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陳敘事件後, 謝明舟聽溫陶提起過,王氏,隱藏在多位流量背後的大資本。
“謝謝關注。”謝明舟冷淡笑道, “有什麼事宜和我經紀人聯絡就行。”
秘書似乎早有預料:“謝先生,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 王總還親自來了, 就在你身旁的茶樓,希望謝先生能給點面子。不,就五分鐘時間。”
謝明舟往茶樓門口望了望, 位斯文的男人正拿著電話, 面帶微笑望著他, 搖了搖手。
正是和他打電話的秘書。
思索片刻,謝明舟才掛了電話, 走到門口。
“謝先生請。”秘書恭敬說道。
謝明舟跟著秘書走進頂樓茶間,桌邊正坐著位正襟危坐,有些威嚴的男人, 見謝明舟進來,嘴角輕揚。
王總望著他, 抬手邀請說:“早聽說謝先生愛喝茶, 這家茶藝不錯, 謝先生可以試試。”
邊說, 王總目光從頭到腳直勾勾打量著謝明舟, 彷彿在欣賞一件完美的商品, 讓謝明舟十分不舒服。
謝明舟不緊不慢坐下,掃了眼桌的茶杯,皮笑肉不笑:“王總親自來,是謝某榮幸。”
王石安收回直白的目光, 讚歎道:“謝先生真人,比照片裡可好看太多了。謝先生的綜藝和預告花絮,我可是看了很遍。”
謝明舟懶懶看著他。前世像王總這樣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他見得可不少。
說著王總抬手,秘書拿著合同,擺放在謝明舟桌前。秘書恭敬說:“謝先生,我們準備了份簽約合同,謝先生可以看看。相信謝先生對我們的實力也不陌生。“
謝明舟拾起合同,看了眼合同的封面。
王石安饒有興致注視著謝明舟,現在這些小鮮肉,能被他們挑中的不,挑中的人中,只要給他們點甜頭,也從未有人拒絕。
畢竟,想走捷徑,夜爆紅的人太。
秘書自信笑道:“謝先生這部劇上映後,我們會有專業團隊運作話題,資料包裝,還會為你量身打造......”
“打造成第二個陳敘?”謝明舟勾了勾唇,打斷說。
他不可否認,陳敘這幾年躥紅的速度的確驚人,這樣的買賣,很難讓人不心動。
“陳敘怎麼可能和謝先生比。”王石安從容笑道,“謝先生這條路,我們都安排好了,只要謝先生簽下我們十五年的合同,原公司違約金我們也可以完全包辦......”
謝明舟沒翻開合同,向前推了推:“謝王總,但請王總另尋合適人選。”
王石安笑容輕斂,眼底閃過疑惑:“謝先生可考慮清楚了,明文傳媒雖然不錯,但也只是傅氏的公司,傅老闆根本不會重視。”
謝明舟懶懶笑了笑,也不想再廢話,微微頷首站起身,頭也不走了。
茶一口也沒碰。
王石安牢牢注視謝明舟的背影,半晌嘲諷似的低笑了聲。
“王總,這個謝明舟真的不識好歹。”秘書憤然道。
半晌,王石安胸有成竹道:“不急,等他真正碰壁了,遲早會來找我們。”
秘書皺眉:“但是王總,謝明舟他們的劇,和咱們投資的《影王》題材相似,連殺青進度都差不,會不會......”
王石安喝了口茶,笑了聲,目光深沉道:“他們那劇,能不能上都不定。”
既然謝明舟不願意來他陣營,他有千萬種方式讓謝明舟看清現實。
說著,他轉過頭對秘書說道:“去幫我辦件事。”
謝明舟到劇組時,周圍的員工都坐在攝影場外吃飯。
“謝哥來吃飯?”溫陶和小葉拿著盒飯,遞給謝明舟。
“會來。”謝明舟笑了笑,走進拍攝場內,“我再試試景。”
他取過放桌的戲服套,鬆鬆垮垮披在身,走進拍攝場內。
小葉一邊悶飯,邊說::“謝哥是不是在為明天的完結戲份準備?”
溫陶看著謝明舟的背影,道:“嗯,現在全劇組都在期待謝哥的最後一幕,明帝生完結的點!!給他點時間。”
小葉點了點頭,眼睛滿滿的期待。
此時忙碌了天的場地寂靜片。他走到宮廷取景的庭院內,院子裡種植了各式各樣的鳳凰花,桃樹,方便劇組取景。
但他知道,真正的那棵鳳凰花樹,並不在此,是那天遇見傅沉故的地方。
他明天的通告單裡,只有短短的四個字“明帝逝去”。
他個人戲正式殺青,也算是他演藝生涯的第一個節點。
歷史上,沈相出使北遼後,老臣們在他御書房外勸他收回成命,不惜以性命和百姓要挾,這是揮霍祖先的基業,不忠不孝。
他為明志,在先皇陵前跪了三天。後被太醫查出,舊疾復發——和先帝樣的症狀,風疾症。他們家族的遺傳症,卻一直不敢對宣稱。
謝明舟襲黑衣站在院子裡,瞥見桌的佩劍,眼底閃過絲懷念。他曾在宴席上舞劍,在邊境降過烈馬,但最後那幾日,他已經沒辦法拿起武器,提起筆,直撐著口氣,想等來沈相的訊息。
謝明舟嘆了口氣,下意識拿起桌邊的劍,信手揮劍,劍風刷刷作響——彷彿夢迴前世。
傅沉故剛踏進來取景地,便看見這幕。滿庭落花裡,那道黑影身披隨性的長袍,鬆鬆垮垮系在腰間,勁瘦的腰線若隱若顯。
只是轉劍如風,風聲清冽,動作異常利落,又優雅。
謝明舟動作每快一分,傅沉故就感覺自己心跳快幾分。
謝明舟額間逐漸沁汗,他悍然揮劍,轉身。
抬眸便對上了雙深黑的眼睛。
鋒利的劍鋒停在傅沉故眼前幾十寸的地方,掂滿落花。
傅沉故猝然凝眉,內心砰砰直跳,腦裡又次閃過熟悉的幕落花景象。
好像,很年前,也有這麼個人做了相似的動作。
謝明舟愣了瞬,似乎沒料到傅沉故會出現在身後,立刻收手挽劍:“傅總。”
這幾日住在傅沉故家裡,傅沉故時常順路來接他,但般都是在車等他,沒想到今天直接進了片場。
“嗯,溫陶說你這麼晚了還在片場裡,我就進來看看。”傅沉故揉了揉眉骨,望著他,沉聲問:“沒想到,打擾到你了。”
傅沉故望著眼前的謝明舟,剛舞完劍,身上的黑色戲服懶懶搭在肩頭,露出裡面的內單衣,精緻的鎖骨顯露出來。
傅沉故眸子暗了些,卻見謝明舟走近他,抬手彈去傅沉故肩頭的落花,輕笑道:“傅總,你在這站了久?”
