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葬天國極北，同樣亦是起凡大陸的最北邊。
高空之上，白色的玉蝶快速地跨越連綿如巨龍般的山脈，穿透雲層，出現在了那一道龐大的深淵上方。
葬天淵。
天皓、周症、休問羽等人望向下方，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能夠最為直觀的見到葬天淵的全貌。
此淵千里不絕，直至起凡大陸最邊緣處，亦是難見其深度。
葬天淵兩側的山壁，光滑如鏡，因為它本身就是一道超出常理認知的巨型劍痕。
“哇...”
眾人頓時眼睛和嘴巴都是瞪得老大，就連休問羽這般淡漠的性子，也是不禁為之驚歎，心頭更是震撼，若非親眼所見，他們實在不敢想象，眼前的深淵，竟是人為所致。
一劍之下，橫貫千里不絕，此番手段堪稱通天徹地，與之相比就連茹夏與王權曌這般獨一境的強者，也是猶如皓月與螢火之別，不值一提。
狗子小白也是雙手趴在玉蝶邊上，努力地探出頭去，只是它受到了身形的限制，師夢見狀，淡淡的笑了笑，幫了它一下，將其身形托起。
同時他的視線也是向下望去，千里龐大的劍痕深淵，映入了眼簾。
“厲害。”
師夢也微微讚歎了一聲，雖然他也覺得這一劍的確很強，不過師夢的情緒起伏並沒有其它人反應那般劇烈。
眾人在上空觀望了葬天淵好一會，然後便是操縱著玉蝶下落，落至這巨大劍痕深淵的邊緣處。
當真正的站在深淵邊緣時，雖然憑肉眼遠遠見不到葬天淵的全貌了，然而帶給天皓等人的震撼，反而是更加強烈。
師夢站在一處山壁旁，不知為何，他的眉頭忽是漸漸皺起。
心間有著莫名的感覺升起，師夢望著下方不可見底的深淵，他的視線猛然黑暗下來，宛如是置身於黑夜之中。
下一刻，他的眼前，彷彿是有著諸多靈光在這葬天淵的深淵上方綻放開來。
唰！
師夢的身體在此刻不受控制的爆發靈光，風層捲動在其雙腿之上，而後他直接是貼著山壁向葬天淵中暴掠而下。
“老牧？！什麼情況。”
天皓等人見到師夢身形突然衝入葬天淵之中，皆是一驚，不過緊接著天皓的身形亦是包裹著雷光，緊跟而上。
“瘟神，看好狗子還有玉蝶，我去看看老牧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留下了一句話後，還是一臉愕然的周症只能停留在原地，而此刻旁邊的休問羽也已然化為了一道黑色光影，消失在這劍痕深淵的壁面之上。
...
沿著這光滑如鏡面般的深淵壁面行進，就算是天皓與休問羽也不敢以太快的速度行進，可對於修煉了踏風步的師夢來說，卻沒這個顧忌。
此時的師夢，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向著葬天淵的深處前進，但身心皆是不受控的快速移動著。
也不知是狂奔了多久，師夢甚至感覺到自身靈光已然開始有些枯竭時，終是到達了葬天淵之底。
而後他猛地扭頭看向四周，一股股微弱的靈光氣息伴隨著極重的血腥味隨著一陣陣輕風撲面而來。
這一霎那，師夢眼瞳緊縮，因為他居然是見到了四周的山壁遭到了強大力量的破壞，此刻他的四周，居然是一副副死狀悽慘的屍首。
模糊的血肉與碎骨分離，令人忍不住作嘔。
師夢下意識擋住了口鼻，然後他忽是奮力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漆黑的天空，明月星辰皆是被一道散發著浩瀚之力的靈光結界遮擋住。
遮天蔽日，這道結界，居然幾乎覆蓋了整個葬天淵！
在那結界正中央的位置，有著一道身影手持長劍，凌空而立，宛如神明一般。
不知為何，在看到那道看不清樣貌的人影時，師夢心間居然是有著諸多情緒糾纏，似是極度的恨意，但卻又...不願去恨。
在這般糾結的心緒下，師夢緩緩扭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女孩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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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女孩癱坐在地上痛哭，似是不停地在向他道歉，可聲音並不清楚，師夢這時愣住了，因為眼前的女孩，赫然就是老孃。
緊接著他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似是想要將伸手去將正傷心到失去了全身力氣的女孩扶起來。
“老牧？你怎麼了？”
忽然，師夢伸出的手被人抓住，他視線前的畫面也是陡然變化，天皓正抓著師夢探出的手臂，焦急問道。
“沒...沒事。”
師夢猛地閉眼，又是馬上睜開，緊接著趕緊抽回了被天皓抓住的手臂。
他看著天皓顯得有些害怕，道：“老天，我可沒有那種癖好，我覺得你和周症挺好的。”
“滾，老子是直男，再說你可以詆譭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審美！”
天皓想在師夢的胸口上錘一下，不過被其側身躲開。
“你真沒事？你剛剛的樣子挺嚇人的，眼睛裡全是血絲，看。”天皓從懷裡掏出了一面鏡子，放在了師夢的面前。
師夢從鏡子裡看到，此刻他臉上的神情的確猙獰的駭人。
“這麼看的話，我還有一種狂野的帥。”師夢對著鏡子，撩了撩自己的劉海，碎碎念的端詳著自己英俊的面龐。
天皓翻了個白眼，大概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無語過。
然後師夢向後倒退了幾步，刻意的遠離天皓，如同盲生發現了華點一般，驚訝道：“老天，你果然有問題，你一個大男人隨身帶什麼鏡子？”
“誰規定男人不能帶鏡子了？你這是世俗偏見，男人就不能活的精緻一點嗎？”天皓義正嚴詞的反駁道。
“確實。”
師夢聳了聳肩，無可反駁，只是與天皓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靠。”
天皓無能的爆了句粗口，然後與師夢插科打諢了起來。
一旁負手而立的休問羽則凝視著師夢，心中沉吟。
隨後天皓向上發了個訊號，過了一會兒，周症與狗子便是坐著白色玉蝶來接他們三個了。
回去的路上，周症對師夢好一番盤問，因為師夢先前的樣子，真的猶如入魔了一般。
這都被師夢給打哈哈搪塞了過去。
其實他自己也沒完全明白，方才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又像是當時遇見文露時那樣，好像看到了少女時代的老孃。
然而遠不止於此，空氣中傳來的各種靈光氣息、血腥的味道以及一時都查不清數量的屍體以及那道持劍的人影...
師夢覺得，剛才的他就好像是以第一視角置身其中，看了一場完全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景象。
確切的說似乎是...某個人的記憶？
心中懷著諸多的疑團，師夢結束了此次的葬天國之行，幾天後，與茹導師一行人回到了闊別十數天的風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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