,不見人間有災荒……為君的空立朝堂,做官的喪盡天良’……說的正是程吳稅政與前些日子被斬首示眾的淞江縣令。”

“還有昨天,朱家的小孩說,看到很多地方都有人在打架,好像人人都成了火藥桶,一有說不攏的事情便開始動手,以前從不這樣……”

關於最後一件事,綠箏說得格外情真意切,苛政與童謠她沒見過聽過,但難民爭鬥動手,卻是她實實在在看到了的。

她說完了也不知道祝嘉魚想做什麼,疑惑地仰頭:“小姐?”

祝嘉魚在看風雨中招搖飄零的花朵,這些花前不久還是豔豔的,熱烈又漂亮,一場雨下來,便狼狽得只剩下零星幾片花瓣與光禿禿的葉杆,甚至有的已經被雨打折了莖幹,倒在泥地裡。

前世容衡問她,人生何如。

她搖了搖頭,說想不出來。話本裡嬌豔的女子喜歡以花自比,常勝的將軍則將自己比做空中搏擊的鷹、水中兇猛的鯨鯊、又或者草原上兇狠的狼,文人愛以松菊梅荷自誇。但這些終究只是個人的品貌,不能比做人生。

但今天,她快意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姣美的花朵在雨水的衝擊下零落成泥,她的靈魂也為之發出顫慄——人生不正是眼前的花圃?能承載的華美與豔麗終究有限,一場雨落下來,一切的美好就都要歸土歸塵,最終的歸宿無非是黃沙一抔,濁酒一杯。

雨漸漸停住,祝嘉魚收回目光,問綠箏:“洪澇是天災,苛政是人禍,同樣逼得人成了不得已逃亡在外的難民,你覺得哪一個更令人痛恨?”

“自然是苛政。”綠箏回答得斬釘截鐵。

“北方戰事不斷,兵災連年,南方又降暴雨數日,貧寒之地勉強自足,富庶之地強徵雜稅,遍數大鄴,老百姓竟然沒什麼安生日子可過,你若是難民,會怎麼想?”

綠箏將自己代入難民,靜默片刻,卻說不出話來。

又或者,她不敢說。

祝嘉魚代她回答:“你會怨恨上天不公,更會怨恨當權者的不作為。”

“難民情緒暴烈,動輒出手打鬥,長此以往,官兵必然鎮壓,然而有鎮壓就會有反抗,他們開始喊口號,揭竿而起,為國求益,為民謀利,你將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不等綠箏開口,祝嘉魚淡淡笑道:“很快就能回去了,等這件事結束,一切都該了結了。”

綠箏沉默地低頭看著鞋尖,她聽不懂祝嘉魚的話,但她知道,小姐總不會有錯的。

既然小姐說很快就能回去,那她再等等就是了。

天邊的陰雲散去,祝嘉魚也回了屋子裡,已經是傍晚,她打了個哈欠,讓綠箏去熬點白粥來。

淞江沒什麼吃食,她這幾天勉強吃了好幾天青菜,但是一想到容衡,她就又覺得什麼都可以忍受了。

衛清樓不是吃白飯的麻木不仁的官僚,他手中有權有兵,他有血氣和魄力,她相信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容衡。

她等著看容衡的死。

用過晚膳之後,已經入夜,祝嘉魚在窗前立了會兒,便去看書,直到眼睛酸澀,她才起身問綠箏什麼時候了。

綠箏坐在門檻上,答道:“已經戌時了,小姐。”

祝嘉魚頷首,又喚她去打水伺候自己洗漱。

小院裡一片寂靜,西邊的廂房已經熄了燈,祝嘉魚不再去想衛清樓和容衡,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但院子裡忽然響起嘈亂的聲音,腳步聲與人語聲交雜,祝嘉魚睜開眼,聽見街道上傳來的打更人敲梆子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

她坐起來,仍然聽見院子裡的腳步聲與人語聲交織在一起,不曾散去,於是起身披衣,拉住一個年輕的小士兵問道:“你們這是去了何處?”

士兵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認得她是少卿大人的貴客,正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她時,忽然見著她身後的人,松了口氣道:“少卿大人來了,小姐您親自問他吧。”

祝嘉魚轉過身,還未開口,便聽見衛清樓道:“已經查清了,這些天裡城中的異常,都是容衡的手筆。但方才我的人去抓他,被他逃了。”

她聽得皺眉:“是從你的人手中逃脫,還是他事先聽聞了什麼風聲,又或者察覺出什麼端倪,先你們一步逃走了?”

“後者。”衛清樓言簡意賅,“已經讓人挨家挨戶去查詢了,淞江城外山林茂密,地勢複雜,不失為藏身的好去處,然而我們去搜查過一圈,毫無所獲。”

“那沔河呢?”祝嘉魚又追問道,她來不及等衛清樓回答,急切開口,“如果你們沒有去沔河看過,我建議趁現在趕緊去追查,說不定還來得及。”

沔河是淞江支流,因為水勢湍急,恐怕衛清樓不會想到帶人去那裡,但容衡水性極好,泅渡沔河對他而言只怕不在話下。

衛清樓深深看了一眼祝嘉魚,叫住將要各自散去的士兵,發號施令:“所有人,去沔河附近追查容衡,掘地三尺,也要把此人找到!”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祝嘉魚急急跟上他的腳步:“我和你一起。”

衛清樓皺眉。

祝嘉魚佯裝看不到他的神情,堅定道:“我不會給你添亂,衛大人也別在這種小事上和我計較,眼下有更緊要的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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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們一起去到馬廄裡,牽了匹馬出來,翻身上去,馬鞭在她手中高高揚起又落下,馬匹很快便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馳出去。

衛清樓見狀,也連忙拍馬跟上。

沔河附近是豐茂的水草,飄飄搖搖,約莫有半人高。比起地勢複雜的山林,顯然是這裡更易藏人。但是水草下面坑窪不平,暗流湧動,若是一個不慎,便會失足落進水中,丟了性命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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