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EGT怎麼回事，不應該這麼低才對。”機長也發現了一號發動機的異樣，此時兩臺發動機之間的對比太強烈了，就算不是飛行專業的人也應該可以明白此時出現了問題。
徐顯不發一言，他知道在正常情況下，現在渦輪發動機是不會被雨水澆滅的。不然，這種凝聚了眾多高科技的結晶也太拉胯了。可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即便是渦輪發動機的核心機也抵抗不住雨水的侵蝕了。
很多人應該可以想像，如果將發動機泡在水裡，那肯定是無法運轉的。現在飛機所處的環境雖然比不上直接泡水裡，可也相差不了多少了。那麼這麼看來，一號發動機的EGT出現異常降低也是情理之中了。
機長此時頗為緊張，一號發動機的EGT的溫度異常地降低，他並不曉得之後會出現什麼情況，因為他所學過的所有手冊裡並沒有對所謂的超強降水中，可能出現的EGT降低有任何描述。正是因為如此，機長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如此狀況。
即便知道源頭是在哪裡，不過，現在整個颱風區域，除了颱風眼區，其餘地方都被螺旋雨帶區給籠罩了。只要螺旋雨帶區存在的地方，那便是都會有降水的存在，他們根本避無可避。
要不就是衝入颱風眼區，要不就是上升到颱風系統頂端，顯然前者的方案更有實現的可能性。然而，要是這般繼續下去，一號發動機熄火了怎麼辦？
在兩臺發動機都正常運轉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把握一定能完整安全的穿越颱風眼區邊界，更何況，在損失一臺發動機的情況下。
一旦飛機只有一臺發動機了，不是說不能飛。而是飛機的飛行效能將會受到巨大的影響，飛機的可操作性受到了嚴重限制。本來颱風眼區邊界的那薄薄一層的氣流就會極度混亂，要是飛機的可操作性有問題，豈不是意味著飛機將會跟怒海孤舟一般，只有隨波逐流的份？
如果真是那樣，那不就是將自己的命運交予上天抉擇？
這樣的情況下，恐怕是任何一個專業飛行員都無法接受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似乎真的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只要不脫離颱風影響的區域，強降水便是不會結束，一號發動機熄火的風險也就不會消失。
“要下降嗎？”束手無策的機長詢問道。
現在他們因為高度升高的原因，離螺旋雨帶區太近了，這使得雨勢更大一些。要是能降低一些高度，可能會讓雨勢小一些。
“不下降！”徐顯想都沒想就否定了機長的說法：“繼續上升，只要再撐一會兒，我們就可以下降了。現在下降，飛機還要穿過雲牆區，需要額外承擔雹擊和亂流的危險，這兩個危險更直接。”
現在情況很簡單，那就是並沒有一個完全沒有危險的路子可以走。徐顯只能在各種選擇中，評判出一個危險性更小的方案來，這是無可奈何的辦法。
只要飛機一下降，飛機將會要承受急劇增加的雹擊風險。在徐顯看來，穿越雲牆區所面臨的劇烈顛簸風險還比不上雹擊的風險。
遭遇亂流而造成的嚴重顛簸只存在理論上的飛機解體風險，可是雹擊的風險確實實實在在的。
可是一旦冰雹再度撞擊到右一受損的風擋，這塊風擋玻璃決計不可能在承受再一次的撞擊了。在如何高空，如此降水，如此低溫的環境下，缺氧或許已經只是一個不那麼致命的因素了。狂湧而進的凍雨可是在短時間內將駕駛艙中的人化為冰雕，這種情況是人力無法解決的，至少徐顯還沒有想到。
徐顯不會將自己置於自己無法解決的境地之下，所以下降高度是他不可接受的。
“可要是再繼續在高空飛行，一號發動機熄火了怎麼辦？”機長目光炯炯地問道：“在這種環境下熄火的發動機，很難再進行空中起動了。”
手冊中的確沒有關於強降水會澆滅發動機的描述，但是在發動機熄火之後，如果被過分冷卻之後，重新起動發動機的成功率將會大大降低。
這不是機長在臆想，而是真真切切存在於發動機空中起動檢查單的附加說明中。正常來說，過分冷卻的發動機是指在熄火持續超過半個小時的發動機。但是，這個定義是針對一般環境下，現在他們不僅高度很高，而且周圍存在強降水。此等情況下，只要發動機熄火，發動機的核心機溫度將會迅速降低，在極短時間內成為所謂的過分冷卻的狀態。一旦進入這個狀態，發動機基本就不存在空中起動的成功的可能性了。
這也就意味著，只要一號發動機熄火，那基本就沒有再重新起動的機率了。那麼他們只能在單臺發動機執行的情況下穿越颱風眼區邊界，光是想到這個可能存在的情境，機長就覺得有些瑟瑟發抖。
將自己的性命交予一個自己完全無法控制的物件時，那種感覺沒有人願意品嚐。
“我知道！”徐顯是知道在這種凍雨環繞的情況下，發動機熄火意味著什麼，可是他沒有任何改變主意的念頭。即便在這個進退維谷的境地下，徐顯的情緒還是沒有什麼大的波動：“一臺發動機熄火了，我們還可能活下去！可要是風擋碎了......我們必死無疑！”
“徐哥，你是說就算一號發動機熄火了。我們也可能穿過颱風眼區邊界？可是那邊亂流很強的，緊靠一臺發動機，能不能抵禦住？”機長適時表示出了疑問。
“那就找個亂流沒那麼強的地方進去！”徐顯聲音平靜道，彷彿機長所描述的畫面也不過是等閒而已。
......
