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青玄快速跑到祁宴書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祁宴書微微垂著眸子，眼底一寸一寸匯聚著寒意，“讓開。”
眼前的人不過說了兩個字，就讓青玄莫名生了退縮之意，他知曉眼前的人是南周的天子，但今日還是第一次見，這般渾然天成的氣勢，即便沒有那層身份，眼前人只怕也不會是泛泛之輩。
“我不讓。”青玄咽了咽口水，想著司卿芸的交代，故作淡定的開口道:
“我知道你是誰，但你不能進去，還有……卿芸讓我告訴你，不要阻止她，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能還你一片清河她很願意這般做。”
祁宴書微微垂著眸子，青玄這話算是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想，她又自作主張，打算從他身邊離開了麼？
“可我不願意。”他低聲開口，忽然有些怨司卿芸，怨她總是自作主張，怨她從不與他一起面對，怨她……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清河從他身側消失。
想到這兒，祁宴書眸色微沉，直接推開阻攔他的青玄，踏進後山。
即墨蘇喘喘追上來，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不能進去，歸靈法已經開始了，你現在若是強闖進去只會要了她的性命。”
祁宴書步子一頓，在原地站了會兒，淡淡開口道:“她打算做什麼？”
即墨蘇一想，司卿芸原本也交代了等此事過後全都告訴祁宴書，眼下說出來也能阻止祁宴書進去，他這也算是應了司卿芸的要求。
“她回來其實是為了除掉雪粥的靈魄，奇異錄上有記載，若想要徹底除去靈魄，必須要卿芸先用歸靈法把靈魄召回，再自毀一魄，如此一來她自己也會受損……”
“所以呢？你們就這般眼睜睜看著她用這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法子嗎？”想到這山後司卿芸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祁宴書便覺得一顆心在被人拿著鈍刀一點一點刺進肉裡頭。
他眸色猩紅，仿若快要失去理智的看著眼前攔他的人，“讓開，即墨蘇，朕敬你從前救過芸兒不想傷你，你莫要逼朕。”
即墨蘇笑了笑，神色卻是坦然，“皇上要傷便傷，老頭子絕無二話，只是我答應了那丫頭，若你來了定要攔住你。”
“你能攔得住我，為何不攔住她？”祁宴書抓住即墨蘇的衣領，微微用力，把他摔在身後，步子一邁，下一刻，即墨蘇又跳了起來保住他的腿，“你不能進去……”
祁宴書眸色漸沉，冷聲亦在暴怒邊緣，“讓開……”
“她是為了你啊！你若真的愛她就莫要讓她做的這一切努力都白費。”即墨蘇抱著他的腿不撒手，一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阻止祁宴書的架勢。
祁宴書步子一頓，目光緊緊望著洞口，拳頭緊了又松，“為了我麼……”
天空猛得暗了下來，一會兒亮得晃眼，一會兒又再次暗了下來，風也呼呼的刮，雨來勢洶洶，好似昭示這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一般。
眾人都不由自主的捂著眼睛，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唯有祁宴書，站在風雨中不動，一雙眸子始終緊盯著上山的入口，像掀起暴風雨般的眸子袒露著幾分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漸漸停了下來，青玄忙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即墨蘇起身，兩人一瘸一拐的往入口去。
祁宴書反倒站在原地，像是沉寂了許久。
後山內。
“卿芸……”擔憂的聲音傳來。
司卿芸虛弱的躺地上費力的睜開眸子，她方才似乎聽見祁宴書的聲音了。
“卿芸，你怎麼樣？沒事吧？”
對上眼前兩張擔憂的臉，司卿芸輕輕搖頭，視線在兩人身後看了眼，眸子漸漸垂了下來，是她聽錯了麼？
“雪粥呢？她……”即墨蘇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這次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為了她，這兒只有司卿芸一人躺在這兒，雪粥的靈魄還不知有沒有被徹底除掉。
即墨蘇一開口，青玄也忙跟著問道:“對啊！那個雪粥還在嗎？”
“不在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危害旁人了。”
話音一落，司卿芸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三日之後了，司卿芸一摸才發現身下躺著的居然是靈玉床，她記得靈玉床原是在宮裡的。
“青玄，阿宴是不是來過了？”司卿芸忍不住問道，心裡卻已經篤定了，定然是祁宴書來了，特意把靈玉床給她送來了。
青玄輕咳了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句話，司卿芸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再次追問，青玄才弱弱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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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過……”
司卿芸唇角一揚，立刻歡喜道:“我去瞧他。”
剛下榻就被青玄拉住了，司卿芸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青玄猶豫了會兒，一咬牙，道:“其實那天他就來了，他氣你自作主張，讓人送了這靈玉床就離開了。”
“他……生氣了？”司卿芸閃了閃眸子，扯了一抹笑容，“沒事兒，等我好些了，回去哄哄他就好了，沒事兒……”
嘴上這麼說著，司卿芸心裡卻並沒有多大的底，這麼些年祁宴書從未因為什麼生過她的氣，這還是第一次。
司卿芸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在長白山匆匆養了兩日，就趕緊下了山。
“站住。”
宮門口的侍衛抬手攔住她，司卿芸皺了皺眉，淡聲道:“本宮是皇后，讓本宮進去。”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嗤笑著道:“皇后？可有鳳印為證？”
司卿芸抽了抽嘴角，“鳳印自然是在宮裡，誰沒事兒把鳳印揣身上啊？”
“那令牌呢？”侍衛再次問道。
“我……”司卿芸摸了摸身上，搖搖頭，又忙解釋道:“本宮真的是皇后，你讓本宮進去……”
“行了。”侍衛淡漠的打斷她，“姑娘還是快走吧！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還有，也別想著當什麼皇后了，鳳儀殿那位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被廢了。”
司卿芸怔了怔，“什麼意思？”
侍衛笑了笑，“姑娘還沒弄清楚事情呢！咱們可沒時間同你解釋……”
說完，侍衛便朝著司卿芸揮揮手，“去去去，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