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總坐在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椅上。
這天是一個大晴天。
可是李總的心情卻沒有天氣這般美麗。
畢竟在六月份的榜單之中。
企鵝娛樂又排在了第二名。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劉譯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連續三個月能夠拿到榜單的第一名？
就在他思考之際，忽然，門被開啟了。
進來的人，正是他的秘書。
李總也沒有訓斥秘書，他知道，也許自己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李......總，趙董讓你過去一下。”
李總抬頭，看了秘書一眼。
現在的他，顯得人平靜了。
人總是這樣，如果某件事情沒有來臨之間，你會很慌張。
可是這件事情來臨的時候，你反而沒有任何感覺了。
“行，我知道了。”
在秘書走了之後，李總面無表情，大概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檔案。
趙董便是企鵝娛樂的CEO。
他來走向了趙董辦公室，發現趙董辦公室中，還有一個小隔間。
是一個套房的辦公室。
在黑色的辦公椅上，坐著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子，縱然是染過很多次頭髮了，在髮根處也能看見絲絲銀髮。
“坐吧！”
趙董指著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
李總緩緩坐了下來。
“趙董，您這邊找我有事？”
“是的！”趙董道：“六月份的榜單是怎麼回事？”
李總長長嘆了一口氣，在這最終的緊要關頭，他的心中只有兩個想法。
第一個想法就是想辦法保住自己。
第二個想法是，如果沒有辦法保住自己，那就把單經理給推出去。
“趙董，關於六月份的事情，我首先做一個檢討。”
“嗯。”趙董道：“繼續說。”
李總道：“在六月份的榜單爭奪中，都是因為我自己的策略除了問題。
我原本是將所有的經歷，都放在帝都娛樂那邊。
誰知道，在半路有啥出來了一個野生藝人。”
所謂的野生藝人，就是說沒有簽約經紀公司的藝人。
趙董看著李總。
“嗯，你繼續說下去。”
李總道：“但是這六月的榜單中，帝都娛樂那邊也沒有討到好處。
蘇河當天也在直播，結果，也沒有拿到榜單。”
說罷之後，李總頓了頓。
他的話很明顯，他的意思就是——
蘇河作為歌王，他不僅僅有帝都娛樂的宣傳，也有自己直播的宣傳。
饒是如此。
他依舊沒有拿下榜單，並且，名次還沒有企鵝娛樂的名次高。
至少，我們已經超過蘇河了。
李總的意思便是：你看看，蘇河這麼努力，而且歌曲的質量也比咱們好。
可是到了最後，他連咱們都沒有超過，咱們可是比他好多了。
趙董這時候輕輕點頭。
“也確實，蘇河都沒有拿下榜單，咱們又怎麼可能拿下，對嗎？”
李總這時候笑了笑。
“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主要也是趙董領導的好，最起碼咱們超過了蘇河。”
趙董輕笑一聲。
“我的意思，不是帝都娛樂那邊的事情，而是另外一個事情。”
說完這句話，李總心中一緊，靜靜的等待。
難道，趙董要說劉譯的事情？
他輕輕垂頭，掌心之中出現了不少的汗液。
趙董繼續補充道：“我是說推廣經費的事情。”
李總忽然舒了一口氣，既然不是劉譯的事情，他一切都能解釋清楚。
李總抬頭，看著趙董。
“趙董，關於推廣資金這方面，每一筆資金，都有相對應的去向，這個我可以用發票來證明。”
趙董輕笑一下。
“七月的推廣資金呢？”
目前，李總不僅僅使用了七月的推廣資金，而且，也使用了八月的推廣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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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沉聲道：“七月......七月的推廣資金，和單經理沒有關係，都是我讓他推的。”
李總的這種回答，可謂是高明。
又想洗清自己，又想保留名聲啊！
原本就和單經理沒有關係，他這麼說，只是讓趙董懷疑到單經理，僅此而已。
如果他直接說，七月的推廣資金，和單經理有關係。
那麼，趙董又會怎麼想？
“你倒是還護犢子。”趙董道：“那麼，八月的推廣資金呢？”