花城管制室，值班主任聯絡氣象部門，讓氣象部門將颱風的氣象資料傳送到區域管制室，畢竟氣象部門的實時颱風資料才是最準確的。
望著整個南部區域都被一個巨大的螺旋形氣團籠罩著，值班主任也不得不感嘆這次颱風的規模真的是極度罕見。
“章州......”值班主任很快就在螢幕上找到了章州機場的所在。此刻，章州機場就處在颱風眼區的邊界。不過，隨著颱風的整體移動，相信很快章州機場將會進入颱風眼區，到時候，章州機場將會迎來短暫的好天氣。
值班主任喃喃自語：“跟他說的一樣！”
說實在的，即便從電視上獲得了颱風的預計移動路徑，可是在短時間內就能計算出預計落地時間內的颱風眼區內的合適備降機場。光是這份計算能力，已經讓太多人望塵莫及了。
“章州機場的天氣預報出來了？”值班主任問助手道。即便從氣象圖上來看，章州機場在不久之後將會成為整個南部區域唯一可以落地的機場。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值班主任還是需要氣象部門的準確預報。
氣象預報在越短的時間裡準確率越高，而值班主任只需要未來兩個小時的預報。只預測未來兩個小時後的天氣走向，以現金氣象局的技術能力，還是具有相當參考性的。
助手不愧是跟了值班主任多年，不用值班主任吩咐，他就已經提前跟氣象局聯絡了。現在值班主任一問起來，助手當即回答道：“氣象局那邊說最多半個小時，章州機場的天氣將會轉好。而且，天氣轉好之後，將會持續大約一個半小時。”
“半個小時？”值班主任皺眉：“他們不知道能不能撐半個小時。”
說真的，一架誤入颱風的飛機就算在裡面多待一秒都是無法接受的，更別說半個小時了。
“主任，氣象局所謂的天氣轉好是指小雨以下。而實際上，只要等雨勢減到中雨之後，飛機就可以落地了。而且現在章州機場的風力正在快速減小，很快就能減到標準以下了。所以，如果按照落地的標準來說，根本不需要半個小時。”這個助手倒是知道些飛行知識：“另外......主任......徐顯在飛機上，即便是大雨，只要不是太過於極端的天氣，相信他都可以落下去的。”
對普通飛行員來說，大雨環境下落地是存在一定危險性的。可是在助手看來，即便是大雨，徐顯應該也可以安全地處理下來。
“你倒是很相信他！之前衝出跑道的事情不是他幹的？”相比於助手對徐顯近乎盲目的信心，旁邊的區域管制員就不這麼想了。
“我希望你在看待一個問題的時候，能帶有一點專業的眼光。外面的人隨波逐流地將責任推到徐顯身上，這是他們受到專業能力所限，是沒有辦法的。可是，咱們好歹是同一個圈子的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帶有個人情緒？”或許這個助手是徐顯的崇拜者之一，面對同事的質疑，他直言反駁，沒有留下一點兒餘地。
“咳咳......”便是在這個有些尷尬的時機，值班主任輕咳兩聲，拍了下助手的肩膀：“你去跟星遊那邊聯絡一下，畢竟徐顯在飛機上......另外將此事報送局方，徐顯在飛機上的事情也要點名。”
助手瞪了一眼管制員，不過還是聽從值班主任的話，默默地走開了
待到助手走後，值班主任有些無奈地跟區域管制員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迷徐顯了，幹嘛在他面前說徐顯的不是？”
“還說不得了？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區域管制員撇撇嘴：“沽名釣譽的一個人而已。”
值班主任很是頭疼：“搞不懂，你怎麼就對徐顯的意見這麼大......”
