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動了動唇，又輕輕搖頭，“沒什麼，我還要義診，就先走了。”
司卿芸點頭，“好。”
她轉身，想著還得再去書房看看那些資料，墨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她離開的身影，眼眸裡情緒複雜，直至她的身影在視線裡徹底消失不見，墨陽才轉身離開。
事情緊急，石棲辦事也很效率，司卿芸在書房坐了沒一會兒，石棲就回來了，還帶著當日茶宴的所有資料。
“當日茶宴一共七個人，都是京都貴女，平日與元小姐的關係也算較好。”石棲說著，把查出來的資料給司卿芸。
她們與元小姐何時認識，關係如何，發生過什麼都一一寫在了上面，司卿芸的視線落在最後一個資料身上。
“當日，楊小姐也在……”
“這次的茶宴就是楊小姐辦的。”石棲開口道。
這些京都貴女時常聚在一起喝茶，聊聊最近時興的衣裳首飾，巧的是，這次剛巧輪到楊小姐。
李公子與元小姐退婚之後，又很快與楊小姐定下婚約……
“對了。”石棲想到一事，開口道:“卑職查過了，茶宴前幾日，元小姐去落雁齋定的衣裙正好是參加茶宴那日穿的，巧的是，那日楊小姐也在。”
“所以……”司卿芸微微眯起眸子，“對元小姐衣裳動了手腳的人極有可能是楊小姐！”
司卿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經暗了下來，很快就要天亮了，這一切也該結束了，“石棲，恐怕今夜你得辛苦些了。”
石棲點頭，“卑職明白雲大人意思，雲大人請放心。”
翌日一早，司卿芸站在銅鏡前，看著一身月白長袍的身影，微微揚了揚唇角，今日便是三司會審的終審了，她也該去瞧瞧了。
門外小廝已經替她備好了馬車，見司卿芸出來，忙恭敬上前，“雲大人。”
“啟程吧！別去晚了。”司卿芸淡淡開口，馬車行至大理寺門外，她讓小廝在門外且先等著，石棲來了，再進去告訴她。
公堂之上，李陳康、元國謝和楊大人都在，主審墨義周坐在上首，一旁是大理寺卿正同楊大人輕聲說了些什麼，而後兩人一同看向墨義周。
“墨老，三日已到，眼下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元小姐的死與李家有什麼關係，不如結案吧？”
墨義周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本官記得沒錯，大理寺卿今兒不是主審吧？”
大理寺卿訕笑了聲，開口道:“墨老，您說笑了，今兒是墨老您主審啊！”
墨義周冷哼一聲，“既然是本官主審，那大理寺卿為何這般急著想替本官做這個決定？莫不是覺得你該坐在本官這個位置？”
被墨義周不客氣的懟了一通，大理寺卿忙陪笑道:“下官怎敢？墨老誤會了，下官也是怕墨老累壞了自己的身子。”
“多謝大理寺卿關心了，本官身體好的很，還不至於審個案就倒下。”墨義周冷靜道。
大理寺卿這是不敢再來了招惹他了，默默閉嘴坐到一邊。
楊大人轉了轉眸子，笑道:“大理寺卿這不會說話，心意卻是好的，墨老您別跟他計較。”
墨義周沒吭聲，看了眼下首的李公子，他句句說得有理有據，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應對，但墨義周就是覺得此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李公子平日風流紈絝、胸無點墨，更是經常流連玉春樓那樣的場所，墨義周最討厭的就是這樣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只是他要怎麼審，才能讓他說實話呢？
見墨義周凝眉不語，楊大人繼續開口勸道:“這案子再審下去也沒有結果。”
“誰說沒有結果？”
楊大人話音剛落，一道清麗的聲音便傳了進來，眾人抬頭，便見一道身影款款而來，楊大人眼眸轉了轉，很快反應過來，迎上前笑道:“雲大人怎麼來了？”
司卿芸的視線不動聲色的掃過公堂上的人，視線落在墨義周身上，微微俯身拱手，“墨老。”
墨義周輕輕點頭，疑惑詢問道:“雲大人方才的話是何意？可是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見司卿芸直接把自己忽略了，楊大人有些不悅，聽著兩人的話，又只能忍下不悅，插嘴道:
“雲大人公務繁忙，怎麼可能有此案的線索？再說了，那元小姐不就是在自家的池塘裡投河自盡的嗎？就算李家不對在先，也只是退了個婚，與元小姐的死可沒有關係。”
元國謝一聽見這話就上火，忍不住衝過去與他辯駁，“你！”
“真是奇了怪。”他剛開口，話就被司卿芸的聲音蓋過了，她安撫的瞥了眼元大人，而後繼續道:
“這楊大人對李家的事兒似乎特別清楚。”
楊大人輕咳了聲，淡淡道:“本官與李大人相交多年，自然是瞭解幾分的了。”
“是麼？這麼瞭解啊……”司卿芸頓了頓，視線意味不明的落在李陳康父子身上，“那楊大人對李公子謀害元小姐之事也一清二楚嗎？”
司卿芸這話一落，眾人譁然，尤其李公子，臉色立即一變，“你少血口噴人！我、我沒有……”
李大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直接朝司卿芸道:“雲大人，就算皇上讓你監國，你也不能一手遮天，想汙衊誰便汙衊誰吧？”
司卿芸揚了揚眉，“李大人怎知我是汙衊？”
“沒有證據便是汙衊！”李陳康冷聲開口。
“哦……”司卿芸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小糾結，“真是不巧，證據我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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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看向墨義周，“墨老，我在李府池塘發現兩道腳印，一道是元小姐的，另一道是兇手的，元小姐的侍女鶯兒可以證明元小姐是被人殺害的，而不是自盡。”
墨義周點頭，一拍驚堂木，開口道:“帶鶯兒。”
鶯兒進來，看了眼李公子，神色有些畏懼，她跪在地上朝墨義周磕頭，“還請大人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墨義周看著她，沉聲開口，“鶯兒，你此前的證詞是元小姐身有體臭，亦證實李長澤與元小姐的死並無關係，現在出來重新作證是要將之前的供詞推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