李總先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八月？”
緊接著，李總道：“八月的推廣資金，也和單經理沒關係，都是我安排的。”
趙董笑了笑。
“小李，有的時候，不要那麼護著下屬，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
如果沒有兩把刷子，趙董怎麼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單單看李總的表情，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是李總的主意。
等到事情敗露了，卻又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給了小單。
然而，他也並沒有揭穿，反而是順著李總的意思來。
這時候的李總，稍稍掉以輕心。
“沒有，趙董，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的失誤。”
趙董忽然表情變得嚴峻。
“小李，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聽到這句話，李總已經有些慌神了，按照以前的他，一定會拍馬屁。
可是現在，並沒有。
他抬頭，看著趙董的眼睛。
“您是怎麼知道的？”
趙董道：“李總，如果我告訴你，七月的推廣資金問題，是單經理給我說的呢？你信嗎？”
李總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知道，如果到了趙董調查的地步，單經理是很有可能說出去的。
可是，也不能否認，很有可能趙董並不知道，而是在“詐”自己。
李總微微皺眉。
“不......不會吧？”
趙董道：“小李，我就是看看，你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什麼意思？”
趙董並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對著辦公室內的小房間門口喊了一聲。
“小孫，你這邊問的怎樣了？”
小孫，是趙董的秘書。
她從那房門中出來，“單經理這邊，已經把一切都說了。”
緊接著，小孫瞟了李總一眼，在趙董的耳邊，輕輕說了一些話。
趙董道：“好的，我知道了。”
李總心中大驚，眼神之間，也更加惶恐。
趙董看著李總的眼神慌亂，狠狠拍了拍桌子。
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說？”
李總沒有答話，只是顯得自己無辜的樣子。
“好吧，我說。”
緊接著，李總道：“其實我就是想要幫，單經理隱瞞一下，但是單經理的每一筆推廣資金去向，都是有明細的。”
趙董冷笑一聲。
“你裝的不錯啊！明明就是你自己讓人家花了七月份的推廣資金，以及八月份的部分推廣資金，現在還推到別人的身上？
剛才，單經理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交待了。”
趙董說完這句話，並沒有要他回答，而是繼續逼問。
“七月的推廣資金，用在什麼地方了？為什麼要動用這麼多推廣資金？”
李總微微低頭，看著地面，他咬著嘴唇，嘴唇都快要被自己咬破了。
當然，趙董也沒有奢望他現在就能回答。
“我記得，劉譯曾經是你手下的藝人吧？可是到了最後，怎麼走了？”
李總聽到了這句話，心頭一凜。
趙董繼續道：“你七月份的推廣資金，以及八月份的部分推廣資金，難道不是為了打壓劉譯嗎？”
趙董見李總還不說話。
於是道：“你老老實實交待了，可是和我查出來的結果不一樣。”
李總現在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這一絲希望就是，現在的單經理。
只要單經理什麼都不要說，一口咬死，還有機會。
可是，如果單經理鬆口了，那麼，這一切都完了！
然而，單經理真的交待了嗎？
別忘了，如果他交待了，他也是幫兇。
東窗事發，誰都逃避不了責任！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李總就是閉著嘴巴，絕口不提。
趙董道：“小李，如果你全部都說出來，交待了，這也只是咱們公司內部的事情，如果到了最後我們查出來了，那麼，就不僅僅是公司的事情。
很有可能你會進去。
我想，你應該比我心裡更加清楚吧？”
李總這時候道：“劉譯，是我這邊的藝人，但是這些資金的去向，和劉譯沒有關係，只是為了當時和帝都娛樂的競爭。