......
洛航飛行基地某機庫。
在這個隱秘的機庫之中正停放著一架C42，而在飛機一側，葉青跟應若晴並肩而立。
應若晴望著C42微微有些失望：“這個機型已經定型了，似乎不好再裝備鐳射武器了......”
“當時在設計C42的時候，鐳射武器連試驗型都還沒有出現，一點兒武器化的苗頭都沒有。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給鐳射武器預留位置。你應該也預料到這個結果了......”葉青一攤手，無奈道：“看起來讓你白跑一趟了。”
如果要給C42安裝鐳射武器的話，不僅武器掛載系統要改，機身結構也要改，而且鐳射武器自有一套火控系統，跟C42的火控系統還不相容。要是想讓C42使用鐳射武器，連帶著火控系統也要改。
這麼一通改下來，幾乎是相當於設計一個新機型了。單單為了安裝鐳射武器，就特別設計一個新機型，這顯然是有些不划算的。
沒辦法，C42設計時期，鐳射武器還是沒有一點兒實用化的趨勢，其中關鍵的高能電池技術連一點兒要攻克的苗頭都沒有。葉青怎麼可能為了一個還沒影的武器預留位置？
其實若是一些常規武器，C42或許還能相容。可是鐳射武器完全有別於其他常規武器，C42的武器系統根本無法相容。
葉青是真的沒有想到鐳射武器的核心技術高能電池能這麼快，毫無預兆地被攻克。並且，鐳射武器在極短時間內完成了武器化。
“沒事，我原本也有這個心理準備了。”應若晴看起來只是稍稍有些可惜，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此前在申請過來洛航，對C42安裝鐳射武器的適配性進行調查的時候，應若晴就大約猜到了這個結局。
鐳射武器的武器化完成得太快，國內軍界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結果的發生，C42沒有預留鐳射武器的位置，基本是可以預見的。
葉青看應若晴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稍微有些訝異，看起來應若晴真的是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所以，你就為了讓自己死心，專門過來一趟？有必要嗎？”
“若是就單獨為了C42，那自然是沒有必要的。”應若晴淡淡道：“鐳射武器是代表未來的武器，自然要配上代表未來的武器平臺。說實話，C42已經過時了......”
“那你還來？”葉青無語道。
“你還認為我是為了C42？你的那架最新的戰機呢？等離子隱身，超燃衝壓動力的那一架......”應若晴輕笑道：“四代機的超機動性，超音速巡航，短距起降和隱身性，在我看來都是對戰機本身的要求。未來的五代機是什麼樣子，暫時還沒有一個定論，不過你似乎覺得高超音速還有發展的餘地？”
在二代機全面突破音速之後，三代機開始捨棄對最大速度的追求，轉而對飛機的航控系統和雷達系統以及飛機效能平衡進行升級。
而在四代機的定義已經相對清晰的當下，什麼才是五代機還沒有公認的定論。不過，應若晴看葉青的新技術應用方向，她感覺葉青還是在“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上越走越遠了。
若是超燃衝壓發動機研制成功，戰機最大能達到足足七馬赫。光是憑藉這一誇張的速度，就可以突破全世界大部分防空系統，更別說，葉青還欲給新戰機配上等離子隱身技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葉青顯得有些不開心，他的研究應該是絕密才對，然而卻被應若晴給知道了。即便他知道應若晴是自己人，可他依然感覺不爽。
“葉總師，你應該明白配上超燃衝壓發動機，速度是可以達到七馬赫的。這個速度下，戰機是無法外掛武器的。可要是使用內建彈倉，那載彈量將會嚴重受限。”應若晴微笑道：“很湊巧的是，若是安裝鐳射武器，就可以在保證武器內建的前提下，給予足夠的打擊能力？你覺得如何？”
在高超馬赫的環境下，外掛武器會對戰機本身的氣動效能產生巨大影響，所以為了保證戰機的機身流線型，就必須改為內建彈倉。可是一旦彈倉內建，其載彈量就會受到嚴重的限制。如此一來，這型戰機的適用範圍將會大打折扣。
