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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幻月洞府(五)

夏者在後面跟著,心中暗道:“這時如果有人心生歹意,背後偷襲,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刺殺了陛下。”他見燕赤火居然如此信任,不由得心生慚愧,覺得之前反叛,實在是瞎了眼。

殊不知,燕赤火也是一身冷汗,他何嘗不知,將背後賣給這些人,實在是危險之極。但現在也沒有法子,只得如此。

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回京城,京城裡的太后立即召集心腹,商議如何對付。只是京城附近的軍隊大半都派出去捉拿燕赤火,如今城裡軍隊不過數千,還都是沒有作戰經驗的新軍。

有人提議守城,然後調派全國軍隊,而燕赤火的軍隊無糧,用不了多久就支持不住。還有人提議,把那些將領與士兵的家人抓來,威脅燕赤火的軍隊。

只是正當他們商量之時,外面一陣嘈雜,太后說道:“來人,看一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話音剛一落,便湧進來一群士兵,為首的正是守城將領。那將領喝道:“奉旨擒拿反賊!”

太后立即明白過來,城中將領見勢頭不對,便起了反心。她轉身欲走,立時被人拿下,而她的心腹未來得及動手,便有數人被剁翻在地。

等燕赤火回到京城之後,城門大開,百官相迎。燕赤火萬萬沒有料到這場政變居然會以這種形式結束。

當荀令蘭被人押過來的時候,燕赤火百感交集,這人是他的親生母親,從小一直陪伴的母親,也是他這一生最親近的人,但同樣也是她,為了權力,居然要置自己於死地。

他擺了擺手,叫人把荀令蘭押了下去,然後處理了一下京城之事。他第一次處理朝政,雖然沒有經驗,卻也沒有出什麼大錯。

等到下了朝之後,他來到獄中。荀令蘭雖然被關在牢房當中。但她畢竟是太后,還是當今陛下的親生母親,牢房之人也沒有給她苦頭吃,還安排一間頗為清潔的房間。

燕赤火推開房門,擺了擺手,後面的人知趣地離去。荀令蘭背對著他,一直不肯轉過身來,燕赤火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時之間,屋內靜得彷彿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半晌之後,還是荀令蘭先開了口,“你如今當上了貨真價實的皇帝,覺得怎樣?”

燕赤火搖了搖頭,說道:“不怎麼樣,相當的乏悶。”

荀令蘭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之意,說道:“你還沒有體會到掌握大權的快樂。”

燕赤火脫口而出,“這權力就這麼重要?還勝過母子親情?”

荀令蘭兩眼放光,說道:“等你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你就會瞭解的。”

燕赤火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你不這麼做,你還會掌權,雖然不是皇帝,但與皇帝也沒有什麼區別。”

荀令蘭搖頭道:“你一天天大了,皇帝這個位子必須還給你。我無法忍受失去權力的滋味。”

燕赤火道:“就算我親政,你也是太后,也無人敢違拗於你。”

荀令蘭道:“那又怎及得上一言一行便可決定他人生死,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燕赤火道:“現在呢?你現在是階下囚,比得了太后嗎?”

荀令蘭臉上光芒漸退,嘆了口氣,整個人卻坐在床上。

燕赤火驚訝的發現,她臉上開始泛起了一層黑氣。他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抱起,叫道:“母後!”只是為時已晚,荀令蘭已經服毒,之所以到現在才服毒,也許是她還想再見燕赤火一面,也許是她還捨不得,只是原因到底是什麼,根本不重要了。

燕赤火叫道:“來人!”頓時有衛士走了進來。他叫道:“快叫御醫。”只是御醫來了,也是回天乏術。

燕赤火心中一陣難受,又是一陣恍惚,眼前景色猛的一變,又回到幻月洞府當中。燕赤火立即想起往事,只是剛才幻境過於真實,他仍沒有擺脫這種情緒。

他暗暗想道:“如果荀令蘭不那麼追救權力,對權力的慾望淡一些,又怎能到這個地步?”

這剎那之間,他猛然想起一句話來,“知止可以不殆,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這話他雖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便從沒有真正的體會過。

但幻境中這一番經歷,卻讓他有所領悟。知止可以不殆,這是說如果適時終止就可以不陷入危險的境地,對荀令蘭而言,如果她當時還政於自己,何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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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這是說只有在沒有達到滿盈的狀態前,才能夠浴火重生。也就是說為人處事要留一線,否則定然會失去道。

燕赤火又進一步想道:“為人處事如此?修煉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不正虛勝於實,不足勝於有餘嗎?看來我日後修煉,要時時刻刻記住,不要過於沉醉其中,否則未必是一件好事。”

燕赤火又細細琢磨幻境中的心態,又升起一股明悟,那便順勢而為,迎難而上。當他面臨生死困境之時,絕不言放棄,這就是迎難而上;而掌握人心之後,便直攻京城,這叫做順勢而為。

燕赤火一聲長嘯,自語道:“修煉一道既要迎難而上,順勢而火,又要時刻警醒,做知止不殆。”

此言一出,洞外的上官天宇也是一怔,說道:“燕赤火只怕要從幻境中醒過來了。”

這時,燕赤火只覺得眼前景色又是一變,自己處於一個陰暗潮溼的洞內,偶爾還有一些霧氣湧出。

他一怔之下,耳邊傳來上官天宇的聲音,“賢侄,你透過的這幻月洞府了,還不快些出來。”

燕赤火聞言,卻不知真假,試著用內視之術檢視,發現法力果然又精純了一層,而魂魄似也大了些許。他轉過身來,看到洞口與洞外的瀑布,便飛了出去。

燕赤火剛剛站穩,發現上官天宇與上官芸向他走來。他迎上前去,對上官天宇說道:“多謝前輩成全,在下感激不盡。”這話到也不完全是客套,雖然上官天宇讓他進入幻月洞府,其意是在檢查他是否別有用心,但這個機緣也確實不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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