您也知道，如果沒有這些推廣資金，那麼現在，咱們的名次很有可能就是第三。”
趙董並沒有繼續再問推廣資金的事情，而是話鋒一轉，問到了劉譯的事情。
“那好，既然你剛才說了，劉譯曾經是你手中的藝人。
那麼，為什麼到了最後，他離開了我們經紀公司？”
李總道：“劉譯只是為了自己離開的，他是單方面違約，並不是咱們公司這邊解約。”
李總回答問題的時候，有一些答非所問。
趙董問為什麼離開，李總卻在回答，不是他這邊的解決。
他的每一個回答很顯然——
都是儘量將自己的責任，完全撇乾淨。
趙董繼續追問：“我知道是他那邊的解約，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要節約？和你有沒有關係？”
李總努力地笑著。
“和我能有什麼關係？”
趙董問道：“如果你是劉譯，如果在企鵝娛樂一切都是好端端的，你會離開嗎？”
李總並沒有回答。
趙董道：“當時劉譯離開的時候，你是怎麼給我說的？”
他微微弓背，向著李總這邊探了一下頭。
補充道：“你說，劉譯沒有任何的培養價值，你說劉譯走了就走了，反正沒有多少才華。
我問你，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李總道：“是！”
趙董厲聲道：“現在的劉譯呢？他又是不是六月榜單的第一名？他是不是連續三個月都是榜單的第一名？”
李總默然道：“是！”
“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劉譯沒有才華嗎？”
李總辯解道：“當時，我確實沒有看到劉譯的才華，我承認，我打眼了。”
趙董笑問道：“究竟是你沒有看中劉譯的才華，還是將他從咱們企鵝娛樂逼走了？”
李總聽完這句話，立馬抬頭看著趙董。
趙董道：“難道四月份新歌榜一，不能說明他的才華嗎？
難道五月份新歌傍一，不能說明他的才華嗎？”
目前，劉譯的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現在，整個企鵝娛樂，也只有他和單經理知道。
李總判斷的出，現在的趙董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李總認為自己還可以掙扎一下。
於是道：“當時確實沒有想那麼多。”
趙董道：“你不承認是吧？”
他指著身後的小門，現在的單經理就在裡面，你們兩個人誰首先承認了，就有保職的機會。
趙董說罷之後，又對著小門喊道：“小孫，單經理說了嗎？”
過了一會，小孫從那個小房間出來，遞給了趙總一張紙。
雖然是背對著李總的。
但是，他依然能夠看到，在這個紙條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當然，也有手印。
李總看見單經理已經承認。
於是，立馬道：“趙董，我說！”
趙董看著李總的眼睛。
“好，說下去！”
李總現在見無法辯解了，還不如多說一點，等待公司的從輕發落。
於是，他將六月榜單的事情，以及動用推廣資金的事情，老老實實的都交代了。
當然了，劉譯怎麼離開企鵝娛樂的？
這件事情，李總也是老老實實的交待了。
趙董靜靜地聽著，到了最後。
趙董厲聲道：“小李，你可真的是可以啊！你知不知道，你把劉譯逼走了，你這給公司究竟帶來了多少的損失？”
李總道：“當時的劉譯不願意簽約變現合同，他的作品分成又太高了！
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我也是為了讓公司有更多的利益啊！”
趙董冷笑一聲，“哼！”
“現在，咱們可是被劉譯牽著鼻子走了。
他是被你逼走的，那麼，等到他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時候，你想過沒有？
這對公司會帶來多大的損失，多大的名聲損失？”
......
這天，李總在趙董辦公室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而他走的時候，卻發現，單經理並沒有在趙董辦公室！
當然了，由於這件事情，給企鵝娛樂帶來了很嚴重的影響。
所以，李總被免職了。
然而，一個高層的免職，和被開除有什麼區別呢？
於是，李總當天下午，提交了辭職申請。
辦理完之後，也就走了。
李總萬萬沒有想到——
再怎麼說，自己曾經也是企鵝娛樂的高管。
在這臨走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送他。
當時，他清楚的記得劉譯走的場景。
對比之下，心頭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