所以，應若晴的意見就是將鐳射武器安裝到葉青的那架最新戰機上。
葉青眼神微動：“原來你的目標在這裡啊？”
應若晴笑道：“導彈決勝論已經持續太久了，我們何不成為打破這一鐵律的破局者？”
“革除導彈決勝論？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葉青長出一口氣，他沒想到應若晴一介女子盡有這麼大的雄心。
自二代機以來導彈決勝論就開始冒頭，到現在的環境下，基本已經是個共識。以前用來狗鬥的機炮，現在也只不過作為一個象徵物繼續保留而已。現在的空空武器基本就被導彈家族所壟斷。而現在，應若晴卻是要打破這個格局。
“人如果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應若晴笑道：“難道你要跟徐顯一樣，空有一身才華，卻整天想著如何混日子？”
話題突然扯到徐顯這裡，倒是讓葉青頗有些始料未及：“看起來，你跟徐顯之間還有些故事啊？”
正在這時，葉青袋子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王晨晨的號碼，於是接通起來：“王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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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王晨晨焦急的聲音：“葉青，徐顯出事了......”
......
樂途5641駕駛艙中。
飛機在達到預定高度之後，平穩飛行了一段時間。在此過程中，駕駛艙中的三人一直在關注著一號發動機的EGT值。不過，令他們無比慶幸的是，一號發動機的EGT在降低到六百多之後，便是沒有再繼續下降了。即便一號發動機的N1略有波動，不過看上去問題不是很大。
“好像一號發動機撐過去了......”眼見到現在一號發動機都沒有熄火，機長幾乎是要拜謝蒼天了。估摸著很快就要下降了，只要撐到下降，隨著高度的降低，雨勢會慢慢減弱，溫度也會逐漸升高。那時候的環境便是比現在要好上一些。
正在這時，花城區域管制的值班主任聯絡機組：“樂途5641，根據氣象資料，預計在五分鐘之內會到達颱風眼區邊界，你們做好下降準備。”
“收到了。”這跟徐顯計算得差不多。
“還有，章州機場現在是中雨，我們已經聯絡機場方面，他們現在正在組織重開機場，應該可以在你們到達之前完成。”
“中雨！”機長一聽是中雨，頓時有些興奮：“那可以落！”
“好的，謝謝。”徐顯沒有多說什麼：“我待會兒下降了，跟你報告。”
說著，徐顯瞥了眼機長：“跟後面說，讓她們在三分鐘之內完成最後一次巡艙，確認所有旅客繫好安全帶。待會兒穿颱風眼區邊界，會非常顛。”
現在是穿越颱風眼區邊界前最後的寧靜，必須趁這個時間，檢查好旅客的狀態。真到了颱風眼區邊界，乘務組估計自己都顧不上自己，還能管別人？
“哦哦！”機長明白自己工具人的屬性，很是乖巧地呼叫了乘務組，將徐顯剛才的話轉述了一遍。
“知道了機長。”乘務長滿口答應下來：“機長，有件事要跟你說下。剛才三號跟我報告說，頭等艙有一個旅客主動聯絡她，跟她說自己是幹飛行的，如果飛機出了什麼問題，他可以提供幫助。”
“頭等艙？”徐顯一皺眉。他上飛機之後就顧著睡覺了，還真沒有注意頭等艙還有些什麼人。
“查驗他的證件沒？”機長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
機長想了下：“待會兒你巡艙的時候，你順便查驗一下他的證件，沒問題的話，跟我們報告一下。或許，後面有用。”
“收到了，我會親自去查驗的。”乘務長說道。
掛了電話，機長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飛機上偶爾有一個飛行員也很正常，徐顯也不算是很在意。
跟乘務組交代完事情，徐顯回頭問了下副駕駛：“這邊航路安全高度是多少？”
副駕駛早有準備：“4200米。”
