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瞧見利器對準自己，忙往後一躲，如嬋便趁著他躲避的空隙踹開他，迅速爬起來往外跑。
等凌山反應過來如嬋早已經跑遠了，凌山神色頓時有些慌亂，他只是個公公，手上無權無勢，想在這宮裡找一個人根本是不可能。
況且，若是如嬋逃了，他便危險了。
凌山腦袋迅速轉動著，忽然想到榮姑姑，心裡便很快有了個注意，轉頭直奔壽康宮，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宮中的侍女伺候著太后歇息，來來去去的，凌山好不容易避開其他人的目光找到榮姑姑，忙拉著她開口道:
“榮姑姑，你得幫我。”
聞言，榮姑姑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了聲，“怎麼？又看上哪個侍女了？竟然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凌山雖然沒了那寶貝，卻仍舊喜歡好看的姑娘，只要不是那些御前伺候的，榮姑姑大多都會看在她還有用的份上幫他一把，這次也只當他是看上了誰隨口打趣一句。
凌山心裡著急，哪裡有閒心和榮姑姑聊這些呀？
忙壓低了嗓音道:“姑姑，不是這事兒，是寧軒閣那個如嬋。”
榮姑姑目光一頓，再瞧了瞧他的狼狽樣子，想也沒想揮手一巴掌打了過去，“你是動她了？活膩歪了吧？”
凌山順勢跪地，抱著榮姑姑的腿便開口道:“是奴才一時糊塗，可是奴才也是為了榮姑姑和太后著想啊！萬一她聽見了些什麼跑皇后跟前兒告狀，太后娘娘的事兒不就被她耽誤了？”
榮姑姑一聽他動了如嬋火氣就上來了，可現在聽他解釋了一遍，又覺得凌山說得不無道理，她深呼吸了口氣，語氣緩和了幾分，
“那人呢？既然動手，就要做乾淨。”
聽到這兒，凌山心裡咯噔一聲，一時之間都不太敢跟榮姑姑解釋。
榮姑姑跟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眼力見兒是比普通人不知強了幾倍，一瞧見凌山這個表情就知道事情多半是砸了，凌山這會兒子過來怕是還要她來擦屁股。
當下，臉就冷了下來，“凌山，我白日裡才同你說過不要動皇后身邊的人，你是膽兒肥了不知天高地厚，偏還處理不乾淨惹一身騷，我可警告你，若是真出了事兒，你可得自己兜著，若是吐出壽康宮半個字，你宮外的老孃可就得去棺材裡與你團聚了。”
凌山捏緊的袖子，臉色白了幾分，“奴才明白，若真出了事兒，奴才絕對不會連累壽康宮，就是奴才自個兒色膽包天看上如嬋了，她不從，奴才才生了恨痛下殺手。”
見他這般說，榮姑姑才滿意點頭，詢問道:“快說說吧！”
見榮姑姑終於肯開口，凌山哪裡還敢含糊，立刻把當時的情況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榮姑姑皺了皺眉，“你是說，如嬋逃走的方向並非寧軒閣？”
凌山點頭，“是，我親眼瞧見的，而且我那匕首上早就抹了毒，只要再過個一時半刻，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那便只要在這之前，不許她去寧軒閣見到皇后了。”榮姑姑轉了轉眸子，朝院子裡不遠處的幾個侍女招了招手，吩咐了幾句。
她才轉頭又看向凌山，“我已經讓人替你盯著寧軒閣了，宮裡的禁衛軍是皇上的人，太后也不便再出面，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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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山點頭，“只要她進不了寧軒閣就好，今夜打攪榮姑姑了，太后那兒還請姑姑替我兜著點兒，來日我凌山必報此恩。”
說完，他朝榮姑姑拱了拱手，就趕緊離開去找如嬋了。
瞧著他離開的背影，榮姑姑的眉頭微微皺著，她回身，進了屋子，把裡頭的燈芯挑了挑，榻上的人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發生什麼事兒了？”
榮姑姑忙朝榻上的人福身，恭敬道:“娘娘，是奴婢把您吵醒了？”
太后笑了笑，微微伸手，榮姑姑便立刻上前扶著她坐起身，遞上茶盞，太后抿了口，才笑道:“不是你吵醒了哀家，是哀家太瞭解你了。”
她指了指燈芯，“你呀！每次遇著不想讓哀家擔心的事兒，就喜歡挑燈芯，好像把燈挑亮了些，那些黑的影子就會不見了似的。”
是啊！她陪在太后身邊幾十年，太后瞭解她就像她瞭解太后一樣。
榮姑姑笑了笑，臉上忍不住浮現幾分擔憂，“凌山來過了，他未聽奴婢的話擅自動手了，眼下如嬋下落不明，不過凌山說他刺傷如嬋的匕首抹了毒，只要一時半刻如嬋便會毒發身亡。”
“如嬋、如嬋……”太后念了兩遍這個名字，眸色微微泛起冷意，“哀家想起來了，她是皇上身邊的人。”
榮姑姑瞧見太后生出怒意，忙俯身跪地，“是奴婢大意了，請太后責罰。”
太后未動手扶她，只是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才淡淡開口，“你是哀家身邊的人，跟著哀家這麼多年了，哀家怎麼捨得罰你？至於旁的人，不能讓他繼續壞哀家的事了。”
榮姑姑明白過來太后的意思，臉色一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輕顫著開口，“奴婢明白了。”
太后微微閉上眸子，一邊朝她輕輕揮手，“哀家乏了。”
榮姑姑起身，緩步退了出去。
寧軒閣內，司卿芸睡得半夢半醒，忽然一個哆嗦給驚醒了，她揉了揉額頭，隨口喚道:“如嬋……”
門外很快傳來侍女的聲音，“娘娘有何吩咐？”
司卿芸怔了怔，瞧著進來的人，皺了皺眉，“如清，怎麼是你？如嬋呢？”
如清搖搖頭，“如嬋姐姐今兒下午出宮後奴婢就沒瞧見她了。”
“如嬋不會留在宮外的。”司卿芸起身，心裡有些擔憂，一邊拿了件外衣披著，一邊朝如清道:“你去宮門問問如嬋可有回來。”
說完，她自己又跑了趟如嬋的屋子，的確是沒人，司卿芸的眉頭更忍不住皺了皺。
沒一會兒如清回來，司卿芸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怎麼樣了？”
如清臉色也不大好，“宮門侍衛說如嬋姐姐已經回來了，可是如嬋姐姐根本不在屋子裡，會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