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起身，便往殿外走，如清、如雪相視一眼，快步跟上去。
正在殿中撐著下巴小憩的祁宴書聽到腳步聲抬頭，便見司卿芸出了殿，他皺了皺眉，喚道:“江空。”
江空從門外進來，恭敬道:“皇上。”
“你替朕把這些摺子拿去朝堂。”祁宴書吩咐完，便快步追著司卿芸的身影去。
司卿芸忽然出現宮門口，兩個侍衛一愣，忙恭敬上前，“皇后娘娘……”
話音未落，腰間的長劍忽然被司卿芸抽了出來，直抵著他脖子，冷聲問道:“昨夜如嬋是何時回宮的？”
兩人一愣，沒想到司卿芸忽然動手就是為了詢問這事兒，忙答道:“昨日如嬋姑娘快申時就進宮了。”
兩人一臉惶恐，看起來不像在撒謊，司卿芸深深看了兩人一眼才收回長劍，警告道:“若有半句假話，本宮絕不輕饒。”
說完，她抬頭看著天空白雲。
與昨夜的烏雲密佈不同，此刻晴空萬里，連陽光也燦爛，可是如嬋卻看不到這一切了。
“娘娘？娘娘，您沒事兒吧？”如清如雪二人隨後跟過來，擔憂的詢問道。
司卿芸搖搖頭，“無礙。”
她看了兩人一眼，輕聲道:“你們可願替我辦兩件事，助我找到殺害如嬋的兇手？”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一同開口道:“奴婢願意。”
是如嬋教她們本領，讓她們進寧軒閣，如嬋於她們而言是恩人亦是師父，昨夜親眼看見如嬋死的時候，兩人也偷偷哭了好一會兒，心裡對兇手更是恨之入骨，如今可以找到殺害她的兇手，兩人怎會不願？
*
自如嬋出事之後，宮裡的防衛增加了一輩，禁衛軍一直不曾放棄搜查兇手，凌山聽著這些訊息心裡既慶幸又惶恐，生怕有一日會查到自己頭上。
“聽說了嗎？皇后娘娘找到了兇手留下的物證，現下在挨個排查呢！”
凌山心裡咯噔一下，抬眸尋著聲音來源瞅了幾眼，前面不遠處正是幾個侍女在議論著什麼，凌山轉了轉眸子，放輕了腳步聽著那邊的動靜。
“聽說皇后娘娘視如嬋姑娘為親妹妹，這次她遇害了，皇后娘娘說什麼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就是不知是誰膽子那麼大，竟然連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也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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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茶盞落地，侍女聞聲望去就只見一地碎渣，幾人愣了愣，又繼續聊了起來。
凌山的身影早就跑出了乾清殿，一口氣也不敢多喘，直衝到壽康宮門外，便要闖進去，卻很快被門口的人攔住，“放肆，這壽康宮也敢闖。”
“我找太后娘娘有事稟報，還請兩位姐姐稟報一聲。”凌山扯出幾分討好的笑意。
門口的侍女皺了皺眉，直接不屑的推了他一把，“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也妄想見太后娘娘。”
“我是真的有事兒要見太后。”凌山著急的開口，侍女卻又不肯聽他的話，你攔我推，兩人就推搡了起來。
“放肆！壽康宮門外，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反了天嗎？”一道呵斥聲忽然傳來，侍女忙垂首後退。
凌山看見來人，心裡一喜，忙揚手喚道:“榮姑姑，是我，我要見太后。”
“啪”凌山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個大耳巴子，給凌山都打懵了。
“嚷嚷什麼？若是驚擾了太后娘娘，想想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的，趕緊滾吧！”榮姑姑冷聲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凌山回過神，忙拉住她，“榮姑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為……”
見他要說出不該說的話來，榮姑姑臉色一變，忙呵斥道:“住口！”
一把拎住他衣襟，低聲警告道:“上回該說的話我可是都同你說了，有些事兒該爛在肚子裡就爛肚子裡，否則可憐的可是你那老母親。”
說完，鬆開了他，叮囑門口的兩個侍女不許讓他進去。
凌山站在原地，心底不由的滋生出一股恨意來，自己為他們做了這麼多，如今就因為他有危險了，她們便想把自己一腳踢開。
做夢！
就是死，他也要拉著一個人一起沉下去。
凌山理了理衣裳，轉身離開。
榮姑姑早就叫人盯著凌山，見他走了，她才進了內殿，太后正在用早膳，她忙上前伺候。
“又來鬧騰了？”太后淡淡開口。
榮姑姑心裡一陣惶恐，忙應道:“奴婢會儘快處理的。”
太后淡淡應聲，“別留下把柄。”
榮姑姑點頭，“您放心吧！”
說完，又朝太后笑道:“太后娘娘，您嚐嚐那到百靈蘆筍湯，是御廚特意研究出來孝敬的菜品。”
太后淡淡點頭，榮姑姑忙上前盛湯，而另一邊，凌山從壽康宮出來，便直接回了屋子，翻出包袱來，把值錢的東西都裝好，躲避著人群視線，悄然往宮裡最為偏僻的地方去。
那地方宮裡稍微體面一些的人都不屑踏足，若是從前凌山對這兒也是不屑一顧，但現在他卻明白只有這裡可以救他。
他走了一會兒便見兩個顫顫巍巍的太監抬著泔水桶出去，凌山忙上前，攔下兩人，詢問道:“喜公公呢？”
兩人審視的看了眼凌山，沒有開口的意思，凌山心裡吐槽了句兩人市儈，從懷裡掏出兩塊銀子遞給兩人。
兩個太監這才指了指對面的宮門，凌山忙轉身過去，院子裡有些凌亂，四處都是飄落的葉子，一個老太監正舒服的躺在軟椅上，身後還有兩個年輕的太監正替他捏肩捶腿。
“喜公公。”凌山朝躺在軟椅上的人開口，喜公公連眼皮子也未掀一下，只閉著眼睛繼續享受著。
凌山上前，把懷裡準備好的大包東西放在軟椅旁邊的桌子上，“喜公公，做筆交易如何？”
聞言，喜公公這才睜開眸子，伸手開啟桌上的錢袋子，裡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凌山在殿前伺候，平日裡巴結他的人也不少，還有的是貴人賞賜的，算起來也不算少了。
喜公公瞧見東西，身子坐直了些，詢問道:“說吧！什麼時辰？”
凌山笑了笑，“越快越好。”
喜公公轉了轉眸子，算算時辰，開口道:“今個兒晚上戌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