徐顯都沒有進行驗證，直接跟管制申請下高度4200米之後，便是開始下降。
雖然離到颱風眼區邊界還有五分鐘，但是現在飛機高度比較高，需要提前下降。徐顯必須保證以一個較低的高度穿越颱風眼區邊界。
因為右一風擋存在一定的損壞，以防萬一，徐顯並沒有選擇一個大速度下降，而是保持著大約0.72馬赫的速度進行高度層改變模式。
隨著飛機的快速下降，徐顯將自己這邊的內側ND轉為地形顯示模式，為待會兒越障做好準備。
“一會兒咱們就以航路安全高度為準，穿過颱風眼區邊界。”徐顯跟駕駛艙中的另外兩個人交代道，說著，他回頭對副駕駛再度叮囑：“把後面航路的安全高度全給我記在腦子裡，到時候，可能沒有閒情逸致還讓你翻航圖。”
一會兒臨近颱風眼區邊界，飛機肯定會非常顛，根本沒有空閒再翻航圖了。趁現在顛簸還不算特被強，提前將後面要飛的高度給記下來才是正道。
“哥，我都記下了。”副駕駛自信保證道。
“好！”徐顯只說了一個字，沒有跟副駕駛再確認什麼。
便是在徐顯話音落下的一刻，整個風擋外的天空陡然炸亮開來，一道粗壯的閃電幾乎就在機頭位置落下，將駕駛艙中的三人驚得一身冷汗。
下一刻，還未等三人從驚懼中緩過來。原本左座的氣象雷達顯示突然消失了，機長還以為自己誤觸了氣象雷達按鈕，可當他再按了氣象雷達按鈕之後，氣象雷達顯示卻依舊沒有出來。
“怎麼回事？”機長人都懵了，下意識地望向了徐顯那一邊。
徐顯沒有一皺，為了驗證氣象雷達是否還可用，他於是將自己這邊的地形顯示也轉為了氣象雷達模式。如果徐顯這邊氣象雷達可以顯示，那應該就僅僅是機長那一側的顯示屏有問題，氣象雷達本身是沒問題的。
可當徐顯將顯示模式轉為氣象雷達之時，竟然在其顯示屏上也是一片空白。
“這......”機長發現徐顯那邊竟然也沒有顯示，頓時慌了神，連忙將氣象雷達的工作模式從天氣+湍流探測，轉為最基本的天氣探測。可是，即便是工作模式有所改變，二人的導航顯示上依舊沒有氣象資料的顯示。
機長整個人腦子一空：“氣象雷達壞了？”
此時此刻，駕駛艙中逐漸瀰漫出一絲淡淡的草腥味，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氣味開始慢慢濃郁。
“這是臭氧？”機長馬上分辨出這是臭氧的味道，旋即很快想到了剛才近在咫尺的閃電：“難道是閃電將機頭的氣象雷達給劈壞了？”
剛剛的閃電將周圍大量的空氣進行了電離，從而產生了臭氧。那麼，既然閃電可以電離空氣，那也可以影響到飛機上的電子設備。氣象雷達可就在機頭處的雷達罩裡！那不是首當其衝？
機長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可要是沒了氣象雷達，他們怎麼繞飛啊？
“沒事......”對於氣象雷達似乎報廢的事實下，徐顯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他默默地將顯示模式轉為了地形顯示，可是下一秒，徐顯的眉眼跳動了幾下......
他發現地形顯示竟然也調不出來了！
氣象雷達不可用了，徐顯倒是覺得還可以接受，可當地形顯示也無用的時候，徐顯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還未等徐顯有所反應，主警戒燈突然亮起來了。駕駛艙的三人幾乎是本能地抬頭去尋找哪個故障燈亮了。
“風擋過熱了！”副駕駛驚叫起來，他們一直所擔心的風擋區域性高溫的情況似乎要成真了。
剛剛閃電出現的位置過於靠近了飛機了，閃電電離了周邊大片空域，使得飛機所經過的區域電荷量陡增。
之前在閃電出現的瞬間，風擋的電弧幾乎要佈滿整個區域了，定是剛才那一瞬間導致了風擋過熱。
此時，還不算完......
徐顯耳朵微動，他敏銳地感覺到發動機運轉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下意識地將目光從上移到上下DU上，只是這一眼，他的瞳孔微縮。
不知何時，一號發動機的EGT已經低於四百多，而一號發動機的N1正在持續降低，已經跟二號發動機產生了足足三十的推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