傅沉故看到近在咫尺,旖麗的張臉和白皙淺淺的頸窩。
手指慢慢收緊。
“收工,去吧。”謝明舟笑了笑,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卻被傅沉故拉住手腕。
謝明舟疑惑轉過身,傅沉故擰眉看著他浪蕩的黑袍,大手抬,將耷拉在他肩上戲服嚴嚴實實拉至頸脖處,然後拆開腰帶,重新在腰上絲不苟系了個結。
不經意觸碰到細瘦的腰線,傅沉故指尖有些發燙。
謝明舟輕敞開手站在原地,挑眉望著傅沉故專注的動作。
從他這個角度看,傅沉故的眉眼格外英挺,比他在娛樂圈的明星了分沉穩的氣場。
“謝......哥嗷嗚!”走進門的小葉剛喊了聲,就被溫陶一巴掌捂住嘴,往門外架去。
“非禮勿視,懂?”溫陶仰著脖,臉正經和小葉解釋,但耳廓和小葉一樣紅。
天吶,他竟然看見,傅總和他謝哥......公然寬衣解帶!
翌日,這場重戲,也是謝明舟單人戲份的完結點。
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帝的最後一場殺青戲。
謝明舟來到片場時,取景地門口站滿了人。
“怎麼事?”溫陶撥開人群,徐導正在和幾個工作人員嚴肅協調。
“我們租的場地裡,等下的取景地被隔壁《影王》劇組給佔了!!”旁的妝師抱著妝包,義憤填膺說道。
“怎麼被佔了?”溫陶疑惑問,“我們不是早就預定好了麼?”
“本來我們預定了場地一個月時間,但是合同對場地的大小和位置沒有明確定義,導致《影王劇組》鑽了合同空子,把我們那塊宮廷的院子給搶了,正是謝明舟要取景的鳳凰樹林。”妝師委屈道。
兩個劇組吵得不可開交。
《影王》的工作人員:“我們趕著殺青,也是沒有辦法,之前那塊景不是讓你們拍那麼長時間?”
“你們趕殺青,難道我們就不趕殺青?你們做這事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副導雙手握拳,不服氣說,“你們知道今天的劇情點有重要?!”
“但合同確實沒指出,鳳凰樹林那塊地屬於你們啊。”《影王》劇組揪著合同漏洞不放,態度強硬,“這樣吧,我們後院那塊地空出來了,你們需要的話也可以去那取景。”
徐導氣不打處來,那處後院根本沒法採光。
兩個劇組在這地經歷過無數次摩擦,還經歷過搶群演的破事,當然最終以他們劇組經費不夠失敗告終。
如果是平日還好說,但今天要拍最後的高潮戲,全員都準備好了,結果鬧這麼出。《影王》劇組仗著自己資金名氣大,態度惡劣,壓根沒得商量。
“徐導,副導。”
兩位導演轉過頭,謝明舟臉沉靜走過來,望著兩人從容笑了笑,“其實這場戲,還有個地方可以拍。”
徐導蹙了蹙眉:“你是說?”
“不遠,影視城門口的那棵樹。”謝明舟向遠處看了看。
那才是真實的,經歷了改朝換代的鳳凰老樹。也是他世經常去的地方。
徐導皺了皺眉頭:“那裡啊,我也考慮過,但周圍有公園,萬來一堆遊客,氛圍不夠安靜啊。”
謝明舟笑了下:“不試試怎麼知道。”
徐導半信半疑,但現在也沒別的招數,只能臨時去搭個棚看看。
劇組來到影視城門口的空地上,相比宮廷裡人工培育的樹,那棵年老的鳳凰樹枝幹要粗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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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葉茂,的確是取景的好地方。
但......徐導左顧右盼了半晌,現在時間早,面的公園裡還沒遊客比較清靜。
“燈光師,道具師,快來架好裝置!”
和場地人員溝通完,徐導大喊聲,工作人員立刻在四周圍起了圍欄。
徐導拿著臺本,神情嚴肅說:“明舟,我們趕緊拍遍試試,趁那幫遊客還沒來......”
“明白。”謝明舟答得乾脆。
徐導望著謝明舟半晌,最終沉沉地拍了拍謝明舟的肩膀:“加油。”
沈玉橋和許達也來到了現場,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場邊,望著場中央的那道黑影。今天所有人都在關注謝明舟的戲份,也在期待那位威儀的君王最終的結局。
“準備好了嗎?”徐導站在場邊問。
謝明舟走到樹下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沉聲道:“開始吧。”