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這話自然不是關心她的，話裡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嘲諷。
司卿芸也不惱，只輕笑了聲，淡淡道:“若按照陸大人方才那般部署，便是回了驛館，本官怕也是睡不得安心。”
司卿芸話音一落，兩個副將立刻笑了起來，朝司卿芸解釋道:“雲大人有所不知，提督的戰術向來周密，如此部署，那些小國短時間內必定不敢招惹我們。”
司卿芸嗤笑了聲，“周密？我看陸大人是想還未開戰便先累死我南周將士。”
“那依雲大人所言，咱們該如何布守？”副將這一句自然不是真心實意要請教司卿芸的，這兩個副將跟在陸驍手下，心裡敬佩的也是陸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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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卿芸憑空出現，他們口上尊敬，心裡卻對她不屑得緊，甚至對她帶著幾分敵意。
不過，這也無妨，司卿芸並不在意他們是如何想的，她來這兒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為祁宴書守好東部邊境。
司卿芸上前，目光落在沙臺上，周邊三小國分別圍繞南周的北、西、東三個方向，而很恰巧的是他們與南周之間都隔著一座丘陵。
“化被動為主動，以其日守夜監不如把人都撤回來，他們想吞我南周便給他們個機會，一來試探三方野心，二來也可以藉機震懾其他各部。”
司卿芸話音一落，眾人皆愣了愣，副將疑惑的看著司卿芸道:“雲大人是想唱空城計，可若這三部早已勾結，恐怕就真被他們吞下了。”
這三部雖然只是小國，但一國十萬的兵力還是有的，東部邊境的兵力調去了一半去北部，這裡便只剩下十五萬。
若是單個對付自然是不懼什麼，可若他們聯手……
“他們不會。”司卿芸彎了彎唇，神色篤定。
聞言，陸驍臉色一沉，“本官知曉雲大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但這沙場之事雲大人不懂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我南周英勇的將士更不是為雲大人隨口一句猜測犧牲的。”
“陸大人此刻對本官又何嘗不是猜測？”司卿芸輕笑了聲，“我料定他們不會聯手自然是有萬分把握，不過瞧著陸大人也是不肯信本官的樣子，也罷！”
司卿芸轉頭就要離開，兩個副將看得一愣，這話還沒說完怎麼就要走了？
“大人！”副將喊了聲陸驍。
雖然他們一開始並不信司卿芸，但聽著她的話，若她所言可信，南周將士也不必日夜辛苦守著，還擔心三部哪一日便聯手了。
陸驍輕咳了聲，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只得繃著臉朝司卿芸開口道:“雲大人。”
司卿芸步子一頓，回頭望著他明知故問道:“不知陸大人還有何事？”
陸驍摸了摸鼻子，心知司卿芸是故意的，但為了將士們的安危，他只得軟下語氣，“雲大人聰慧無雙，既然想到更好的法子不如詳細說說。”
司卿芸揚了揚唇角，“既然陸大人如此誠懇，那本官就不吝賜教了。”
“先讓城中百姓退到安全的地方。“司卿芸朝副將開口，說完，目光又看向陸驍，“其他的我要與陸大人單獨商議。”
副將看向陸驍，見他點頭才退了出去。
*
北部邊境，是夜。
祁宴書負手而立，站在城牆之上，望著明亮的月光，神色染上幾分惆悵。
江空上來瞧見的便是自家主子這般模樣，他握緊了手中的訊息，壓下眼眸中的凝重，扯出幾分溫和的笑意開口道:“皇上怎的一個人在這兒？”
“裡頭有些悶，朕出來散散心。”祁宴書淡淡開口。
江空笑了笑，“劉將軍說皇上親征，將士們士氣大漲，咱們這一行定然會凱旋而歸的。”
“凱旋而歸……”祁宴書眉頭染上幾分笑意，他轉眸瞥了眼江空，想起一事來，詢問道:“東部那邊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聞言，江空臉上的笑意一頓，隨即垂下眸子，“確實有些訊息傳來，但臣相信雲大人一定可以解決的。”
祁宴書眸色微沉，瞥見他手裡捏著的信件，他伸手，“把信給朕。”
“皇上……”江空猶豫開口。
“給朕！”祁宴書的語氣又沉了幾分。
江空只好把信件遞給他，上面是東部邊境傳來的奏報，東部將士北調之事那些小國已經知曉，其中兩國聯手與東部邊境對壘。
這訊息從東部傳到北境來需要兩日，而此時東部的情況不知怎麼樣了。
江空微微抬眸看了眼自家主子不平靜的眼眸，心裡只希望他此刻莫要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來。
“皇上……”江空開口，正要勸他。
卻見祁宴書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淡淡開口道:“去告訴劉將軍，明日軍誓開拔。”
江空點頭，“是。”
他心裡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看了眼祁宴書的狀態便把話咽了回去，他相信眼前之人絕不會讓南周戰敗的。
翌日一早，烈焰紅日之下，祁宴書身著玄色戰袍，目光肅然的看著眾將士，“東禹屢犯我南周，眾將士可願隨朕將他們打回去？”
只一句話便將一眾將士的熱血沸騰了起來，臺下回應他的是如宏海般響亮的聲音，“臣等誓死追隨陛下。”
祁宴書微微揚起唇，“很好，拔營，出發！”
一聲令下，一眾將士便轉身出城，駐紮在城外三里開外，與敵軍對壘，在他們身後是南周手無寸鐵的百姓，是他們的家人親眷，他們勢必不能後退半步。
“皇上，敵軍早在半個月前已經把所有的兵力集結在此，眼下已經呈包圍形勢，咱們無路可退了。”
劉將軍低聲開口，士氣大漲固然於軍隊有利，但眼前的形勢也是刻不容緩，南周十萬大軍，還有五萬還在半路上不知什麼時候能到，東禹卻已經集結了十五萬，從兵力上就更勝一籌，又形成了包圍的形勢。
“去挑幾個嘴皮子厲害的。”祁宴書淡淡開口，臉上絲毫沒有嚴峻之色。
劉將軍愣了愣，忍不住開口，“皇上，眼下的形勢咱們主動叫戰恐怕不好吧？何不等那五萬將士到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